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祁十香第一次听说人死了会变成星星，“真能变成星星？”
满脸欣喜的神情似乎想到了什么，祁十香紧接着又低落了，“可星星只有晚上才能看到，不止，下雨的夜晚也是看不见的。”
祁九里露出怀念的笑，当年自己失去父母的时候，龚大叔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自己也说了祁十香此时的话，星星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龚大叔摸着自己的小脑袋，脸上是难得的温柔，“星星一直都在的，只是白天的时候太阳的光芒耀眼，星星的光亮被掩盖住了；至于下雨天的时候，中间隔了云层而已，其实星星一直都在。”
当时的祁九里似懂非懂，每天期盼的事也很简单，希望是晴天，这样晚上就能看到星星了。
祁九里把曾经被宽慰的话述说给了祁十香听，一听一直都在这话，祁十香的双眼一下子亮起来了，也不哭了，然后大晚上的，两人披了夹袄在院子里看了大半个时辰的星星。
满天星河下的渺小院子里，耳边除了大自然的声音，就是祁十香絮絮叨叨述说着近期自家的大事。
这是个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孩子，因为她说得很小声，就她和自己能听见，不想因此扰了别人的休息，当然还因为不想把自家的家底透露出去。
看过星星后，两人重新洗了脸，祁九里拿出了蜜膏，脸上和手上细细涂抹，祁十香还舍不得用、祁九里一把给开了，硬拽着祁十香的手去抠了些蜜膏。
“姐，好滑啊。”祁十香感受着新奇的体验，学着刚刚祁九里的动作，有些别扭的涂抹着，可涂了后脸上的感觉很明显。
“明儿早上洗脸后再用，早晚各一次。”祁九里叮嘱完，躺下睡觉了。
翌日，祁九里醒来的时候，边上的祁十香依旧睡得香喷喷，嘴角含笑，看来做了一晚的美梦。
祁九里放轻动作，小心翼翼穿衣，轻手轻脚出屋子，不过没想到有人更早。
“哥，今儿起这么早。”
厨房内祁七竹已经做好了早饭，热腾腾的白米红薯粥，香喷喷的鸡蛋饼。
祁七竹笑得宠溺，“昨儿不是跟十香看了一晚上的星星，我怕你起不来。”
“哥看见了？”祁九里笑呵呵道。
“嗯。”祁七竹点了点头，虽然夜色浓郁，可月光皎洁，十香脸上喜悦的神情，还有那一直开合的嘴，祁七竹都看在眼里。
虽然没听到祁十香在说什么，可当时讲话的就她一个，还一直抬头看天，祁九里只在一旁陪伴聆听，祁七竹聪明的脑子能猜到大概的事。
“辛苦我们九里了，哥觉得你真的长大了好多。”祁七竹一阵感慨，然后揉乱了祁九里还没梳洗的发。
“哥，我的发型。”祁九里阻拦不及，昨晚特地保留的发型报废了。
“哥给你梳。”祁七竹去拿了梳子，把祁九里拉坐在凳子上，拆了她头上原先的发绳，小心翼翼开始梳，梳得慢，一点儿没弄疼祁九里。
祁九里这是第二次被男的梳头，以前自己年幼，龚大叔也给自己梳过，可那体验后来是龚大叔的美女徒弟接了这份任务。
跟龚大叔截然相反的手法，祁九里此时闭上了眼睛，眼睛有些酸涩，无论是哪种手法，都让自己内心满胀，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自己都是幸运的。
“哥梳得真好。”祁九里摸了摸光滑的发型，即使不照镜子也知道差不了。
“熟能生巧。”祁七竹笑着收拾，催促祁九里去洗漱。
等祁十香和祁十一起了后，四人愉快用了早饭，祁九里捞了六个咸鸭蛋出来，“今儿给大壮哥送去，书袋子是他媳妇帮忙赶制出来的，得记得人家的好。”
“姐，你没用蜜膏吗？”祁十香经过祁九里身边没有闻到跟自己身上一样的香味，问道。
“我晚上用就好。”祁九里回道，“可没有大男人涂这个的。”
祁十香有些失落，眼底弥漫着心疼。
第136章 方家私塾原来这么厉害
