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被送到医院之后,医生们在她的尿液中提取到了三、唑、仑的成分,还有数名不同男子的精、液。以及,在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之下,肾脏不翼而飞了。”
这样的环境里,刁书真并未像惯常讲述鬼故事的人那样,刻意用着空灵或者诡秘的声音,她用着仿佛平常的语气讲述着一个貌似普通的故事,但是在场的人起了一身细小的鸡皮疙瘩,难以形容的战栗和恐惧阵阵袭来,使得她们浑身僵硬如同木偶泥胎。
“你这是什么鬼故事。”良久,卫子萌才开口打破沉寂的气氛,幽幽道,“所以这个故事是在教育我们女孩子不要晚上和男朋友约会吗?”
“不。”刁书真正色道,“是在教育男同胞们要及时把你们当中的败类给揪出来,不然真的没能敢和你们约会了。”
“可是人家想听那种恐怖的鬼故事嘛。”沈欣悦摇晃着刁书真的手臂,撒娇道,“而不是——”
“人心险恶,尤甚鬼神。”刁书真凝望着跳动的烛火呆呆出神,没头没尾地说了那么一句,“比起人心来说,鬼神算得上什么恐怖呢?”
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刁书真连输了三局,为了有意缓解刚刚紧张的气氛,卫沈两人刻意回避了可能会产生恐怖效果的问题,转而问一些风月场上的事情。
卫子萌问:“你的奇瑞QQ是怎么买的?”
刁书真答:“有钱的小姐姐赞助的。”
沈欣悦问:“你最多的时候同时和几个小姐姐保持了关系?”
刁书真答:“哎呀太多了记不清了。”
卫子萌问:“你对这一届的风纪委是一种什么样的看法?”
刁书真不懈道:“就是个爱管闲事的小屁孩儿。”
此时,门外忽然突兀地传来了咳嗽的声音,那声音撕心裂肺的,像是有人在朝她们预警。四人一愣,冯连弟靠近门边,反应最快,蹿得老快。卫子萌拖上了还在茫然状态的沈欣悦,刁书真朝她们挥挥手,急道:“你们快走,这里我来收拾,快!”
卫子萌感激地点了点头,夹着沈欣悦撒腿就跑。刁书真赶紧把桌上没吃完的炸鸡和零食一股脑地塞进抽屉里,将扑克牌和手机塞进自己裙子底下的腿环里。
嗒、嗒、嗒,脚步声越来越近,刁书真的额头上满是冷汗,她勉强收拾干净,却无暇顾及桌上的事物残渣和落下的油腻。
哒哒哒哒哒,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就要走进解剖室的门口里了——刁书真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教室里乱转,慌乱匆忙之中猫腰躲进了陈列柜下方的空隙里。她和一个眼球模型挤在一起,那个无神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令她背上的汗毛都树了起来。
在嘎吱一声轻响之后,解剖室的大门敞开了。皮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回荡在解剖室里,显得诡异可怖,一声一声仿佛敲打在刁书真的心上。她蜷缩在狭小的缝隙里,是大气也不敢喘。她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心念电转——
这个人会是谁?
刁书真知道,学校极其有限的保卫资源都用在了比较重要的校门口以及宿舍上,出于某种避讳的心理,这里晚上根本没有人来,所以没有守卫,巡夜的保安也只会远远在外面巡查一番,却根本没可能进来。
难道真的是——行尸?
刁书真心中一寒,解剖室里独有的寒意阵阵袭来,她连大气都不敢喘,心跳声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格外清晰——这是她区别于这里冷冰冰的死物的唯一证明。
那个脚步声渐渐地近了,一下一下的,震得刁书真的耳朵骨膜生疼。她竭力捕捉着外面细微的动静,在慌乱之中却无从分辨那道黑影究竟有没有呼吸声,只是感觉那哒哒的脚步声震得她头发发麻,难言的恐惧填塞了每一处毛孔。
忽远忽近的脚步声似乎显示出那道黑影正在解剖室里绕了一圈,随后停住了。
似乎,就是停在柜子外面!
