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重生成嘤嘤怪[末世](100)

刑伊云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怔忪,像猛地想起来他是谁,看住江行舟,大滴大滴地涌出眼泪,神色癫狂。

“他毁了你这么多记忆,你还记得他?”异种高兴不已,“那你开心吗?他为了你宁愿自己受伤呢~”

那张血盆大口隐去一半,露出邢伊云下半张脸,她歇斯底里地尖叫:“小行舟!”

江行舟一僵,握着黑荆棘的手忽然抖得很厉害。

那是他的小名,她如今只有他幼时的记忆,却仍在第一眼就认出他来。

黑色的异躯迅速重新覆盖那张嘴,邢伊云的声音再次被吞没,异种狞笑:“看着吧,看着他是怎么被我撕碎的!”

“真可怜,除了看什么也做不了。”异种猖狂大笑。

异种骤然出现在江行舟身后,戚眠快速回拦,异肢敲在竹栖刀上,两人重重倒飞出去,黑荆棘迅速拥住二人。

像是发现了一种报复江行舟的方式,它兴奋地发出嗬嗬笑声,在不断的互相冲击中,故意用刑伊云的躯体迎上黑荆棘与竹栖刀,两人不得不再次退开。

江行舟的动作却越发狠厉,几乎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体,也要拼着在异种放出母亲的躯体前伤到异种,也许是心中的怒,也许是……一丝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口的、面对已经变成异种的母亲的无能为力。

他不要命的打法震撼到异种,异种逐渐失去那种随心所欲的张狂,它再强悍的恢复能力也在旋转的黑荆棘丛中被绞碎,腥臭的血和肉充斥整个世界。

它本是故意报复江行舟,如今却不得不使用邢伊云的身体来作为挡箭牌,它挥舞刑伊云的手臂,用来挡开横刺的黑荆棘。

再这样的对决中,江行舟伤口越来越多,一身是血。

异种面上突然浮出刑伊云的半张脸,嘶叫:“我要杀了你!”

异种表情一变:“回去!”

它面色扭曲,强行将刑伊云的半张脸收回去,却在这时,邢伊云裸露在外的眼睛染上一抹血红,那只被当做挡箭牌的手臂猛地向地面挥去。

异种面上涌出极度的惊恐。

那只手臂硬生生插入地面,骨茬斜刺出来,阻拦了异种半秒。

就这半秒,黑荆棘丛刺穿异种的后颈,穿透黑色的晶核。

异种整个身体一顿,所有的生机转瞬流逝,庞大的躯体慢慢跪倒下去。

邢伊云此刻只有左臂和一只眼睛裸露在外,她痛苦又绝望地看着江行舟,眼睛里全是血泪,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江行舟慢慢走到她面前跪下。

“妈。”

江行舟扔掉手上的刀,轻轻俯下去,握住她的折断的手,用额头贴着她的眼旁。

他的背脊痛苦地颤抖,喉咙里发出压抑绝望的哭声。

邢伊云拼命眨眼,想要看清楚自己的儿子,却被眼泪模糊。她的断臂哆嗦许久,想抬起来想去摸一摸自己的儿子,一下就好

最终却重重砸下,连最后摸一摸孩子的脸都做不到,那双柔美的、满是悲泣的眼睛,也露出一丝叹息般的茫然,慢慢合上。

我的孩子……

妈妈带你到这个世界,却不曾给过你半天温暖的时光。

对不起,我的孩子……

黑色的异躯迅速覆盖上她的眼和手臂,她彻底被融入这具濒死的异种躯壳中。

江行舟握着那断臂无声哀嚎。

异种突然出声:“你们……这些人类,真的是……很奇怪……”

它的晶核被刺穿,已经不可能活下去。

幻境正在弥散,天空缤彩纷呈,美得如同梦境。

它咳嗽几声呕出黑血,那双巨大的漆黑的眼睛直直望着,发出喟叹:“是爱你吗?还是那个……她记忆中的男人?……好奇妙的感觉。”

“爱和恨,为什么可以同时存在?”

“你们人类,为什么会有这样丰富的感情?”

它像是陷入久久的迷茫,忽然想起什么,抬起锋利的异肢。

因为幻境的消失,林恩终于带队冲了出来,幸存的人已不多,都是满身鲜血、损失惨重。他们看到异种对着跪地的江行舟亮出异肢,纷纷惊叫出声:“小心!”

