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季希也想过要不要发视频,但怕乔之逾看到她脸色不好又担心。她便说:“我这边网络不太好。”
乔之逾:“今天工作累吗?”
季希倚在床头:“不累。”
乔之逾:“出差哪有不累的。”
很神奇,和她说说话,就感觉好了很多。沉寂一秒后,季希找着话说:“小乔总在干嘛?”
“小乔总已经睡了。”乔之逾在沙发上舒服平躺下,喃喃:“不该关心大乔总吗?”
大乔总,季希被逗笑,但听乔之逾的声音,像喝了酒。磨磨蹭蹭的,季希依着乔之逾问:“那你在干嘛?”
乔之逾低音轻轻说:“等你电话。”
她低声说话时温柔中带着慵懒,季希光听着就好撩,像羽毛在耳朵根挠痒痒,这种痒,会一直痒到心底。
“真难得,季老师最近每天都给我打电话。”乔之逾轻轻柔柔笑,指尖悠闲蹭着沙发,她顿了下,才微醺问:“……想追我啊?”
听乔之逾说完这句,季希越发确定:“你喝酒了。”
煞风景的本事一流。乔之逾:“耳朵也能听出来?”
“听出来了。”季希也奇怪,她就是能听出来,乔之逾喝了酒说话和没喝酒说话时的区别,尽管细微,可她能感觉得出来。
乔之逾又道:“没喝多少。”
季希:“嗯。”
乔之逾听到季希说“嗯”后直接笑起来。
季希语塞,现在每次说“嗯”这个字都得别扭一下了。就因为乔之逾那天说她只会说“嗯”。但听到乔之逾的笑声,心情还是变好了。
又有的没的聊了些。
“季可爱。”乔之逾突然冒出一句。
季希听了,这又是什么外号?
“后天我去机场接你。”
季希抿着嘴,笑:“好。”
*
结束四天的出差,在周一傍晚,季希回到北临。
北临在下雨,淅淅沥沥。这个月份的雨,下一场,气温就降几度。再多下几场,夏天就彻底过去了。
天气一点一点冷起来,季希挺讨厌的。北临的秋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入冬得很快。而季希最讨厌的,莫过于冬季雪天。
计划赶不上变化。今天乔之逾没来接她,说要加班脱不开身,所以安排了司机来接。季希说不用,乔之逾还是安排了。
来接她的司机季希眼熟,之前有见过两面。
雨刮器就在挡风玻璃上有节奏地刮来刮去。
“季总。”司机系着安全带,心想能让乔总特意来接的人,肯定是号人物。通常不是这个总就是那个总。
被人一口一个季总叫着,季希怪难受:“不用叫我季总。”
“您太谦虚了。对了,您是住哪?”司机笑说道,拍点马屁总没错。
季希说了楼下地铁站的名字,顺带礼貌说:“谢谢。”
“不客气。”汽车缓缓驶动起来,司机打着方向盘,顺嘴说了一句:“要不是乔总住院了,她就亲自来接您了。”
季希捕捉到了重点:“乔总住院了?”
“嗯,前天好像是摔到了还是什么,我开车送去医院的……”司机看季希没什么架子,聊起天来,语气都轻松了不少,他见过太多拿腔拿调的人了。
“严不严重?”季希立马问,前天打电话时还好好的,昨天打电话也没听乔之逾说住院的事。
司机不确定,“应该还好吧。”
季希已经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出去,耳边是嘟嘟嘟的响。在响第四声的时候,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乔之逾的声音:“上车了吧?”
“你怎么了?”季希问得有些急。
乔之逾倚在病床上,还装傻,“什么怎么了?”
“你怎么住院了?我才知道,你昨天怎么没跟我说?”
司机扯着耳朵,听到季希这句话时,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想自己是不是多嘴了。
乔之逾也猜季希知道了,多半是从司机那知道的。这事她本来没打算告诉季希,听季希语气焦急,反过来安慰:“就是在浴室不小心摔了下,没受伤,不碍事。”
“没受伤你住院?”季希问句一个接一个。
这急切的反应,乔之逾第一反应是开心,她安静了下,佯装委屈的口吻说:“我受伤了你还凶我?”
