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原来额娘的办法不是让我留下来,而是让所有人都留下来,实在是厉害!这下好了,四月末清清怎么也生完了。
因为出巡的时间往后推,一切准备工作的时间更加充足,四爷也闲了下来,专门回府将这个消息告诉兰清漪。
听说四爷能陪着她生产了,兰清漪顿时眉开眼笑,晚膳用的也多了,吃过没多久就滚在床上呼呼的睡了过去,一夜无梦,睡到了天色大亮才睁开眼睛。
四爷今天也没出门,而是坐在兰清漪的书房里研究圆明园的修建方案,想把前世不太喜欢的地方都给改了,见兰清漪披头散发的走了过来,笑道:“知道你这一觉睡了多久吗?”
兰清漪笑嘻嘻的靠过来:“也没有多久嘛,就是从天黑睡到天亮而已。”
四爷放下手中的图纸,将人拉到自己腿上坐下,用腿颠了颠:“这段日子你都瘦了。这回不许再闹了,不然闺女要生气的。”
兰清漪抱着四爷的脖子轻轻的摇:“爷,我是不是特别烦人啊。”
四爷轻笑:“不烦人,就是黏人的紧。”
兰清漪哼了一声,放开四爷,站了起来大声宣布:“我饿了,爷陪我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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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年三十,四爷、福晋、弘晖和大格格都是要进宫过年的,一大早便出门去了。
而留在府里的格格们,福晋也留了话,让在花园边上的一处新改建的暖阁里摆上一桌,大家一起过年守岁。
乌苏里嬷嬷本不想叫兰清漪去的,毕竟她已经七个月的身孕,挺着肚子出去也不方便,可是兰清漪却是很想出去热闹一下,便拉着乌苏里嬷嬷哀求。
乌苏里嬷嬷无奈,只能应了她,但是因为不放心,便自己亲自陪着她去,事先还叫人去膳房打了招呼,叫注意着些,不要上不合适的膳食。
兰清漪去的晚,到的时候,其他几个格格都已经在了,见她进来,耿格格站起来扶她,嗔怪道:“怎么就偏要出来,路上滑,让人担心你呢。”
兰清漪对着耿格格笑嘻嘻的说:“这不是许久没见过几位姐妹了么,我甚是想念呀。”
“快来,”宋格格有了三阿哥弘时,如今人也不再病怏怏的了,气色很不错,笑着招呼,“到这边来坐,这边暖和。”
兰清漪也没推让,挨着宋格格坐下,另一边是耿格格,武格格和尹格格则是坐在靠外的位置上。
福晋是个周到的人,怕她们守岁无聊,还特意命人请了女先生前来说书,那女先生是个知情识趣的,见在场的都是女子,知道她们爱听什么,便选了一段民间的传说讲,无外乎就是痴情女子遇对郎,郎君高中不忘妻这样的。
兰清漪一边吃着菜,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这种民间故事嘛,多半都会刻意美化,实际上如今这时代亲事都是父母之命,两个人成亲之前只怕连面都没见过,又哪来的一见钟情非君不嫁呢?
故事就是故事,她不过在心里吐槽一二,其实还是听的挺开心的,但是有人却听不下去了。
尹格格“哐”的一声将手里的酒杯摔在桌上,对着那女先生道:“你在这里胡言乱语的讲些什么?未婚女子跟男子偷情的故事也是能在这王府里说的?”
那女先生一惊,连连请罪,武格格却道:“不过是个故事罢了,大过年的,听些良辰美景的故事有什么不好,也值得你发火?”
尹格格嗤笑一声:“你自然是乐意听这个的,我倒是觉着你跟这故事里的女子差不多,都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武格格拍桌大怒:“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的什么话?平时在阁子里我懒得搭理你,真当我没脾气吗?”
尹格格不紧不慢的拿出手帕擦了擦嘴,道:“你若是不心虚,生个什么气?你既然说我胡说,那你敢把你每日擦个没完的那把弓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吗?”
