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闷哼一声。
闻卿瑶往后一仰,随即被男人伸手揽住了腰,径直又回到了他的怀里。
这次,闻卿瑶顺势攥紧了傅丞砚的领口,不管他抗拒与否,踮起脚攀住了他的脖子,把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
几乎就是那一瞬,傅丞砚俨然做出一副要推开她的姿势。
不等他真正反应,闻卿瑶急促地说:“傅丞砚,抱抱我。”
她知道,他不会拒绝。
她不奢望,只是贪恋。
可能,这个怀抱,自始至终就没有忘怀过,她想永远拥有,却总是若即若离。
就这么交颈相拥,闻卿瑶静静靠在他的怀里。
二人之间,隔阂着冰凉的作战背心,为了汲取一丝丝的温度,她攀紧了他,然后抬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喉结。
“闻卿瑶!”
傅丞砚猛地一颤。
这种天气,这种密不透风的房间,这种交织月色的夜晚,这个举动太过于危险。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闻卿瑶喃喃道:“你又想推开我吗?”
有那么一瞬,她十分庆幸傅丞砚断了条胳膊,至少,他想要推开她的时候,她能与他势均力敌地抗衡几秒。
于是,闻卿瑶拥得更紧,攀得更牢,吻得更加疯狂,从喉结到下巴,从下巴又到嘴唇,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最后,压着他,推倒在了床上。
两个人的重量,外加沉重的衣服,本来就嘎吱作响的床直接陷下去一块。
虽然闻卿瑶很瘦很轻,也极其谨慎地避开了他的左胳膊,但还是不小心压到了他身上的一处小伤。
傅丞砚不怕痛,成为军人以来,他什么痛没挨过呢。但此刻的那种痛,胜过十指连心,是从心底蔓延开来,一不小心就散及五脏六腑。
他皱了皱眉,视线模糊了一瞬,而正是这一瞬,忽地,一滴,就感觉脸上浸润了什么。
待看清。
闻卿瑶眼睛红红的,怔怔盯着他,倔强得一动不动。
良久,她缓缓伏下身,很小心地,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把脸贴在他的颈窝处,轻轻道:“傅丞砚,最后的那一夜,是你唯一一次主动吻我,你说你等我,等我毕业……”
傅丞砚怕伤到她,没有推开她,只伸手抚上她的后脑勺,安抚着:“阿瑶,你先起来。”
闻卿瑶岿然不动。
“你等了吗?”
“你没等我啊。”
“我已经念完大学了,我已经毕业两年了。”
“傅丞砚,你说好娶我的啊……”
她没再继续往下说,只安静地趴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弱小的猫。
正如那夜枪响,他第一时间冲进去把她抱出来,也正如那夜在海上,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无意识地唤他的名字。
傅丞砚抱着她,她太瘦了,一只手就能把她环抱住。脖颈那处早就被眼泪浸湿,混着汗水,黏腻着。
他耐心哄着:“阿瑶,别哭,好吗?”
闻卿瑶抬起头,问道:“傅丞砚,我感觉得到,你一直爱着我。”
傅丞砚静静看着她,没有回答,虽然眼底没什么情绪变化,但是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就像一种信号,一发出来,就被捕获到。
虽然他藏得很深,压制得很沉,但闻卿瑶能看出来,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的眼神,自始至终,一直有爱。
于是,在得到答案后,闻卿瑶缓缓抬起身,放开了他。
然后,当着他的面,一颗一颗,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
“所以,你要我吗?”
第34章 你的傅队长。
“所以, 你要我吗?”
一声入耳,轻轻颤颤。
傅丞砚怔在了那,昏暗的光线下, 天花板投射下来的反光,无一不把身边的那个人衬得更加恍目。
放在以前, 闻卿瑶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都直接说。
可是再次遇见她, 她变了,很多话很多感情都藏着掖着, 宁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一个人哭。
而刚才那句话,忽然就让傅丞砚回到了三年前,她依然笑得很明媚, 像夏天的太阳。
娇软的声音,柔柔地飘进耳朵里。
“傅丞砚, 你真的不能当我男朋友吗?”
