安逸笑了,“你不在,我还能对我亲哥不利呀?”
“没有,可不敢。”王衍更为难了。
躺在床上的安承铆足劲儿,“啊呸,骚狐狸爬床生的小野种,也配说我是你亲哥?!”
“我去吧。”安逸起身拍了拍王衍的肩,“别紧张,放轻松,我是来同我亲哥冰释前嫌的。”
安承猛地深呼吸,差点被他张口闭口的‘亲哥’激得当场背过气。
安逸置若罔闻,出去一趟回来手里拿了个水壶,坐下后开始泡茶。自己喝了一盏,砸吧砸吧嘴,“我喝贵的、便宜的味道都一样。”
又斟了一盏给王衍,“你尝尝,是不是我泡的方法不行?”
王衍接过来押了一口,“很醇厚。”
“万幸你喜欢。”安逸换了个大玻璃杯,一股脑全倒进去,“趁热都喝了,这点儿茶小一万,啧!啧!啧!”
晓得他节俭惯了,王衍捧着玻璃杯哭笑不得,“好。”
安逸窝进沙发,看向安承,“哥,我们聊聊。”
“我们俩有什么好聊的。”安承哼道。
“静雅是我的合法妻子,也是你的弟妹,我希望哥以后对她尊重。”
“在梦里,她还是我的老婆呢!抱歉,尊重不起来。”
安逸低头揪衣服上的线头,“哥,我是来跟你交心的,你不要敌意这么重。”
“媳妇差点儿让人睡了,还能过来交心,真是个孬种。”安承哈哈大笑,扯到嘴角伤口,疼得嗷嗷叫。
安逸大囧,尴尬地冲王衍笑笑。
王衍杵在这儿更尴尬,又不能走,连喝茶水,降低自身存在感。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安逸试探着向安承示好,虽然次次被怼,但也不恼,依旧和善。
王衍的鼾声引起安承的不安,“王衍!王衍!你他妈的睡着了?!”他躺着又看不见王衍,急得直拧巴。
“睡着了。”安逸忽而一笑,这笑容太大,生生笑没了眼睛,“爷爷平时睡眠不好,只吃一片的安眠药。”伸出巴掌,在半空中控了控,“我足足给衍哥吃了五粒,哈哈哈……”
安承惊恐道:“你刚刚把安眠药放进茶水里?”
“哦!”安逸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蹦到安承床头,直视他的眼睛。说起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顺了爷爷五片安眠药,磨成粉。打水时,倒进水壶。”
安承:“可你也喝了一杯。”
“没关系的。”安逸无所谓道:“那茶盏小的很,而且我来之前喝了两杯意式特浓咖啡。”
“疯子——!疯子——!你这个疯子——!”
“我不是第一次发疯。”安逸替他惋惜:“可你怎么不知道怕呀?!”
安承攥紧拳头,重重锤床,“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安逸咬住下唇琢磨片刻,哧哧笑出声:“入土为安。”
安承吼道:“你敢!”
安逸自顾自起身进了浴室,再出来手里拿着一卷厕纸,还有浴袍的腰带。然后有条不紊的往安承嘴里塞纸……
“野种!”安承拼命挣扎,含糊道:“我是安家长孙!有个三长两短,爷爷、爸爸,还有我妈都不会放过你的!”
