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见福晋如此,心里也是十分欣慰,深觉自己将李氏送走的做法十分正确,如今府里不是和美了许多么,这才是舒服的日子呢。
可惜四爷的得意没能持续多久,他从福晋那儿出来,往清溪院走去,却发现自己被锁在了外面。
四爷:……爷又怎么得罪清清了??
跟着四爷的苏培盛赶忙上前叫门,在院子里整理葡萄架的德贵听到了叫门声,上前想要开门,却发现院门上竟明晃晃的上了一把锁,他心里惊讶,转头对着德喜喊道:“德喜,这个院门怎么给锁上了?”
德喜心里一惊,手上的剪刀掉在了地上,嘴上却道:“我哪里知道,你问问姜哥哥吧。”
姜和在院子里面,听到他们的对话,匆匆赶了过来,赶紧拿出钥匙开门,院门刚一打开,他就被还在拍门的苏培盛一巴掌拍在了头上。
“出什么事了?大白天的你锁什么门?”苏培盛揉了揉自己拍痛的手道。
姜和捂着脑袋,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四爷也不搭理他,越过两人就往院子里走去,苏培盛瞪了一眼姜和连忙跟上,姜和站在那儿有点举棋不定——
四爷来了,这门还锁不锁呢?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跪在一旁的德喜突然跳了起来,一溜烟便从姜和的身边跑了过去,径直跑出了清溪院。
姜和大惊,喝道:“小兔崽子你敢跑?给我站住!”边喊着边追了上去。
谁知这德喜没跑出几步,迎面便撞上了不知道四爷已经回来,有些担心兰清漪想来看看她的武格格。
武格格听到了姜和的呼喊伸手去抓德喜,她那是从小练的功夫,德喜这个才十几岁的小太监哪是她的对手,没两下便被她扯着胳膊丢了回去,躺在地上抱着手臂□□。
姜和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听到了叫喊声出来看情况的苏培盛。
武格格一脚踏在德喜的胸口,一边开口问:“是要抓这小太监吗?”
姜和感激的连连点头,伸手将德喜从武格格的脚底下拽了出来,武格格看到苏培盛在,知道四爷已经回来了,便没有进清溪院,而是转身回去了。
“你小子今天到底在搞什么鬼?”苏培盛走过来帮姜和一起抓住德喜,德喜还想挣扎,却被苏培盛一巴掌狠狠的拍在后脑上,顿时就老实了。
姜和对了苏培盛嘿嘿的傻笑,就是不吐口,苏培盛瞪了他一眼,只能跟他一起将德喜带了回去。
屋里,四爷正在询问兰清漪有没有又不舒服,知道乌苏里嬷嬷给点的午膳她用了一些也没有吐,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兰清漪委屈的看着四爷:“爷你就关心我有没有饿到你闺女,都不关心我今天受欺负了。”
四爷笑道:“小没良心的,爷难道不是在关心你?来,给爷讲讲,如今这府里还有谁敢欺负爷的清清?”
四爷没想那么多,只当兰清漪是在闹小脾气,自打怀孕以来,他的清清就难哄得紧,有一点不顺心就委屈,他已经习惯哄着她了。
此时姜和跟苏培盛压着德喜走进来,姜和上前道:“主子,德喜一发现奴才锁了门,就心虚的想跑,正巧撞上了武格格,被抓了个正着。”
兰清漪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德喜,收起了面上的笑意,冷冷的问:“德喜,你跑什么?”
德喜却还想狡辩:“奴才,奴才没跑,奴才就是有事想出去一趟。”
“怎么,想出去给你主子报信?”兰清漪继续问,“要不你给我说说,你主子是谁,我帮你去报个信?”
德喜却再说不出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喊冤。
四爷听出了不对劲,看了苏培盛一眼,苏培盛踢了一脚姜和:“赶紧把事情说清楚。”
姜和看向兰清漪,兰清漪对站在一旁的灵鹊道:“你去找乌苏里嬷嬷,问问搜的怎么样了,就说我让把那东西拿来给四爷看看。”
灵鹊领命去了,兰清漪转头对四爷说:“爷你不知道,今儿我在石榴树下面挖出来一个奇物,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正叫姜和他们去查呢,没想到德喜却算是不打自招了。”
德喜听到石榴树下这几个字后,立刻不再喊冤了,而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不多时,乌苏里嬷嬷捧着一大一小两个盒子进来,当着四爷的面一边打开一边道:“这小盒子是奴才刚刚在德喜的床底下发现的。”
四爷当先看到那个泥娃娃,瞬间就黑了脸,他虽然不认识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看样子也知道不会是好的,而另外一个小盒子里的东西,更让他气的直接砸了手边的茶杯。
那小盒子里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生辰八字,四爷是认得的,那竟然是福晋的生辰八字!