“傅丞砚,你喜欢我吗?”
“傅丞砚,我请你喝奶茶呀。”
“傅丞砚……”
随着扣子一颗颗被解开, 身体的白皙和诱人的曲线在余光中隐隐绰绰。
谁都抵挡不了。
可是傅丞砚不一样。
他有太多的顾虑, 也有太多的忌惮。
傅丞砚不作考虑, 也不多加思考,径直起身,一眼未看就转过身去。
“闻小姐, 请把衣服穿好。”
闻卿瑶闻言, 停了手中的动作。
闻小姐,看看,多生分啊。
她不过是想试探试探, 结果还没有开端,就已经到了结局。
她没动,道:“傅丞砚,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
“你有。”
“阿瑶,你先穿好衣服。”
闻卿瑶愣了两秒,摇摇晃晃从床上挪了下来,脚掌触及冰凉的地面,她几步上前,从后抱住他的腰,抱得很紧。
“如果没有,那你在担心什么?”
她发觉了。
他们之间,有一道无形的阻力。
已经坚不可摧。
腰间那双手臂,逐渐收拢。但她不会解这层作战背心和携行具,只能紧紧蹙蹙地环抱着他。
傅丞砚阖了阖眼,无形的压力和身体的炽热早就混糅不绝,将他压得快喘不过气来。
闻卿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他的面前,踮着脚,凑到他喉结上,“不说也行,今晚留下。”
一种变了法的威胁,落在男人的耳里,却把一簇将将熄灭的火苗又硬生生地点燃了。纵使目不斜视,余光也在流连,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遽然变得很狭小,空气里都弥漫着窒息。
傅丞砚深吸一气,沉声道:“听话,穿好。”
预料之中的答案,闻卿瑶心底狠狠搐了一下。她攥拳,颤着声音问道:“傅丞砚,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
傅丞砚抬了抬胳膊,轻轻挣脱开她,然后转身走到床边,拿起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是。”
他没再多看一眼,也没再多说一个字,推门而出。
闻卿瑶披着衣服,手心攥得死死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没有一丝动容。
是男人,所以才不碰她吗?
-
傅丞砚轻轻关好门。
一不小心,把门把手上挂着的小熊猫碰掉了下来。
他蹲下身,把小熊猫捡起来,挂回门把手。
这才注意到,门把手旁边的一张粉红色名牌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闻”。
傅丞砚抬手摸了摸那个笔触细腻的字,不觉哑然一笑。
还是跟以前一样懒,能写一个字,绝不写三个字。
他站了片刻,里面也没了声响,这才转身离开。
然而刚刚转身,迎面就撞上了夏芷。
“傅队长?”
夏芷刚刚洗澡回来,手上的脸盆还滴滴答答滴着水。
“嗯。”傅丞砚没过多表示,淡淡点了点头,绕开她便朝自己的宿舍方向大步走去 。
撞见傅丞砚从闻卿瑶的房间里走出来,夏芷虽然懵了一瞬,但也没太大惊讶。
领口那么乱,耳朵那么红,隔着两米的距离都能闻到那个女人的味道。
淡淡的无花果青草奶香——闻卿瑶惯用的蒂普提克香水。
“……”夏芷身形晃了一下,眼神黯然。
他一眼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都没有。
-
拆线之后,伤口只剩下几个针眼,恢复速度肉眼可见,没几天,针眼也愈合了。
折腾来折腾去,动了两次手术,换了十四次药,前前后后也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天,赵军医拿来了去疤药。
“疤痕可能会增生,几个月就会平的,不用担心。”
闻卿瑶活动了一下腿,道了句:“谢谢赵医生了,之前的手术还没谢过您。”
赵军医一直驻在联利部队医院,这些天才转回营区。
闻卿瑶也是通过傅丞砚才知道,她从海上被救回来的那天夜里,直接就被送去了医院,取子弹的手术就是赵军医做的。
赵医生很是憨厚好说话,他摆了摆手,“职责所在。”
其实在闻卿瑶出事没多久之后,闻枫就以千闻集团的名义捐赠了一千万的医疗物资,以感谢对自己妹妹的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