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妈干嘛觉得她会因此对时雨有意见呢?她并不是……

她若真那般心善,她早该和时雨一刀两断了。只是时雨……他杀人的次数,实在让她担心。难道江湖人都这样么?这是不是太危险了?

戚映竹看着镜子,忧心忡忡地想着这些,忽而,她觉得镜子不对,猛地睁大眼。镜中模糊地映着一道人影,戚映竹蓦然一转身,愕然地看到时雨趴在木桶边,盯着她。

她张口,又捂住自己的嘴。她被吓得往后退一步,被脚下的衣裙绊倒,趔趄一下。

时雨呆呆地看着她,他眼睛从她脸蛋、向她锁骨下移去。戚映竹捂住自己的心口,暗自庆幸自己还未曾脱了中衣。她懵懵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听了多少。

屏风外的姆妈忽然想起来:“这都过了五天了……女郎,时雨真的还没回来么?”

戚映竹捂着砰砰心脏,面红耳赤地和趴在木桶边盯着她的时雨面面相觑。她口上干干的:“没、没有呀。”

时雨伸手,向木桶中舀了一下,他眼眸一闪,手指举起来,沾了一片花瓣。时雨扭头看向戚映竹,他忽然起身走过来。戚映竹怕外头的姆妈觉得不对劲,硬生生扼住自己想逃跑的步伐,看他走了过来。

时雨站在她面前,低头看她,他张口要说话,戚映竹一下子伸手捂住他的嘴。她仰脸,眼睫上沾着蒸腾水汽,向他暗示:若是姆妈发现了,会打死他的。

时雨不知道有没有领悟真正意思,但他拉住她的手放下,贴到她耳边,小声说话:“你要洗澡呀?”

戚映竹僵硬地点一下头。

时雨气息与她交融,她明显感觉到他好似很开心。他快乐说道:“我也没洗澡。”

他问:“能不能一起?”

戚映竹:“……?!”

她推时雨,时雨不动。她向他摇头,他偏头看她,不知有没有看懂。他凑来,在她脸上亲一下,伸手就抱住了她。戚映竹慌乱无比,少年的鼻梁擦过她腮帮,揉到她唇边。

他轻轻耸一下鼻子,戚映竹捂住自己嘴边的浅微喘声。

她向后退,后腰靠到了木桶上。她又急又气,又慌又迷离,她按住他的手,维护自己的衣领,努力地踮脚抱住他。时雨一怔,然后目中一喜,张臂就接抱住了她。

他从未抱过穿得这么少的戚映竹,血一下子热起。戚映竹这般靠近,是为了凑到他耳朵边上说话:“时雨,出去!”

时雨手揉着她的腰,没有反应。

戚映竹以为他不懂,忍着羞涩解释:“这样是不对的,你知道女郎洗澡时,郎君应该出去么?”

时雨偏脸,道:“我知道啊。”

他低头看她一眼,语气微怪,道:“也有不出去的。”

戚映竹一惊,下一刻,她被时雨搂腰提了起来,他亲吻上她的嘴角。戚映竹向后倒,噗通落了水,时雨眼睛一弯,跟着她一同落入木桶中。

成姆妈念叨着:“时雨其实也没那么坏……”

她听到里面的落水声不对,顾不上女郎的阻挡,绕开屏风就往里走:“女郎!”

成姆妈看到戚映竹穿着湿漉漉的中衣,靠着木桶边缘而坐。花瓣凌乱地飘在水中,沾湿女郎的乌发。戚映竹抬目,面容被水弄得染了桃红色一般,与昔日的苍白格外不同。

戚映竹声音几分紧绷:“姆妈,我没事,你出去吧。”

第31章 成姆妈惊疑不定地望……

成姆妈惊疑不定地望着戚映竹。

她越往前走, 戚映竹身子越往后缩。中衣潮湿相贴,霜流雪绕,乌发如藻。戚映竹受惊一般地望着她, 眼睛微微睁大。许是被蒸气所熏,她的眼睛含着水一般, 眼尾勾着浅红色。

戚映竹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领, 仓皇无助, 又强作镇定:“姆妈,我一个人可以, 你出去吧。”

——她不可以。

中衣湿了水, 水上部位紧贴肌肤,水下部位衣带扬落,如被雪吹。那被她按到水下的少年搂着她的腰肢, 她的衣带飞扬向上,他细密的索求也盈盈绕绕, 气息拂着她腰间肌肤。

世上哪有女郎需要经受这般的诱惑?

——他、他……无端端就是个小妖精!

