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猜测
“真巧。”慕川谷主动打了招呼。
“你还记得我啊。”祁九里笑着上前一步，神情有些揶揄。
慕川谷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祁九里表示大方的放过他，“你可真厉害，又打到野味了。”
“嗯。”慕川谷点了点头。
“你们俩认识啊。”颜成涛有些惊讶。
“嗯，之前在慕山的时候见过一面。”祁九里笑着回道。
都是少年郎，在山上遇到再正常不过了，颜成涛就没细问，反而夸赞起慕川谷来，“川谷是很厉害，每次都能打到大的物，川谷啊，以后打到了就来秋味食肆，肯定给你公道价格。”
“颜掌柜的为人信得过。”慕川谷回了一句。
哦呦，还会说好话啊，祁九里笑看慕川谷几眼，着重看了那只被遮住的左眼，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美丽的眼睛。
祁九里看得直白，慕川谷反而有些无措，不过心里倒是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小姑娘了，毕竟这行为处事都是少年郎的派头，不过这长相真的跟小姑娘似的难道是因为还没长大的缘故？
慕川谷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跟颜成涛和祁九里打了招呼后，出了秋味食肆。
“九里来了，今儿一早我做了药膳粥，你快来尝尝。”郭厚春听到祁九里来了，就匆匆从后厨过来，热情邀请祁九里尝味道。
“那我真是有口福了。”祁九里乐呵呵道，“蒋叔，这是我自己研制的咸鸭蛋，再过十来天能入味出油了，到时配粥再合适不过了。”
“干啥不留着自家吃。”蒋厚春虽然这般说，但心里暖暖的。
“是捡的野鸭蛋，捡了不少，家里还有呢，这罐子就让大家都尝尝味儿。”祁九里大方道。
对于大方的人，大伙儿总是格外喜爱的，不仅是人品的大度，也能沾点好处，庆幸的是秋喂食肆里的人都蛮好相处，没有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好几个还是礼尚往来型的。
做活计，总有那一成不变的规律，每日的事都差不多，不过对于刚上任的祁九里来说，还是新鲜的，环境新鲜、人员新鲜，就连沟通交流也是新鲜的，毕竟古人和现代人还是有差别的。
不过这世道也有个规律，总是由好人和坏人组成的，大部分都是本质好的，可每个人总有那利益计较，有些是能被忽视的，有些则就惹人厌了；至于坏人，祁九里一直认为能被定义为坏人的，总是那作奸犯科的，奈何小人也不少，这类人徘徊在好人和坏人的交界线之间。
来了古代这些日子，祁九里见过的人不少，但也不多，最主要的是范围一直是定死的，多是村子里的人，唯一让她不喜的就是余记杂货铺的掌柜余满仓了，他深刻体现了奸商的名头，睁着眼给你少算钱，这是欺负人的行径。
然后今儿祁九里再次见到了这位让她不喜的余满仓。
从余满仓刚进秋味食肆的大门，祁九里就把人认出来了，没办法，人总是对喜欢和不喜的人格外敏锐。
余满仓来得早，此时秋味食肆大堂内用餐的也就来了两桌，所以他今儿没上二楼的包间，直接坐了大堂。
小二哥笑着上前低问，确定菜单后，祁九里拿着木牌子来发了，“客官您好，一道烤鱼、一壶竹叶青、一份蒜香排骨，外加一份白米饭。”
余满仓听到声音抬头看去，见是个清秀的小伙子就低了头，不过微微皱了眉，怎么有点眼熟，余满仓又抬头看去，眼底闪过了然。
祁九里也看出来了，这是认出自己了，那就没什么好遮掩的了，“余掌柜您看是不是这些饭菜？”
“小兄弟认识我？”余满仓笑着问道。
祁九里一阵牙酸，她就是讨厌余满仓这样的，你认出来就大大方方承认啊，但不能怼，还得笑着配合，“余掌柜贵人多忘事，小子之前去余记杂货铺有幸见过一次余掌柜，余掌柜该是不记得小子了。”
余满仓又看了一会儿才看出来的样子，“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会算术的小兄弟，上次跟你爹爹来我家铺子卖木炭的。”
