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后,我被全民追着喊师父!(18)

作者:披荆斩棘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中年男人那双混浊的眼睛瞪大了。几秒种后,他从喉咙里梗出一口浓痰,子弹一般吐在走廊地面上。脸上的肌肉毫无波动,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

“啧,人都死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中年男人冷冷地说,“人呐,总是要往前看的,这小妮子和自己的老师勾勾搭搭,丢尽了我的脸。好吃好喝地供着,还犯什么抑郁症,真他妈的晦气。算了,死了就不说了。我有了两个儿子,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刁书真抿紧了唇,她的额角青筋暴起,眼睛泛起了可怕的红色。她握紧了拳头,愤怒的血液在血管里灼烧,如同熔岩般沸腾滚烫。

宋玉诚赶忙拦在她的身前。

“那可是两个儿子啊,老子的生活可是有奔头多了。”中年男人说,“至于林依依是怎么回事——”

他翻了个白眼,脸上是冷漠堆积出来的厚厚油脂,“反正人都死了,和学校也两清了,这事啊,就过去了。”

刁书真转身就走,披风的衣摆带翻了餐桌边的凳子,发出哐的一声巨响。她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卧室里传来了一个女人虚弱的声音,“谁啊?”

宋玉诚想要过去,中年男人挡在门口,像是野兽保护自己地盘一样警觉地看着她。

“让她进来吧。”女人声音疲倦虚弱,像是中气不足一般,“是为了依依的事情吗?”

“我们的宝贝儿子要紧。女儿已经死了,问来问去还能出来什么花啊。”男人不让,身子紧绷得如同一张弓,“你别仗着是警察就胡作非为啊。”

“我就问一句话。”宋玉诚不肯退让,一双眼睛注视着男人。

那双深潭一般冰冷、漆黑的眼睛,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光,漠然地俯视着男人,像是在看朝生暮死的蜉蝣,微不足道的蝼蚁,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

那种眼神,刺在身上没有半点温度,是长年累月注视着尸体,尸山血海里培育出来的。

男人打了一个寒噤,四月天里他背上出了一层的薄汗。他本能地让开来去。

那是个苍白瘦弱的女人,一眼望去,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鼓大的肚子。透过皮肤能看见下面青紫的血管,血液隐隐凝结,仿佛呼出一口便少了一口。屋里密不通风,闷热异常。面颊和脚踝浮肿,一按之下便有个久久不消退的水坑。

宋玉诚摸到她的桡动脉,停留几秒,神色微变。她放下她的胳膊,盖好毯子。

“一年前,依依在学校里自杀了,当时是一位姓陈的老师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学校通知我们之后,我们拿回来依依的遗物。”她朝宋玉诚招了招手,示意对方靠近。

宋玉诚贴耳过去,女人轻轻说:“在我床底下,有一本依依的日记。”

宋玉诚微微惊讶,依法拿了出来,装进包里。

女人紧紧握住宋玉诚的手,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泪光:“我老公一心想要个儿子,他对依依的死活漠不关心。可惜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也不能为依依做些什么——”

宋玉诚读懂了她未尽的话,说:“我们会找到真相的。”

泪光在女人眼中聚集,而后沿着眼角缓缓流下。她连忙擦去眼泪,重新躺好。

男人站在门口狐疑地看着她。

宋玉诚平静道:“我建议你送她去医院。你妻子可能有很严重的心脏病。不要说平安生产,可能再过一两个月,就会因为心力衰竭而死。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

中年男人面色扭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惊怒交加。

宋玉诚再不看他一眼,默默走了。

第16章

“妈的,女儿的命就不是命了。”刁书真眼里喷出怒火出了门,她一拳打在墙壁上,墙灰扑簌簌而下。

她握紧了手中的警棍,很想冲上去,朝林依依父亲的脑门狠狠敲上几下。宋玉诚将她几乎是架到了车上,捆好安全带。

刁书真坐在椅子上,余怒未消。她双手抱胸,眉宇间积聚着浓厚的阴云,直直地盯着前方。

两人均是一言不发,银灰色的桑塔纳在笔直的路上飞驰,天边是铅灰色的乌云,显得极低,像是随时要倾覆下来。

“我从未见到你这样生气过。”宋玉诚淡淡道,“就算是审讯那些QJ杀人犯,他们冷漠地杀掉一个又一个女性,丝毫没有愧疚悔过之心,你照样心平气和。”

