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忘了吗？你明年就要做心脏移植手术了，你根本不能剧烈运动。再说了那些混混万一知道你的身份……要绑架你呢？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淦？她还要替江星烈挨一刀？还不是给他生孩子的那种！
医院似乎自带冷冻属性，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变成了虚晃的物体，纪思辰抬头看着宋黎，保养得当的脸上溢出来的满是担心。
可是她不知道，这些事情太蹊跷了，好像冥冥之中有只手在掌控全局。
她待在原地，任由宋黎把她拽上车。
“妍妍，你不用担心的，我已经给了她足够的钱。”
“多少钱？”纪思辰闷闷不乐地回道。
“本来决定要给50万的，可那小丫头说你们是特别好的朋友得加钱，我就给了100万。”
纪思辰有些哽咽，方若渝也太会融会贯通了吧……
她趁宋黎不注意悄悄地给江星烈发消息，“星烈哥哥，如果方若渝去学校，你能帮我……”
字打上去又被她删掉，这语气怎么这么像临终托孤呢，还是算了。
方若渝站在医院门口的公交站牌处等车，公交车还没来，却看到那辆载着她来医院的私家车匆匆离去。
她脱下自己外套，上面还沾着纪思辰昨晚流的血，口袋里装着宋黎给的支票。
她觉得自己是个骗钱的坏蛋，可她真的很需要这笔钱，父亲欠了50万，只要还上这笔钱，剩下的钱足够自己和母亲脱离他好好地生活一辈子。
方若渝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她说的那些话想一把把刀子凌迟着她的心。
她不得不开始思考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从一开始纪思辰就要对她好呢？为什么要处处站在她这边？为什么要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向她伸手？
公交车鸣笛而停，她坐上公交车大脑一片混乱。她想忘记这件事，可越想忘记事情只会越清晰。昨晚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她一直都没有睡着。
确认对方睡着之后，她大着胆子用手轻轻地抚上纪思辰的脸，内心有声音在叫嚣着。
“你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我怕……我会舍不得你。”
方若渝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从眼眶中滑出。
车上播报着本日新闻和到站信息，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周围的人们为了生活而忙碌着。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会因为她的心情而改变，她也只是这个世界里渺小的存在。
可当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全是纪思辰的脸，还有那句“方若渝！别管我，你快跑啊！”
“你说错了，从一开始你就不该跟我扯上关系。”
回到家里，客厅一片狼藉，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幸免，方若渝换了身衣服开始打扫。
母亲还没回来，她也联系不到人，只能在家里等着。时间在混乱的房子里停滞了，唯一能证实的是变干净的房间。
打扫完客厅和母亲的房间，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玻璃被从窗外丢进来的石子打碎，地上遍布着玻璃碎片。
方若渝倚在门口，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太像了，这简直太像了。
她想起了纪思辰出院的那天来找她，用石子打碎了自己房间的玻璃，又悻悻地帮她收拾的场景。
身边的事一件件地在提醒着方若渝，她不想再也见不到纪思辰。
她丢下打扫工具，跑到自己平时打电话的报亭，鼓足了勇气给纪思辰打电话。
“喂？”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方若渝吸了吸鼻子，回复道：“我刚才不是故意要先走的。”
“我知道。”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刚回家，你等我回房间。”
一阵急促的呼吸后纪思辰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没事吧，我妈她只是担心我。”
“这些话应该是我说才对，我爸爸因为赌博欠了50万，所以你之前在学校听到的那些谣言都是真的。”
“可这和我们交朋友有什么关系吗？”
纪思辰反问道，她不敢告诉方若渝，昨晚自己听到的500万的事情，她能感觉到方若渝现在心里难受，怕刺激到对方。
“我还收了你妈妈一百万的支票。”方若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陈述着自己的想法，“可我现在后悔了……我不想见不到你，我能把它还回去吗？”
话筒里没有了声音，纪思辰躺在床上听着方若渝一字一句地表述完，心里涌上一股喜悦。
她原本以为，方若渝会拿着钱躲起来，让她永远也找不到。
方若渝等不到对方的回话，有些失落，她不怪纪思辰，有谁愿意用金钱来衡量友谊呢？
“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了……我先挂了。”
纪思辰一听，这有点不对劲啊！
“不是的！你先别挂！我家的情况确实有点复杂，我会和家里人好好沟通。至于支票有效期只有10天，你可以先把这笔钱存起来赚点利息。等我妈会支持我们的时候，到时候再把钱还给她吧。”
说完这些话，纪思辰觉得有点变味，俩人怎么越来越像被家人棒打鸳鸯的小情侣了？
“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我妈会喜欢你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
方若渝挂掉电话，付完钱刚从巷子里转过弯，就见一人鬼鬼祟祟地推开家门进去了。她太熟悉这个背影了，从很久之前他抛下她们母女二人离开的时候，就是这么决绝的背影。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快步走到门口，客厅门开着刚打扫好的屋子又被翻得乱七八糟。
厨房里的锅被丢在地上，冰箱门也大开着，轨迹顺着楼梯蔓延上去，恐怕早已进了她的房间。
还好她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把支票装在了身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是她的父亲，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是个赌徒，早已忘了身为人父的责任。
“方若渝！”背后的声音叫住她，“把钱拿出来。”
方若渝从小就恐惧他命令般的声音，头也没回撒腿就跑，方忠看到她跑，就认定了她身上有钱。
“好女儿！赶紧把钱交出来吧！”方忠见自己追不上她，只能打起了感情牌，“你难道想看着爸爸失去一只手吗？”
第27章 白雪公主
见方若渝头也不回地跑进巷子里, 方忠依旧不死心追了上去。他又输了钱，还好没有剁掉他的手，只是打瘸了腿。
“小渝, 你等等爸, 爸老了腿脚不方便。”他拖着一条腿缓慢地追赶着, “前两天来家里取钱是我的不对！”
“取？”方若渝自嘲般地笑了一声, “你这是偷！”
“不是的！”方忠见她停下脚步，便放心地靠在墙上支撑着自己的躯体，“我来自己家里取钱怎么能是偷呢？是取钱。”
“我和我妈不一样, 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方若渝握紧了自己的手，“你走吧, 不然我报警了。”
方忠像是铁了心要从她手里要到钱, 他拖着残躯歇斯底里地吼叫，“你以为你妈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我当年娶了她, 给了你们娘俩一个庇护所, 她带着个野种根本活不下去！”
巷子里刮来一阵风，吹拂着墙壁上已经发黄枯萎的爬山虎叶。
方若渝抬起头, 觉得深秋的阳光也很刺眼，她抹了抹眼角没有回头。
他盯着方若渝的背影，猛地扑了上去, 像是濒死的野兽, 他一把将她推到在地上, 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以为野种就不用报答养育之恩了吗？”
手指逐渐收紧，方若渝憋得脸颊通红，连声咳嗽，她的手向后摸索着抓住了墙角的半块砖头，表情漠然, “那你就杀了我吧。”
巷子外传来脚步声，两人都没有听到，那人在他们背后打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后匆匆离去。
同样的时间，纪思辰刚让佣人把她的头用绷带包扎好，一阵电流声在她脑内响起，刺得她耳朵疼。
“宿主大人，女主遇到危险了！”
“不可能，刚才还给我打电话了呢！”
纪思辰捂着脑袋蹲下来，脑海中闪过系统传来的片段，她立刻穿上外套冲了出去。
“【死了都要爱】我记得之前你说可以点亮飞行技能一键穿行？现在我就要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