刁书真汗出如雨,她屏住自己的呼吸,生怕那响如鼓点的心跳声吸引了来者的注意。这短短的几分钟漫长得如同一场精神上的凌迟,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口鼻,唯恐泄露了一点活人的生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脚步声渐渐远去了,大门关上的声音之后,那细微的声音似乎消失在了楼道里,几不可闻。刁书真的脸颊憋得通红,她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已经为冷汗所浸透,湿哒哒地黏在身上。
她又等了一会儿,狭小的空间憋得她腰酸背痛,实在是撑不住了,才打开柜门,手脚并用,笨拙地爬了出去。
那道黑影就那么直直地站在她跟前,哪怕是在绝对的黑暗之中,刁书真依然感到那冰凉而锋利的目光就要刺穿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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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她呼吸顿住了, 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琥珀色的眼睛里泛起了恐惧的生理性的泪水, 冷汗瞬间湿透了脊背,鬓角边的额发黏在白皙的脸上,显出几分可怜的脆弱感。
“出来了?我可是等你很久了。”那个黑影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解剖室里,就像是初春里蓦地下了一场冰雹, 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手机的光亮照在刁书真的身上,她的眼睛一阵刺痛, 本能地抬手遮挡,却在依旧借着余光看清楚了——来者身穿千年不变的一身白衣, 如同冰雪雕琢的精致脸颊上没有任何表情, 恍如收人魂魄的白无常。她一手举着手机, 一手拎着自己光亮得能当镜面的皮鞋, 脚上是一双雪白的袜子。
不是风纪委又是谁?
刁书真骤停的心脏重新急促跳动起来,她大口喘气,豆大的汗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在地。她扶着桌子角站了起来, 跌坐在座位上, 脸色惨白, 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回过神来之后, 她蓦地明白了为何脚步声远去但宋玉诚却去而复返——
这家伙脱了鞋子踩进来的,自然没得什么声音了!靠!
刚刚积蓄的压力瞬间转化成了难言的怒意,自从遇到风纪委以来,自己一直处在下风, 刚刚还被对方耍弄了一番,实在是丢脸丢大发了。
“你该和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本该就寝的时间出现在这里,刁学姐。”风纪委凑近过来,烛火的光亮都不能点亮那双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的目光幽幽地看着刁书真。
“我学习不行吗?”刁书真羞恼交加,没好气地说,“你丫管得是真宽啊,关你什么事了,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你可真是个怪胎——啊,你干什么你!”
刁书真被拽住了上衣领口,在风纪委那么大力一推之下重心不稳,腰部就那么重重地砸在课桌上疼,仰躺在狭窄的课桌之上。疼得她龇牙咧嘴,面色发白。
在那么一晃神之间,风纪委双手分别攥紧了她的双手手腕,拉到头顶,将她牢牢地按在桌面上。刁书真倒在课桌上,后腰处的疼痛劲儿还没缓过来,脚又根本够不到地上,想站起来根本无从借力——那点微弱的挣扎就如同蚍蜉撼树,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学习?”风纪委平静的语气下潜藏着危险的暗涌,她上身前倾,面颊几乎要与刁书真相贴。她跪在身下人的两腿间,漠然地制住身下人的抗拒挣扎,温热的气息悠悠洒在刁书真的脖颈处,森然道,“你有什么证据?”
“就凭我桌上的这本《人体解剖学》。”刁书真强辩道,她偏过了头,对方灼热的身体覆在她的身上,长而直的黑发滑落下来,有几缕扫在她的面上。洗发露的香气和着风纪委身上独有的体香袭来,恍如兰花般清淡淑雅的气息,刁书真的脸色更红了。
这夜深人静,孤女寡女共处一室,烛影摇曳,两个人又是这么个暧昧的姿势,实在不能怪刁书真脑海里不正经的东西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