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爱。”
方若渝被她的话逗笑了，虽然她答非所问, 但这个答案着实好笑。
“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不能告诉江星烈哦。”
——“虽然我的儿子是傻的, 但是我还是很爱他，我这该死的母爱。”
教室里的暖气很足，江星烈攥着自己的笔，拔掉笔帽冲纪思辰丢了过去。
力道之大，恐怖如斯。
纪思辰捂着自己的侧脸, 震惊地看向他，她看到那双男主特有的勾人的双眼，眼角泛了红。
哎？完了。她咬了咬嘴唇，这次真的出大事了，她怎么就把江星烈能听到她心声的事情忘记了？
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真像个Omega，不对，把像去掉。
他强忍着怒意站起来，看向坐在讲台上组织纪律的班长，“班长，不好意思，我有些话要对安知妍说。”
说完直接扯着纪思辰的胳膊往教室外面走，原本安静的教室因为这一场闹剧而糟乱起来。
萧梓薰悄悄地回过头，看了看刷题的方若渝，收回目光的时候出了一身冷汗。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着两人公然逃课的事情，她好像什么都听不到。
方若渝绝对不像平时看起来这么简单，她仔细地回想着，打开手机看着那天拍下的一张张照片，努力地按着放大键。
双手开始忍不住颤抖，萧梓薰合上手机，又向后去看方若渝，正巧赶上她抬起头。
目光交汇，萧梓薰在她冷漠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她回想起那天，方若渝推开教室门走进来，黑板上写满了字【方若渝作弊】【方若渝滚出星灿】【赌徒之女，果然如此】等等。
班上的人议论纷纷，都在等着她对这些话作出辩解，毕竟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柔弱的小姑娘。
她有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只能靠着成绩。
萧梓薰在人群中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假想敌。
她会怎么处理呢？慌张地辩解？手足无措地掩饰？
萧梓薰自以为见多了这种穷酸人家出来的孩子，就像她陪父亲去收租时遇到的一样，除了讨好的谄媚，她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
班里的声音越来越杂乱，甚至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女生去质问，尖酸刻薄的样子和方若渝一样令人觉得恶心。
她厌倦了那装出来的与世无争的嘴脸，也看够了她和自己喜欢的人纠缠的样子。
方若渝没有理会飘到耳边的风言风语，只是挺直了背在众人的注视中走向讲台，拿起黑板擦把那些不堪入目的字迹全部擦掉。
就算擦掉又怎样？那刻在她内心深处的印记也能随着粉末飘散而去吗？
萧梓薰打开课本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了眼睛。
方若渝擦完黑板，那些凑热闹的人围住了她，嘴里吐出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方若渝，你是不是很会赌？”
“当然了，还很会勾引人呢！”
“你教教我啊，我也想吸引星烈王子的注意力呢！”
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因为这些话而变化，只是把沾满了粉尘的黑板擦按在了正前方的女生脸上。
女生不敢相信这个动作出自方若渝之手，她抬起手想要给方若渝一个耳光，却被方若渝牢牢地抓住了胳膊。
方若渝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地看着女生，不像是看人，更像是审视着一件物体。
绒毛摩擦着女生脸上娇嫩的皮肤，连说出来的话都打了结，“你……你霸凌……我。”
她这才露出一丝冷笑，凑近女生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离得太远，饶是萧梓薰集中了注意力也没听到。
第二天，那名女生就转学了。