“你胡说什么!那弓是我阿玛送我的嫁妆!”武格格被气得眼睛都红了起来。
尹格格咯咯一笑:“嫁妆?那去草原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珍惜?怕是睹物思人吧。”
“行了,大过年的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宋格格进府的早,年岁长些,也算是在场的主事之人,见尹格格越说越过分,赶紧出言喝止。
尹格格斜了一眼宋格格:“怎么,大过年的还不让人说话了?宋格格好大的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府里的侧福晋呢。”
宋格格被尹格格噎的一滞,半晌没说出话来。
兰清漪却是看不过的道:“即便都是格格,也总有个先来后到,宋姐姐打从阿哥所就伺候爷,年岁也比尹格格你大上一些,怎么尹格格家里没教过你如何尊重人吗?”
尹格格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兰氏,你也就仗着自己有孕,等你生出来个女儿,我看你还猖不猖狂!”
若是其他女子听到这话,怕是会很揪心,毕竟在这个时代,儿子才是后半生的依靠,可是兰清漪不一样,她如今可是一心盼着能生个漂亮闺女。
“我猖不猖狂,要等生了之后你才能知道,但我却知道,你是猖狂不起来的。”兰清漪牙尖嘴利的怼了回去。
尹格格气的就想冲过来,却被武格格和耿格格起身拦住,气的她眼圈发红,怒道:“好好好,如今你们倒都是一伙的了,且等明日,我必要去与福晋好生说一说!”
说罢,她转身就出了暖阁,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宋格格有些担心的说:“她不会真的去福晋那儿胡说吧?”
武格格红着眼眶道:“随她去说,我就不信福晋还能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把我怎么样!”
因为尹格格这么一闹腾,在场的其他人也没有了守岁的兴致,乌苏里嬷嬷看兰清漪已经开始打哈欠了,便上前与宋格格商议今儿便散了吧。
回到了清溪院,兰清漪也不管要不要守岁了,直接倒头便睡,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却听灵鹊说,武格格被福晋给禁足了。
“难道福晋还真的信了尹氏的挑唆?”兰清漪心里奇怪,福晋不像是这种偏听偏信之人啊。
灵鹊摇了摇头,一脸兴奋的说道:“主子你昨儿回来就睡了,所以不知道,昨晚上在福熙阁里,武格格和尹格格打起来了,据说武格格把尹格格的东西都丢了出来,让她在外面冻了半宿!”
兰清漪:……武格格这手段当真称得上鲁直啊!
“所以福晋是因为这个罚了武格格?”兰清漪继续问。
“说是武格格坚决不肯让尹格格进去,最后福晋没法子,让尹格格搬到西边去了,福熙阁以后就给武格格自己住了。”灵鹊笑着解释。
没想到武格格鲁莽的行为却是得了好结果,禁足也罢,能把尹格格赶出去,怕是武格格会很高兴的吧?
过年的这些日子里,四爷和福晋每日都要天不亮就进宫去,着实很是辛苦,弘晖倒是还好,干脆住回了宫里,可大格格却是眼见的精神萎靡了起来。
四爷心疼闺女,便不想叫大格格跟着进宫了,可福晋不愿意,过了这个年,大格格就已经十三岁了,正是该说亲的年纪,这时候就应该多带出来走动,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夫妻两个为了这事争执了几句,福晋终究是争不过四爷,又不是自己亲生的,说多了都是错,也只能听了四爷的,叫大格格留在府里。
过了十五,四爷和福晋终于不用进宫了,府里便热闹了起来,各家拜年的纷纷上门,除了有孕的兰清漪,其他格格都去了正院帮忙,兰清漪则是在她的清溪院里招待与她关系比较好的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依旧不是空手上门,她进来的时候,身边的婢女手里提着一个蒙着布的鸟笼子。
兰清漪一下子便笑了出来:“你今日这样子倒是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都是提着鸟笼子便进来了,这次不会又叫我去花园抓鸟吧?”
瓜尔佳氏嗔道:“你便只记得我出糗的时候,倒是让我白惦记你了。”
“好姐姐莫恼,你到底给我带什么来了?”兰清漪好奇的用手扒拉着那个鸟笼子。
瓜尔佳氏将蒙在鸟笼子上的布掀开,里面却不是鸟,而是一只雪白的小狗,只有巴掌大小,蹲坐在笼子里也不叫,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对着兰清漪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