“我承认这位父亲对于女儿的死是很冷漠,叫人心寒。但是——”她停住了,扭头看看刁书真的神色。

她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像是一杯雪水浇在刁书真的怒火之上,她的纷乱的思绪平静了几分。她深呼吸了几次,想象脑海里刮起了一阵强风,将那些叫嚣不已的念头刮走。稍稍镇定之后,她苦笑道:

“客观冷静,只是与己无关。”她的声音略微发颤,“面对过去幼小而无助的自己,心绪难平,实在是人之常情。”

“玉诚,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啊。”她说起了另一个看似与此无关的话题,“你知道,我平生最厌恶之事,就是别人称赞我读取微表情以及识别犯罪的天赋。如果他们知道这种才能的肮脏来源,还会露出那种白痴般的赞叹和羡慕吗?”

“唯有看别人脸上长大,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孩子,才会在识别他人表情这一项能力上有着鬼魅般的才能啊!”刁书真苦笑着,语气激愤,“不能判断愤怒,提早远远躲开,就免不了成为挨打的出气筒;不能判断谎言,就保不住当天的饭食,免不了要挨饿受冻;不能判断孰真孰假,就不能——”

她像是触及到什么不愿意提及的东西,猛地顿住了,闷闷道:“没什么,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她蹙着眉,眼睛半阖,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座椅上,看上去只有那么小小的一只,神色疲惫落寞。

宋玉诚透过她的外表,仿佛看见了二十多年前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孩子,小心地观察着大人的脸色,在暴风骤雨中勉强求存。

看着她面上浮现出的凄凉落寞之色,宋玉诚忽然升起了一种冲动,很想用指尖抚平她的眉间,再拥她入怀。她墨色的眼睛里酝酿起一种无声的风暴,眸色渐深。她伸了伸手,像是要触碰刁书真柔软的呆毛。

只差那么一两厘米了。

柔软的发丝搔过她的指尖,轻轻痒痒的。指尖连心,如同心尖上轻轻落了一片羽毛。

她像是触电一般缩回了手,随后握紧了方向盘,像是要将没能拥她入怀的情绪发泄在上面。

“林依依的妈妈给了我一本她的日记。”宋玉诚说,“在我包里。她还告诉我当时是一位姓陈的老师发现的尸体。”

刁书真睁开了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一扫之间的脆弱和沮丧,重新变得锐利无比。

她找出那本日记。那是本黑色封面的日记本,纸张粗糙,是市面上最便宜的那一种。日记本皱褶不堪,有几页,还有打湿过后又干涸的凹坑,是圆形的,感觉像是泪痕。

刁书真快速翻阅这那本日记。笔迹稚嫩,叙事简单,没有什么逻辑性。大多都是记叙一些学校的日常生活。从这本日记中可以看出,林依依是个乖巧腼腆,性格内向的孩子。长相清秀可爱,但是因为长期受到家庭的忽视,个性自卑,没有什么朋友。

文中没有提及赵国华的部分——这反倒让人生疑:林依依是个纤细敏感的孩子,她的世界很小,身边的人也不多,就连偶尔遇见的邻居她都会记下来。

赵国华作为她的数学老师,竟然没有出现在日记里,这显然是不合情理。

刁书真翻又重新倒回去看了一遍,她眉头一皱,对着光线,发现了装订线旁边的毛边。

少了几页啊。

刁书真挑眉,琥珀色的眼睛有锐利的光芒一闪:“你刚才说,是一个姓陈的老师第一个发现了林依依的尸体。”

“我记得赵国华的妻子就是姓陈,而且,在这件事情发生一个月之后,她们离婚了。”所有的线索碎片之间,隐隐出现了一根线索相连,“直觉告诉我,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

她啪地一声合上日记,眼睛里又出现了平日的神采,“赵国华的前妻那里,肯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宋玉诚瞄了她一眼,唇边绽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掉过车头,银灰色的桑塔纳驶入对向的滚滚车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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