“冬天的时候会用的，到时为了防冻伤，涂了也不奇怪。”祁九里说道，“姐心里有数，我都不难过，你瞎心疼什么。”
“姐，以后我也去做活挣钱。”祁十香认真道。
“那你跟十一多读书识字吧，很多活是需要学识的，这样几年后你就能帮忙做活了。”祁九里笑着说道。
“嗯，我跟十一做木炭的时候就顺便练字呢，晚上姐回来帮忙看看，我有没有进步。”祁十香信心十足道。
“好。”
祁九里和祁七竹吃过早饭就出门了，汇合了祁八松，一路听祁八松侃大山，时间过得也快，金水镇就在眼前了。
“八堂哥，什么时候出发去县城？”祁九里关心问道，府试再过不久就要开考了。
“明儿跟你们一块儿来镇上，之后可就要好些日子见不到我了，你们别太想我。”祁八松一本正经道。
“还好今年的府试为在怀锦县进行，府城里的官员亲自过来主持，倒是方便我们这些离得近的考生。”祁八松庆幸道。
“不过府城的考生多有抱怨就是了，可也没法子，谁让怀锦县管辖范围内应考考生最多呢。”祁八松啧啧称道。
大豫国的府试按照考生的多寡定地方，每个县城也都有机会举办，所以各个县城也都有考试的地方，为了方便，且节约资本，府、县学成了考试的首选之地。
只要过了县试，考生都会提前去看可能考试的地方，同样的，各县为了争取举办权，对管辖内的学生会更为严厉并注重，这也为大豫国朝廷栋梁、文学人士的涌现奠定了重要基础。
今年怀锦县得了举办权，已经是连续三届的盛况了，而这些主要得益于方家私塾，所以怀锦县及管辖下的其它镇，来金水镇求学的真不少。
“方家私塾这么厉害！”祁九里之前虽然觉得方家私塾不错，听到的也都是好的评价，可没有这么实质性的结果说明，现在知道参加府试的考生很多都是方家私塾的，绝对够震撼。
这就相当于现代学校的升学率，升学率高的自然吸引家长和学生。
“嗯。”祁八松肯定点头，“不过你只要知道你亲哥，我七哥，在方家私塾那是名列前茅的好学生就够了。”
祁九里闻言立马看向祁七竹，眼冒星星，学霸啊，还是家人学霸，这个滋味，真好。
“别贫了。”祁七竹看了祁八松一眼，“有这么多想法，还不如好好构思文章。”
“祁七少爷。”
祁七竹听到略感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是金水牙行的方管事，抬手作揖，“方管事。”
“祁七少爷可使不得。”方管事摆手道，自从知道祁七竹是方家私塾的童生后，方管事对他的态度很是恭敬。
金水牙行是方家的产业，每个月要去方宅汇报，届时方家在金水镇所有产业的管事都会去，方管事姓方，是因为是方家的世仆，相对的，方宅里的人几乎都知道，即使没见过也都听过。
四月初一去方宅汇报的时候，去的早，方家当家人最喜欢的大孙子方大少爷方施文还没去私塾，两人吃完早饭聊了几句，聊天的内容却是关于祁七竹的。
关于祁七竹此次中秀才的可能性，然后还谈起了他的亲事，虽然没听到之后，可方管事也得出了祁七竹深受方家重视的结论。
所以看到人了能不恭敬吗？就连他名下宅子出租的事都放在了前面的位置，可不首先给来租屋的客人推荐。
今儿等在这，就是为了说有人想租屋子的事。
“祁七少爷，宅子有人想租，您看什么时候方便，你们碰个面，敲定一下价钱？”方管事直接说明来意。
祁七竹第一反应是看向祁九里，这宅子是她买到手的，出租也是她的主意，所以具体价位也该她定，可如果让她单独见，心里不放心，还是得有自己陪在。
“九里，你看什么时候我们去一趟金水牙行？”祁七竹问道，“按着你的时间来，我只要跟先生告个假就好。”
“辰时三刻，方管事，这个时间方便见面吗？”祁九里问道。
“方便，方便。”方管事连声应道，“那我现在就去找那户想租宅子的人家，先告辞了。”
“哥，我们两刻在这碰头，我先去食肆了，你们去私塾吧。”祁九里拎着篮子快速跑远，心里有些激动，马上就要成为房东了，这感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