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脑子清醒过来,才察觉自己魔怔了,竟然会傻到在这逼问一个醉酒的疯女子,为什么会唱这首曲子?
不用说,这首曲子随便一个人都可能会唱。
傅子彦激动的眸光黯淡下来。
他真的是疯了,有那么一刻,他竟把这瘦巴巴的女子看成了他的华儿。傅子彦无力的放开了她,神情难掩消沉失落……
嫣嫣摆脱了钳制,身子已歪歪扭扭,站不大稳,急忙扯住了眼前人的衣服。
傅子彦无奈,只能伸手托住了她的腰身。
嫣嫣使劲晃了晃脑袋,眼前清晰的浮起一张欠揍的脸。
“是你啊,下流胚!”嫣嫣抬起手,猛地煽了傅子彦一巴掌。
傅子彦始料未及,硬生生的挨下了这一巴掌,他捂着被煽的半边脸,眼睛迸出火花,“你疯够了没有?!”傅子彦大声吼道,心中莫名有些激动,他拽起她的手,将她摔到了榻上,嫣嫣后脑勺磕到了小几上。
嫣嫣脑子更加晕乎乎的,眼前天旋地转,她觉得自己一会儿好像在转钢圈,一会儿好像漫步在云端之上。
傅子彦见她倒在榻上,嫌弃她弄脏了他的地方,便要去把她拽起,扔出去,“疯婆娘,给爷起来。”
嫣嫣酒劲来了,哪里还顾得着怕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嫣嫣反客为主,猛地将他推倒在了榻上,随即跨坐上去。
傅子彦身子一僵,而后气急,兼有些窘迫,他平生何曾被女的推倒过?他想要起身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
“想跑?门都没有,给本姑奶奶……坐下。”嫣嫣嘿嘿笑道,随即晃了晃头想要看清身下的人,但怎么都看不清。
傅子彦微张的朱唇,好似一诱人的殷桃,嫣嫣咽了咽口水,二话不说捧起他的脸,毫不犹豫恶狠狠的啃了上去……
傅子彦瞳孔一张,整个人都懵了。
唇被嫣嫣一顿乱亲乱啃,这样的温香软玉傅子彦消受不来,被女人压于身下,对他来说,是件极其不光彩的事,可想而知傅子彦此时的心情有多恶劣。
这疯婆娘哪来的这么大劲,傅子彦越是推拒,嫣嫣抱得越紧,最后索性伸出两条手臂环向他的颈项,傅子彦想掰都掰不开,忍不住想要开口呵斥,嘴刚微张,嫣嫣仿佛自我意识般舔上了他的唇舌,辗转吮吸,仿佛现在她亲的不是人,而是在吃糖一般。
傅子彦动作一滞,他毕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被蹭得起了反应,心里不禁咒骂一声。
室内光线昏黄,氛围略显幽昧。
怀中的女子很单薄,很轻,似乎还有股淡淡的香气,目光蓦然转沉,喉结滚动了一下,一时有些情动。
犹豫了一下,傅子彦还是伸手探向她的腰际,刚待回应她那不正常的热情,嫣嫣却突然闷声不吭,一动不动了。
傅子彦睁眼一看,嫣嫣头已经埋在他的胸膛上,紧闭着双眼,梦会周公去了。
傅子彦凝望着她红扑扑的脸蛋,指尖微动,伸手抚向嫣嫣微肿的唇,摩挲了会儿,随即唇间逸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听到自己的叹息那一刻,傅子彦猛地吃惊,回过神来,他…他方才在做了什么?!
第9章 避她如蛇蝎。
阳光照进,令嫣嫣从睡梦中醒来,她懵懵懂懂地盯着屋顶,一时没明白自己身处何地,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些零碎画面,她吓得猛地坐起来,四面环顾。
这是她所居住的寝室,她现在躺的是自己的床,嫣嫣缓缓松了口气,不禁捧着沉重的头,头好疼,仿佛要裂开来了,昨晚她好像喝了酒……然后发生了什么事?咦……不对啊,她不是应该在……她怎么回来了?谁送她回来的?