此时再看那个泥娃娃,一身大红的嫁衣,可不就是在影射福晋吗?这竟是想一箭双雕,既害了福晋,又诬陷给清清,当真是恶毒至极!
兰清漪看不到四爷手中拿着的纸条,只发现四爷看后脸色更黑了,连忙问:“那上面写的什么?”
四爷将纸条攥紧,不给她看,勉强笑笑说:“没什么,这事儿爷来处置,你好生养胎要紧,不要想着这些腌臜的事情,可别吓到爷的闺女。”
兰清漪心里是着实好奇,但是四爷不肯说她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四爷带走了德喜,然后气鼓鼓的对着乌苏里嬷嬷道:“早知道就不告诉爷了!”
乌苏里嬷嬷笑着安慰:“贝勒爷就是怕您操心,等有了结果,自然会告诉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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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宫中,自从太后为了乌日娜的时候哭了一场之后,当夜便染了风寒,竟然发了高热,昏迷不醒。
康熙心里着急,朝也不上了,整日守在慈宁宫中,各宫主位轮流侍疾,一连三日,太后才总算是退了烧,人也清醒了过来。
康熙松了一口气,在太后床前哽咽道:“皇额娘,您可吓坏儿子了。”已经年过五十的康熙一时间竟然哭的像个孩子。
太后拉着康熙的手道:“哀家老了,受了点风寒就挺不住了,倒是让皇上操心了。”
康熙攥紧太后的手:“皇额娘还得叫朕好好孝顺许多年呢,您可不能再这么吓唬儿子了。”
太后醒来的第二天,康熙终于上朝了,却收到了御史台联名上奏,弹劾太子不忠不孝,无故杀害蒙古格格,导致太后忧思重病,恐将影响科尔沁的忠心。
康熙怒极反笑,责问御史意欲何为。
御史奏道:“应严惩太子,给太后和科尔沁一个交代。”
康熙捏着朝珠,看向站在下面的一众儿子,又问他们的意见。
直郡王直言太子无德,不配其位;诚郡王向来谨慎,不敢妄议太子,却道可免除科尔沁岁供以平其怒火。
四爷却是淡然一笑,对着御史问道:“我只听说是死了一个侍妾,怎么也值得御史台如此大动干戈?”
御史怒道:“那可是科尔沁王爷的小公主!”
四爷继续道:“御史台的消息是太闭塞了么?科尔沁的小公主在围场就已经香消玉殒的,此事科尔沁王爷一清二楚,如今死的,是太子爷的一个侍妾,若是连这个都要追究,那我倒要问问,各位御史家里是否死过奴才?是不是都要拿出来好好说道说道?”
左右当初康熙爷给乌日娜选择的时候就言明了,若是她执意要跟着太子,那便要放弃科尔沁小公主的身份,所以四爷就咬死了这一点不放。
康熙看着四儿子怼御史,心情好了许多,事到如今,乌日娜她就只能是太子的侍妾,将她的死拿到朝堂上来说,这些御史台的人当真是太闲了,生怕事情不闹大吗?
直郡王还想说话,却被身后的八爷踢了一下,八爷对着直郡王摇了摇头,此事是他们太莽撞了,本以为康熙将太子囚禁在重华宫再加上太后病倒之事能让他们有机可乘,却不想还是老四棋高一着,一个侍妾的身份卡死了所有的说辞,若是再纠结,怕是就要惹康熙不快了。
经过朝上这么一闹,倒是让康熙意识到他对太子的处置考虑不周的,当天,太子便重获自由回了他的毓庆宫,虽然康熙仍然不许他上朝参政,但也已经表明了康熙仍是在意太子的。
直郡王、八爷联合御史台弄出这一出好戏,非但没能扳倒太子,反倒是解了太子之围,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八爷倒是还能稳得住,直郡王则是气的跑去了军营,连着几日没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