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中磊心里一沉,里边有两个人!那个沉重的呼吸声不是徐乐,这个痛出了声的才是!
“二雷你去后面看看,关的那个男的,是不是也跑了?”
“好!”
这间屋子里那边只有十几步的距离,他们要来了。
“砰!”
“砰砰!”
程昱铭当机立断,先打出一个小洞口,抬脚往那脆弱的木板子上面踹。一下,两下,很快就弄出一个大洞,足够他2.1的视力看见里边模糊的人影。
一槍下去,那个坐在床上的人影倒了,程昱铭赶紧又补了一槍。
徐乐被结结实实地绑在椅子上面,他就在床边,正在惊恐地盯着他们!
“走!他们要进来了,哥!你别看!”程昱铭厉声喊道。
“砰!”
一声。
“砰!”
又一声
要让谢知文知道,他宝贝的子弹,竟然有人舍得花上两颗,去杀一个绑在椅子上面,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非得气得从河里蹦出来不可。
“樊玉!哥!他们要来了,赶紧跑!”程昱铭从匍匐的姿势站起来,哑声喊。
三人迅速爬上大堤,往西边的小山上跑,赶紧逃命去,生死时速!
第75章 带刀少女 学习:[不专业的杀人术]……
俩人撒腿跑路, 全速跑了十几分钟之后,他们一个转身窜上了山,后面的追赶声渐渐变小, 看样子他们已经安全了, 于是停下脚步, 稍微休息一下,俩人累得扶着自己的膝盖直喘粗气。
他们跑步可没拉着樊玉, 没想到樊玉一直跟上了他们的速度, 也一齐上山来了。
“哎, 你个女孩子, 跑得还真快!”程昱铭最先缓过气来, 感慨道。
樊玉情绪已经平稳,听到这句夸赞还是很受用的,高兴地解释道:“我每天都出去跑步的, 习惯了。”
“厉害了!对了,哥!你还记得咱们背包挂哪的吗?”程昱铭赞扬一声, 找哥去了。
夜晚的树林,小风飕飕地吹, 树叶子哗啦啦地响,里边乌漆漆一片黑, 连一点星光都透不进来,别问, 问就是瞎了。
“我记得就在一棵大樟树旁边,做了记号的, 我……去找找。”徐中磊摸索着往里走了一段,“你们都跟过来,楞着干啥, 那边也有下山的路。”
回了程昱铭话之后,樊玉一直安安静静跟在最后面,她纠结了好久,觉得有一件事必须要说。
樊玉使劲踩破一片落叶,一字一句开口:“我的袖子里,有一把弹簧刀。要是你们没有来,等那个恶心的胖子舒服了,只要我的手能动,我一定会用刀子捅死他。”
这句话在这片林子里显得突兀,但是平静的话语蕴含着摄人的力量。
两人一愣,随即啼笑皆非。
“没那么容易,杀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人家比你大那么多。再说了,你知道一刀子下去,怎么能够立刻杀死一个比你强壮那么多的男人?”程昱铭佩服小女孩的勇气,但是他知道这种反抗基本不可能实现。
一般人以为强/奸犯,会像视频里、小电影里边演的那样,磨磨蹭蹭、拖拖拉拉,跟受害者来回走几招再办事。
但是现实生活中的犯人,会直接拳打脚踢,用老黑拳加扫堂腿把人打个半死,人没法动弹之后再施暴。反正温柔和粗暴都能达到目的,犯人会选择最省事的一种方法。
樊玉这样,没有先被打个半死的,算是极少数的幸运儿,要是樊玉一击不中,死的就是她。
樊玉认真地回答:“我知道。”
“知道什么?”程昱铭问。
“我知道怎么马上用刀子杀了一个男人。”说到这件事,樊玉话就多了。“我看过很多很多破案杀人书,还花了我所有的零花钱买了解剖视频看,还有医生的解剖书,那种大部头比我的被子还厚。
我知道人的颅骨顶上有一个缝隙,刀子可以直接从里边捅进去;太阳穴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那里有一根非常重要的血管;只割断喉管人不会死,所以要对着脖颈的大动脉下手;我知道人身上四条最致命的大动脉都在哪里,只要让我拿到刀子……最差的结果就是,我跟那个恶心的男人同归于尽……”
听着这么一个高中女孩子,平静的分享自己的钻研成果,整天研究人体大动脉,研究人的颅骨哪里比较好砍……徐中磊觉得今晚的树林子格外的凉,他的大动脉也有点冷……
论制服人,程昱铭是专业的。他质疑:“那可不一定,你只看过书,书里的东西跟实际上还是差了一点。再说,很多地方捅一下不够。”
“对,所以研究过我自己、我好几个同学身上的致命地方。后来觉得不能上手,我还在淘宝上,买了一个娃娃。”樊玉语气轻快起来。
“娃娃?”这个倒是让程昱铭和徐中磊感到非常疑惑,娃娃?芭比娃娃?洋娃娃?