结果,异种只是轻轻地将那只异肢搭在江行舟的肩膀上,生疏的拍了两下,又虚虚环过他的后背。

“她一直……想这样拍拍你,抱抱你。很强烈的愿望,真是,奇怪……”

“这些动作……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异种语带不解,忽然用那根异肢划开自己的胸膛,在心脏的地方慢慢剥出来一枚很小的白色晶体。

“这是她最后的记忆……她不让我碰,我看了以后,也觉得舍不得……好笑,我居然会舍不得……这可能是、我学会的唯一一种人类情感。”

它将晶体放进江行舟手中,叹息般轻语,“她真的很爱你……还有那个男人。”

“爱到哪怕恨那么浓烈……也始终将容貌停留在、与他在一起的最美好的时候……”

异种最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巨大的眼睛慢慢合上。它的晶核彻底爆开,碎裂成晶莹的粉末,渐渐失去光彩。

第82章 帝都中央基地一

帝都三院精神专院上空, 巨大的幻境穹顶正在缓慢消散,瑰丽得如同梦境。

医院一共三层院区,大概是末世后内部还有人生活过一段时间, 附近的丧尸都被吸引过来,数量多到无法清理。最后是封死了通向外围的门, 由队里的木系和风系异能者将梁教授和其他清理人员运进来, 整理中间和内部两个院区的资料。

每一个进来的人都惊讶于内部院区的生活环境, 病房、办公室都干净整洁,食堂里甚至还有正在蒸的米饭。

温柔的变异植物在阳台上肆意生长, 绿叶和红花在阳光下相拥, 如果不是末世, 应当是十分美好的一幕。

戚眠不需要想,就清楚这都是清醒状态下的刑伊云所做,她本该是一个温柔又强大的女人。

戚眠望着被木塔拥裹在内里的巨大异种,捏着呱呱点燃了木柴,递给江行舟。江行舟接过木柴, 一点点点燃木塔下的引燃物。

呱呱特有的蓝色火焰冲天而起,滚滚热浪涌出,整个世界扭曲。其他忿忿的异能者都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戚眠上前一步站在江行舟身边, 轻轻牵住他的手。

扣子抱着热得嗷嗷叫的黑鸡,也站在他们身旁。

他们在热浪中平静地看着巨大的异种被烧成灰烬。

远处的异能者恼怒道:“梁教授都说了, 那只异种的实验成果极其珍贵,他们竟然就这样烧了……”

“就是说,这个医院里做了那么多实验,就得了这么一个还保留人时意志的异种。”

“万一这个就是研究疫苗的关键呢……”

“一点都不为人类着想!”

“要是我肯定同意了,活着的人才重要。”

“你能说出这句话, 都是因为你没有真的有一个异变的母亲。”林识听见了,生气地讽刺回去。

他的母亲梁宵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心中感慨。以自身相替,若是儿子异变成异种,她也不会希望他死后也不得安宁,被当做实验体在实验台上解剖研究。

这就和那些打着幌子为了人类,却私下囚禁异能者进行非法试验的行为一样,所有洗白都不过是粉饰。

那些异能者还想再说什么,车队队长林恩已经冷冷瞥过来。他们只能将一肚子火憋下去。

要不是他们合在一起都打不过这两人,他们肯定抢过来,毕竟是人类生死攸关的大事。

偏偏他们队里唯一能抗衡的林恩又没有出手的意思。

火化掉异种尸体,风轻轻卷着剩余的灰烬飞往遥远的天际。

与他们相同,距离此处并不远的帝都西部某基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仰起头,眼睛转向南方,他身后守着他的护士以为他有需要,低下头询问:“怎么了?有不舒服吗?”

男人张了张嘴,用还不适应的嗓子哑声说:“她回来了吗?”

护士面上不自觉露出点同情,庆幸他现在还看不见,声音不见半分异常:“林队已经去接了,很快会带她过来见你。你别担心,马上要做眼睛手术,保持好的心态才能早点康复,和她相见。”

她笑着说:“她肯定也很想你。”

男人面上有点羞赧,点点头:“我也是。”

他合上其实并看不见的眼睛,顺从地被护士推回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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