舔或吹,咬或撩,都是致命般的痛苦, 勾起人体内窒息一般的快意。她不许, 他非要。水下世界的打架飘飘浮浮, 谁更脸皮厚,谁好奇心更重,谁便取胜。

于是, 或生或死, 或湖水波动,或火山喷浆……世上哪有时雨这般会折磨人的坏少年呢?

脸烧与心跳同时失控,手脚发麻只蜷缩着躲避, 躲避已然不够。戚映竹忽地别过脸,她用手背掩住自己的唇,张皇之时,她咬住自己的手背,防止自己忍不住出声。

戚映竹快要哭泣:“姆妈,你不信我能自己洗浴么?”

成姆妈觉得她实在怪异,但听戚映竹带着哽咽的声音,成姆妈犹疑着停住了步伐。半晌,成姆妈讷讷道:“女郎能照顾自己便好,是老奴多事了。”

成姆妈弯腰,将女郎方才进木桶时丢在外面的衣裙捡起。她觉得不对劲,抬头猛看向穿着中衣坐在木桶中的少女。成姆妈不知自己该不该说,但是:“……女郎,你为何穿着中衣下水?把小衣也给老奴吧。”

木桶中水轻轻晃动,腰间的亲昵也在赞同姆妈的话一般:给她吧。

戚映竹坚决不给!

时雨已经无法无天,她再踩入陷阱,今夜岂不是必然失.身?诚然,她未曾打算做什么贞洁烈女,誓死不许时雨碰她。但是,她前几日才和时雨互证了守宫砂,守宫砂立马像是白点了一样……岂不可笑?

何况闺秀女郎多矜持。再欢喜一人,也不会对方勾一下手指,她便扑过去任他为所欲为。

……那与妓子何异?

戚映竹对姆妈说:“你出去……我就脱。”

成姆妈愕然,然后面对女郎躲闪的目光,不禁失笑。女郎羞涩,竟连面对她一个老婆子,都不能忘情。她之前乱猜什么呢?成姆妈放下心,抱着戚映竹的衣裳要走时,目光随意地瞥过木桶。

成姆妈人老眼花,模糊地看到一团黑色的东西浮上来。她定睛要细看,戚映竹突然伸手在水上一阵拨动,花瓣将水搅得凌乱,她的长发也散开,水藻一般铺在水面上。

成姆妈心想自己看到的大约是女郎的黑发,这样一想,成姆妈不再多看,转身抱着衣服离开。成姆妈不光出屏风,这一次直接出了屋,她道:“女郎洗浴吧,老奴自己也去烧水洗一洗。一会儿老奴再来收拾这里。”

木门关上的刹那,戚映竹提在嗓子眼的心脏未曾放回去,咕噜噜一阵冒泡声,在她面前,时雨刷一下从水里钻了出来。

雾起蒸腾,黑衣少年坐在她对面,面容微红,睫毛如同翘起的飞檐一般,水珠一滴滴地向下低落。时雨本就俊俏,被水那么一浸,他发丝乱糟糟地贴着脸,脸上被烛火照出莹润的光,煞是好看。

很少因为时雨相貌而动心的戚映竹,看着这般出水美少年,都不禁心头热一下。

但是时雨和她感觉分明不一样。

他眼睛更加像水盈盈的黑曜石了,这样的眼睛睁大,盯着戚映竹,充满了控诉的委屈感。时雨嚷道:“我不会水!你就把我那么按下去,我要被憋死了!”

戚映竹抿唇,说得很困难:“我没办法,你、你一直亲、亲……我的腰。你还想、还想脱我……的小衣,太过分了!”

时雨控诉:“那是因为你不让我起来,我真的快要晕过去了。”

——其实没有快要晕过去。

时雨是不识水性,但是他内力太好,气息绵长,在水下憋气对他影响并不大。他只是出于本能,想要倒打一耙,怕她又说他。他睁大眼睛瞪她,努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时雨抱起手臂,别过脸,作出生气的样子。

戚映竹犹犹豫豫地看他:“时雨?”

时雨不理会。

戚映竹一时觉得好玩,她还未曾见过时雨生气的样子。自她认识这个少年,最开始的时候,她一直在试探时雨的脾气……许是不通人事,戚映竹很难激怒时雨,不管她如何,他首先会思考的,是他自己哪里有问题,而不是她哪里有问题。

戚映竹心中为此一酸。

所以看到时雨此时生气,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好玩地向他泼一下水。时雨扭过脸来看她,不敢相信他都生气了,为什么她还要泼水,这不是让他更生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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