樊玉声音带着炫耀的笑意:“就是那种跟一个男人一样大的娃娃,那个娃娃很贵的,花了我高一寒假做了一个月兼职赚的钱。
我把人的致命穴位、动脉、血管、重要的器官内脏都画上去,一直在他身上练习,怎么在只有一只手的情况下,捅到那些地方。娃娃破了就用胶水、用布缝起来。我已经练了两年,我可以砍死那个男人的。”
有理论、有实践,现在只差上手了。
俩大男人没话说,沉默着找到绑着背包的歪脖子树,三人草草吃点东西补充能量,程昱铭还分了樊玉一块压缩饼干。
这里不能久留,三人准备摸黑走回家。
“樊玉,你会不会也想砍死我们啊?”程昱铭冷不丁问。
徐中磊心里一咯噔,一想想这个可能,他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樊玉嘎吱咬着饼干,奇怪地道:“为什么我要砍死你们?你们都是好人。大哥哥你们还救了我,砍你们干嘛?我又没有毛病。”
“不是徐乐……”程昱铭提到了一个名字。
“我做准备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他们硬是要跟着,我也没有办法。算起来,我想走小路去河边看看的,要不是这俩蠢货引来了狗,我们也不会被抓。要是我也有槍,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我也会动手的,没必要用自己的命去救别人。”
樊玉做了总结:“这次行动最大的败笔就是他们俩,下次还是一个人比较好。”
高智商犯罪?徐中磊胳膊肘挨了一下程昱铭,这么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冷漠、有条理、没有一点共情心和同理心,还口无遮拦。
感觉他们拉了个爸爸回来。
“怎么什么事情都和我们说,不怕?”程昱铭笑嘻嘻套话。
“哥哥你是警察,本来不能杀人的。你都为了我杀人了,肯定不是坏人。”樊玉说。
妹子的逻辑也是神奇,程昱铭那是为了她吗?樊玉的这套解释并没有让两人多放心一点点。
“樊玉,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徐中磊忍不住问。
“可以。”樊玉回答说。
“你到底是不是因为春娟姐骂了你,你才想来镇上的?”徐中磊一开始先入为主,以为真相就是徐春娟说的那样,樊玉是因为和她观念不合、又吵了架之后才想要离家出走的。
就像是和平年代里那些生活幸福但没事就喜欢作妖的熊孩子一样,但是现在徐中磊全然推翻了这个设定。
那种一怒之下推门而出的女孩子,面对这种可怕的事情--绑架、强/奸,不会这么快就收拾好情绪,她们也做不到几年时间专心研究杀人术,袖子里边时常带着一把刀,就等着什么时候刺穿人的大动脉……
“春娟姐都骂过我那么多次了,我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就走?跟你说,其实我过来是有大事的……但是现在过不了河,去不了县城,做我要做的事。”樊玉神秘兮兮地说。
徐中磊:“去县城做什么?”
樊玉快走几步,笑嘻嘻地越过徐中磊,走到程昱铭后边,“这个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他们已经走出了小山,正在田埂上走,脚下是黑沉沉的一片,每走一步都得小心踩进水坑里去。更远的地方,夜幕下的大山都是大地的影子,看着他们一行人深夜赶路。
“哥,你想好了怎么回去和村里人说吗?”程昱铭想到了一个更加急迫解决的问题。
“大概就是没见着人,被镇上人吃了,被狗咬死了……车轱辘话来回说呗,话说得少一点,他们自己会把两个人死亡的原因补全的。”徐中磊嗤鼻,现在还多了一个人背书,不愁人家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