翠云走进卧室,手里端着醒酒汤。看到嫣嫣正坐在床上发呆。
“嫣嫣,你醒了 。”
嫣嫣只觉得身子十分沉重,头也晕乎乎的,听到翠云唤她,只是微转了头,恍惚道:“是翠云啊。”连声音毫无气力。
哎呀!刚念到翠云两字,嫣嫣猛地想起来还得去干活,真糟糕,她还没劈柴呢。待会又得挨骂了。
一想到要挨骂,嫣嫣马上就恢复了清醒,忙挣扎要起床,翠云连忙上前,将她按坐床上。
“冯全方才来过了,说今日给你放假了。”
啊?啊……对了,是傅子彦说过她要是喝那杯酒,他就让她休息一天的,看来他没有骗她,她原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幸好,她今天这种状况,似乎也干不了活了。
“来,先把醒酒汤喝了。”翠云把醒酒汤递给她。
嫣嫣抬起手,顿时觉得身子酸痛得很,她皱着眉头接过醒酒汤,喝了,“谢谢你,翠云。”
“你也真是的,昨晚你和王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把自己喝得跟没脚的软虾似的? ”翠云探究性地问。
昨夜发生了什么啊,嫣嫣揉了揉太阳穴,努力想要想起来,却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觉得昨夜自己一直在云里雾里,还被颠来倒去的感觉。
越想越头疼,嫣嫣干脆不想了,嘟哝道:“倒是没发生什么事,就是喝了杯酒,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对了,翠云,我问你,我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
从方才开始,嫣嫣就一直纠结此事。
“你还真是醉糊涂了,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忘了。 ”翠云好笑道。
嫣嫣诧异道:“难道是我自己回来的不成? ”
翠云摇了摇头,“是墨香送你回来的,你不知道你醉酒后多难缠,嘴里不停地嚷嚷着要人陪你喝酒,还嘀咕着什么下流胚啥的,你都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才把你拖回到床上的。 ”
“对不起啊,翠云,真是麻烦你了。”
嫣嫣脸都羞红了,既惭愧又抱歉的说道,果然她还是不能喝酒,也不知道昨晚有没有做出丢人的事来。
嫣嫣继续揉着脑袋,脑海中白光一闪,蓦然浮起一个画面,她不由自主地抚向自己的唇,随即又猛地摇摇头,不可能的。
* * *
低檐浅映红帘,曲阁遥开锦帐。沈柔君的是贵族女子典型的闺房。
沈柔君端坐于窗前,凝望着窗外的桃花,旁边的书案上放着一本《列女传》上面压着书签,还未看完。
锦儿手捧着几支桃花进来,将桃花插到花觚里,依着好看的样子摆好了。
“小姐,你看这桃花好看么?”锦儿道。
沈柔君闻言转身,看着那离了枝干的鲜丽花朵,心中惋惜。
“锦儿,这花在树上开得好好的,你何必将它折下呢。”
“小姐,这桃花插在花瓶里也很好看啊,而且还可以为室内添一抹丽色呢。”
沈柔君突然叹了口气。
“我曾在书中听过这么一段话:凡花一年只开得一度,四时中只占得一时,一时中又只占得数日,他熬过了三时的冷淡,才讨得这秋数日的风光,看它随风而舞,迎人而笑,如人正当得知意之际,忽而被摧残,花若能言,岂不嗟叹。”①
锦儿劝道:“小姐你又多想了,花毕竟不是人,又怎能言呢。不过小姐既说了,以后锦儿是不敢再随意折花了,以后锦儿见到他人折花,锦儿还要劝她莫折呢。”
沈柔君这才转嗔为喜。
“小姐,锦儿陪您去找王爷吧,奴婢听说王爷这两日都在府中呢。”锦儿转移话题道。
沈柔君闻言,香腮微红,“如此主动,会不会不大好?”
锦儿笑道:“有什么不好的,王爷是您的表哥啊。”
锦儿将沈柔君催促到妆台前,从镜奁拿出一把精致小梳。
“小姐,锦儿给你梳妆,再好好打扮一下,保管今天王爷见到了小姐,目摇心荡,不能自制。”
“你又来调侃我,看我不打你!”沈柔君耳根生热,脸面通红,伸出一只嫩白的柔荑作势要打她。
“锦儿说的是真的,小姐脸生气都这么好看,连锦儿都忍不住心动了,更何况是王爷呢……”
"再胡说,我不理你了。"沈柔君脸面通红。
"好了,锦儿不说了。"锦儿笑道。
* * *
“表哥不在?”
沈柔君与锦儿来到傅子彦所在院落,却被墨香告知傅子彦不在。
“表小姐,真不巧,爷才刚刚出去。”
沈柔君神色难言失落。
“墨香,那王爷有说几时回来么?”锦儿忙问道。
墨香摇了摇头,"锦儿,你也知道,王爷向来行踪不定,一出去有时候半个月都不回来都是有的,所以我实在不确定王爷今夜会不会回来。”态度仍旧如同往常一般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