“余掌柜好记性。”祁九里笑着夸赞。
“现在在秋味食肆当伙计？”余满仓问道。
“是，得颜掌柜厚爱，有机会在秋味食肆做活。”祁九里态度谦逊，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余掌柜，等会儿上了菜后，这对应的牌子会拿去，现在小子就放这儿了。”
祁九里放下牌子笑着回到柜台后。
一看到祁九里站定的位置，余满仓有些意外，等上菜的时候问了伙计，“那位小兄弟是你们新招的伙计？”
“客官，那是我们铺子新招的账房学徒，能读会写，还会算术，深得我们掌柜看重。”伙计笑着放下盘子，“客官，竹叶青和蒜香排骨来了，您慢用。”
账房学徒，余满仓看向祁九里的眼神带上了审视，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子当秋味食肆的账房学徒，这事有些意思。
一般人都是提携自己的亲戚，或是沾边带故的，颜成涛提携一个山坳坳里的小娃子，如果单纯是看重他的算术能力也说不过去。
等烤鱼上来后，余满仓心神一震，是了，秋味食肆新出来的菜品基本都是需要用到木炭的，所以这小娃子家里人是跟秋味食肆搭上边，拉上买卖木炭的生意了。
闻着烤鱼沁人心脾的浓郁香味，余满仓想得更远了，秋味食肆之前一直是靠着蒋厚春这个祖上有些能力的大厨稳定客人，新菜也是前不久刚出来的，瞧着就是做法特殊了些，可飘香酒肆也用相同的方法做了这些菜色，可就是没有这个味儿。
飘香酒肆的钟掌柜和大厨都说是调料上差别，秋味食肆定然是研制出了新调料，可他们这些日子以来怎么尝都尝不出那是什么。
余满仓这顿饭吃得格外香，他觉得似乎在一团乱麻中找到了新的思路，如果把对这事的怀疑跟钟掌柜提一提，他既不吃亏还能得声好，真有关系皆大欢喜，就算跟眼前的人没关系，那也是他一心记挂飘香酒肆的表现啊。
第96章 应对
祁九里站在柜台后，时不时感受到余满仓瞟过来的眼神，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可心里有些疑惑，就算是知道自己当了账房学徒也不该这么给予自己重视啊，有什么其它事？
祁九里也想到了木炭，等余满仓走后，祁九里就去找了颜成涛问了余记杂货铺跟秋味食肆是否有供货关系了。
“没有啊。”颜成涛说道，“以前是做过几次生意，不过都是小数额的，余记杂货铺的余满仓品性不纯，不能长期来往，我们东家发声了，之后就彻底断了。”
“你怎么问这个？”颜成涛看着祁九里好奇道。
“打过一次交道，做过一次生意，然后第一次就打算坑人，大伯之后就说不能跟余记杂货铺做生意。”祁九里把第一次来卖木炭，找上余记杂货铺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颜成涛听了也皱眉头，当着人面就给人算错账，这是正好碰到懂行的，如果是外行人，每个人都这样克扣些，合在一起也是一笔大数目了。
“刚刚他来吃饭，认出我来了。”祁九里说道，“我在柜台后时不时看我，我想他可能是怀疑秋味食肆新菜的木炭供应是我家在做。”
祁九里不知道余满仓和飘香酒肆钟自鑫的往来，可他知道，眉头越发深锁了，“九里，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余满仓来往最好的是飘香酒肆。”
祁九里一愣，随即恍然，“所以他可能会觉得秋味食肆出新菜几乎跟木炭有关，会怀疑新菜跟我家也有关系？”
颜成涛闻言目露赞赏，跟聪明人讲话就是一点就通，“嗯，很有可能会找上你家。”
“依着余满仓的阴险和谨慎，最有可能的法子是他会跟飘香酒肆的钟掌柜说这事，由飘香酒肆出面，他卖了好，还不用自己动手，之后真成了，跟飘香酒肆的生意可就更多了，至少木炭供应方面的生意定然是余记杂货铺的了。”颜成涛分析道。
“那怎么办？”祁九里脸上露出些许焦急，“我们不承认，对方会使什么手段吗？”
祁九里突然意识到地位、金钱的差距。
“颜掌柜，对方能调查到个人手里的资产吗？”祁九里问道，如果宅子的事被人知晓了，那新菜的关系可就板上钉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