萧梓薰在心里痛骂自己的记忆力，她怎么会不记得，可她就是忍不住。
江星烈只能和她在一起，如果有人阻拦……那她就毁掉那个人，不管她是方若渝还是……舞会那天与他热情拥吻的林漫菲。
天灰蒙蒙的，冷风穿过楼道里窗户的缝隙吹进来。江星烈走得很快，手指也攥得越来越紧。
他推开天台的小门，也松开了手自顾自地走了上去。
前两天下的雪还没化完，天台也鲜少有人过来，及膝高的雪都没有多少脚印。
他背对着纪思辰，肩膀开始抽动，纪思辰搞不懂他的意思，走过去拍了拍。
温热的泪水滴到雪地里，他红着鼻子一字一句地控诉道：“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她当然指的是林漫菲。
十几岁的大小伙子第一次谈恋爱，还没尝到什么甜头就被渣女甩了！
纪思辰的情绪也跟着愤怒了起来，“不就是因为我一句【星烈哥哥】吗？这样的女朋友不要也罢！咱不怕，妈……我给你找更好的！”
他摇了摇头，眼睛红得可怕，“她要订婚了，对象是顾凌爵。”
她愣在原地，也想不出别的话来安慰他。这个世界本就该如此，校草和灰姑娘，霸总和娇妻。
“我在去小卖部的路上，遇到了他们。”
“她从顾凌爵的车上下来，一脸的不开心，我们聊过了，她劝我放手。”
“除了你，我没有任何可以倾诉的人。”
他抱住自己的胳膊，眼泪接连不断地流出，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我该怎么办？知妍，我好难受。”
纪思辰背对着他走向一旁的围栏，望向天空，被几条栏杆束缚的天空。
在书里的人物，必须按照既定的轨迹行走，他们没有自由，没有自我意识，只能僵硬地讲着台词过着安排好的人生。
可如果……人物能有自己的意识呢？是不是就能逃脱剧本，过上自己想过的人生呢？
“宿主大人，您的想法非常危险，请您悬崖勒马勒住啊！”
第33章 做人不要太某江
“我想起来了, 这个行为好像叫什么【书内人物自我意识觉醒】？之前有过类似的惩罚行为吗？举例说明。”
纪思辰看着哭哭啼啼的江星烈一阵头疼，她好懊恼，江星烈突然就变成了爱哭鼻子的傻瓜, 一点没有高冷校草的样子。
她掏了掏校服的口袋, 才发现自己没有带纸巾的习惯, “你等会, 我下楼给你找点纸。”
“你站住！”江星烈叫住他，狠狠地吸了吸鼻子，“我需要的不是这个。”
——“需要的是爱情的滋润？”
“你！”
他委屈地闭上眼睛, 又挤出几滴泪。看得纪思辰那叫一个于心不忍，因为天气的原因, 他的鼻尖也微微发红, 呼吸间显得尤为明显。
以前纪思辰对于那些明星和爱豆的泥塑粉嗤之以鼻，现在她愿意让江星烈穿上碎花洋裙当一个女装大佬。
灰蒙蒙的天空和地面上白茫茫的雪在远处交汇, 江星烈站在灰白分明的交界处, 像极了一尊倔强的雕像。
纪思辰是真的很想递给他一包纸，直觉告诉她江星烈还有话要说, 只是碍于自己强大的自尊难以开口。
她眨了眨眼，看到江星烈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逐渐变透明，像失去了颜料的水彩画。那手变透明之后幻化出几个形容词【骨节分明】【纤长有力】等。
她向后退了几步, 再望过去的时候江星烈的手已经恢复了正常。
心跳得很快, 她走过去一把抓住江星烈的胳膊, 高度集中的目光几乎要把他的手盯出一个洞来。
“我帮你想办法！我知道一些林漫菲的事情，我们三个人一起想办法。”
“真的？”江星烈止住了眼泪，“什么办法？”
“还是我之前说的——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一阵冷风袭来，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江兄，借一步说话。”
这一步就借到了江星烈家里。
放学后纪思辰给家里打电话报备完之后就来到了江家，鉴于上次不太美好的回忆，她对江星烈家的门有了心理阴影。
一路上她揪着系统问后果，结果系统只是草草地解释说她入职的时候员工手册上有警告，至于例子她需要再去查找。
“今天爸妈有应酬，很晚才会回来。”江星烈推开门在玄关处换好鞋，又从一旁的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放在地上，“所以我们有很多时间来研究对策。”
他有些哽咽，以为三个人是他们两个加上林漫菲，没想到却是方若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