安逸不为所动,将他嘴里塞满纸,安承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悲鸣。再用浴袍腰带绕头加固,又拿床单将他浑身束缚,“晚饭后推爷爷出来散步,观察了周围的监控分布。来之前调了摄像头,留出一条全是死角的小路。”
背上安承,安逸讲话吃力许多:“我把哥哥埋在楼后的花地里,但愿爷爷可以晚一点发现,让你腐烂发臭。”
安逸背着他到楼梯口,然后拖着他下楼,又背起他到楼后。找到事先藏在灌木丛里的小铁铲,奋力挖坑。
土是松过没多久的,很好挖,不一会儿便挖出一个长方形窄坑。
安逸将铲子插在土里,直挺挺躺进去,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蹲在安承面前,望着他惊恐的表情,轻声说:“哥,我替你试了,里面躺着很舒服。”
揪起安承,安逸把他扔进土坑,“哎呀,疏忽了,哥比我高。”安逸将他侧着,蜷起他的腿,“委屈你了。”
安逸上去后拔出铁铲,一铲接一铲的往里铲土。埋了上身埋下身,最后剩下一颗头。
安承的冷汗浸湿了泥土,呜呜声不再气急败坏,而是百分之百的恐慌。
安逸扔了铁锹,抓起一把土洒在安承的眼睛上。又抓起一把土,刚要洒,手机响了。在这种诡异静谧的环境下,尤为刺耳。
右手攥着土,左手掏出手机。
是孔静雅:【董女士不知道从哪个深山老林请了个百岁中医出山,为我们调理身体。明天即使请不了假也务必过来一趟,不然你亲爱的岳母大人发飙给你看。事先说好,我为自保、不会救你,你好自为之。】
土从安逸的指缝流出来,安逸打字:【治疗失眠?】
孔静雅回道:【备孕,好生个健康漂亮的小宝宝。】
安逸坐在地上,伴随着安承的‘呜呜’声,盯着手机屏发呆。月亮悄悄移了方位,拽住安逸脚下小小一团阴影,慢慢拉长。
有了影子,他是人间人,不是地狱魂。
孔静雅没等到安逸的回复,以为他困大劲儿昏睡过去了。安逸虽然长期失眠,但这种情况也发生过。有次躺在孔静雅身旁举着手机边打字边和她聊天,突然没了声音。孔静雅转过头,发现他保持着举手机的姿势睡着了。
下一秒手机脱手,重重拍在安逸鼻梁上。小奶狗发出被踩尾巴的哼唧惨叫,转过身缩成一团又继续睡。翌日照镜子鼻梁肿了,还委屈巴巴地问孔静雅:“姐姐,你昨晚趁我睡觉打我啦?”
想到这里,孔静雅撇嘴笑了。
一夜过去,没有回音,打电话对方关机。想到安逸昨日是去了安文昌那儿,是不是出事儿了?
嗨,鹤仙别苑那么多人,能出什么事儿。
及至中午,孔静雅放心不下,还是问了安文昌。
电话里安文昌冷哼一声:“担心他?他能耐着呢!给我的保镖下药,调监控摄像头,挖坑埋人。许是累着了,早上就着酸黄瓜吃了三碗白饭。”
孔静雅:“他这个人……”
安文昌等着孔静雅站在他这边,责备安逸。
孔静雅却说:“他这个人,有时候是不知饥饱。”
安文昌失声尖叫:“什么?你不问问他埋的是谁!那人怎么样了!”
“埋的是安承。”
“……”
“安承没事儿,不然爷爷也不会给安逸饭吃。安逸手机关机,所以人是被你关起来了。”
“……”安文昌顿了顿,阴阳怪气道:“他何德何能,娶了你这么聪慧的女人做老婆。”
“爷爷别恼,安逸年纪小,是冲动了些。安承醉酒砸我房间门,骂我婊/子、辱我父母,说安逸是野种,上来拽我头发、扒我衣服这些我没全同你讲,怕你受不了,但安逸在视频通话那头全听见了。”孔静雅加深人物矛盾,为安逸开脱:“别说他作为我的丈夫行为过激,就是我爸、我妈知晓了,也会去找安承拼命。”
提及孔千山、董曼青,安文昌心下一沉,“静雅,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要办糊涂事儿。”
“爷爷,我嫁给安逸,是您的孙媳妇。我和安逸一样,对您既孝顺又听话。”孔静雅见识过安文昌打安承,安逸这次敢埋人,应该已经挨了顿毒打,商量道:“我现在过去,和爷爷一起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同安逸讲明,他听了,下次再也不敢。”
安抚了安文昌,孔静雅将躲在休息室睡觉的管丛雪叫醒,“鹤仙别院,你开车。”
“鹤仙别院?”管丛雪哀嚎道:“老板,那可是三个小时车程啊!”
“我要不是气到手抖,用不上你。”
管丛雪正色垂目,孔静雅双手插兜,见不到手,手腕确实在抖。扣了两粒药,仰头咽了,“走。”
孔静雅皱眉,拉着长音不满道:“你又是怎么了?”
“痛经。”
“待着吧,我叫个司机。”
“吃了止痛药,立刻满血复活。”
“我说你待着吧,我叫个司机。”
“不——,我要去!”
“你知道个屁,你非要去!”
“你都气到手抖了。”
“要你管,边儿待着。”
“我就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