季希:“……”
还有心思开玩笑。
乔之逾恢复认真的语气,“真的没事。”
季希放心了点,她看着车窗外哗哗下着的雨,低声问:“在哪家医院?”
“今天别过来,先回去好好休息。”乔之逾看穿了季希的念头,刚出差回来,最辛苦。
“你告诉在哪。”季希固执问。
乔之逾拗不过季希,告诉了季希医院和病房,还强调说:“别担心。”
季希莫名赌气一句:“没担心。”
乔之逾笑了笑:“发现你好凶。”
季希口吻淡下来:“还笑。”
“今天不许过来,听到没。”
季希想想,先应了声。
……
从机场到家,季希没换鞋,放下行李箱后,又下了楼。她撑伞站在路口,张望,顺手拦下一辆出租,往医院的方向去。
第63章
高级单人病房清净,乔之逾摁着遥控器,循环切换电视节目。
桌上的保温盒里有粥有汤,李阿姨刚送过来不久。乔之逾没打算喝了,不饿,也没什么胃口。
暮色降临。乔之逾望向窗外,雨滴砸着树叶发出簌簌响。下了一天,没完没了的,无聊。
敲门声很轻,咚咚咚。
乔之逾扭了扭头,看向门口,那晚脖颈拉伤了,还疼。她满心以为是姚染提前过来了,等病房的门一推开,她却看到——
季希站在门口,一手里拿了把折叠伞,伞正滴着水。
季希额边的发丝微乱,路上被风吹的,忘了整理,她看见病床上的乔之逾没打石膏,没缠绷带,状态也不算糟糕,才缓缓松了口气。
“怎么过来了?都说了没事。”乔之逾的第一句话。
怎么过来了?听到说你住院以后,就担心得不行。季希直直盯着乔之逾,轻声说了句乔之逾对她说过的话:“你说我为什么过来?”
一句话暗含一切。
看着季希的脸,乔之逾心头骤暖,被弄得感动死了。刚刚打电话才多久?不用想,肯定是马不停蹄就往这边过来了。
季希将伞搁在墙边的置物篓里,再走到病床旁。“伤到哪了?”
“磕到了头,脑震荡而已,住院观察几天。”乔之逾一一解释。
“严不严重?”轻微脑震荡也不至于住院。
“不严重,没摔傻。”乔之逾云淡风轻笑说。
季希却严肃,“还开玩笑。”
凶起来也可爱,乔之逾看着季希笑,再从抽屉里拿出头部CT报告,递过去:“没有骗你。”
季希低头仔细看了检查结果后,终于放了心。洗澡摔倒,还摔到头,想想都后怕,好在没内出血。
“是不是那晚喝醉了酒,才跌倒的?”季希又问。
“我没喝醉,是不小心滑倒了。”
“还不承认,我看你就是喝多了,我就知道你喝多了。又跑去洗澡,多危险。这么大了洗澡还能……”季希一股脑说了一大通,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或许是自己都不习惯自己说这么多、去紧张一个人。
乔之逾默默听着季希“训话”,还拉过季希在床边坐,她抬头望着季希,“季老师,我知道错了。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别再凶我了。”
这一弄,让季希不知道再说什么,恢复了之前的闷。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一个倚在床头,一个坐在床畔,看着对方,耳畔是哗哗不止的雨声,还有电视里传出欢笑声。
季希刚想问什么。
“头不疼,就是偶尔有点晕,不碍事。”看季希紧张得不行,乔之逾主动说。
季希噎住,因为她刚想问乔之逾头疼不疼,乔之逾就抢在前面答了,好似知道她下一句要问什么。
“头发都乱了。”乔之逾探手顺了顺季希的头发,理完后,又摸了摸她的头,忍不住反问:“不是不担心我吗?”
季希这时拉着脸,不理。
瞧季希不理,乔之逾笑了笑,不争气地一秒服软:“我错了。”
季希在强忍笑,两秒后,有些没忍住,唇角暴露一点笑意,“你晚上吃了吗?”
乔之逾:“还没。”
“想吃什么?我去买。”季希来得仓促,什么都没买。其实季希挺纳闷,为什么乔之逾住院,都没有家人在陪她,就让她孤零零在医院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