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环住有些闹别扭的时音,万含秋伸手在她发顶揉了揉,抱起她轻声问:“去吃早餐,嗯?”
时音垂着眼,微别开脸,比平常安静了许多,大约是还没缓过来,或者说接受不了某些事实,万含秋低头看着她,见她没有出声反对,便将人抱了下去。
她连吃饭都没了平时的兴高采烈,万含秋有些头疼,喂她喝了点粥,便把她抱到了车上,伸手替她系好安全带。
车内空间狭小,因此万含秋帮她系安全带时,距离便不过咫尺,时音看了眼没有司机的车,问:“去哪儿?”
“去公司,”万含秋解释道,“有些事在家办公解决不了,必须得去公司。”
时音心说,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这当然是没有关系的,只是万含秋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呆在家,毕竟她现在看着有些拧巴,万一自己一个人独处时偷偷哭起来怎么办?
万含秋再次后悔起自己的举动来,她甚至都不太清楚自己用了多大力,因为当时她情绪也不是很稳定,心里有气,动手就算下意识收了几分力,也该是疼的,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问时音,也不知道如果去看医生的话,时音会不会同意。
万含秋没有叫司机过来,自己坐上了驾驶座,早高峰总是会堵车的,车辆拥挤的空挡,她看着烦躁拧眉的时音,心理建设了许久,才问:“疼吗?”
时音怔了一下,才瞪了她一眼,偏头没理她,过了一会儿时音又觉得,这么干自己就亏了,立马又道,“都肿了。”
事实上,万含秋问得太晚,时音都没感觉了。
但万含秋不知道啊,在她眼里,自己动手了,还是生气的时候,肯定力道不小,时音还哭了,肯定是严重的,闻言顿时道:“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时音立马拒绝:“不去!去了我面子往哪搁?我多大人了?”
理是这个理,换作万含秋也未必愿意去,但万含秋还是更想带她去医院,不过这种事上她尊重时音的意见,因此到底没说什么。
堵了十几分钟后,万含秋才算是把车开到了目的地,时音坐在车上等着万含秋给她解安全带,但等安全带解开后,她仍坐在车上不动。
万含秋奇怪看她:“怎么不走?”
时音朝她伸出手,理直气壮:“走路那里痛,我不想走。”
万含秋闻言僵了一下,她倒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毕竟她是股东,这种事也不至于影响股价,但时音大小是个明星,公司人多眼杂,这样做肯定是不太好的。
可她都已经伸手了,漂亮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是因为身体不适,不自觉蹙着眉,精神也有些萎靡。
万含秋顿时有些心软。
算了,她大不了遮严实一点就是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万含秋还是将她抱了出来,因为今天没什么心思打理头发,所以她只把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看上去有些温和。
时音将头埋进她颈窝,手却不老实的抓着她的头发转着圈。
“时音——”万含秋无奈地喊了她一声,让她不要这么做,毕竟她能有这么一头长发不容易,每天都会掉点,她这么一弄,掉得不得更多了?
时音收回手,无辜地看着她,万含秋有些无可奈何,低头碰了碰她鼻尖,走进高管专用电梯,让时音按下去办公室的楼层。
这栋楼是万家的资产,所以办公室上头被万含秋改造成了自己的临时住所,平常住这里的时间比呆在家里的时间还要多,所以将时音放进办公室后,她便从楼上拿了条毯子和平板下来,避免时音觉得太过无聊。
第78章 娱乐圈
万含秋其实并不是多纯情的人,毕竟身处这个圈子,遭受的诱惑远比一般圈子要大得多,明里暗里的诱惑她也都碰上过。
很多人会在这个过程中被同化,但也有坚持原则的人。
万含秋认为自己并不算是很坚持原则的人,因为公司里如果有艺人想以这种方式搏出位,她也不会禁止,只要不过分,只要影响不到公司的利益不留下洗不掉的破绽,她都能选择性无视。
就连她自己,也遇上过许多这种事,虽然一般人连想见她的面都做不到,但能与她碰面的,使出的手段就更多了。
见得多了,哪怕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大约也会逐渐将这些事视为习以为常,万含秋认为自己也不是多曲高和寡的人,毕竟她也有正常人该有的欲望。
然而无论是在网上被评选为“最想嫁的男人/女人”还是什么祸国妖姬在世,在万含秋眼里,其实都没有什么差别。
她能欣赏得了他们的外貌,也能欣赏他们身上的某种特质,或是野心,或是倔强,或是执着……但无论他们在她面前怎么表现,万含秋都不曾对他们生出过欲望来。
明明她也会做春-梦,可她宁愿用道具也不想找床-伴。
不是觉得他们哪里不好,就是单纯生不起欲念来。
而时音不一样。
明明她不是没见过穿得暴露的明显,甚至曾经疏忽暴露的邮箱里,还有不少小明星的“艺术照”,但她从来都不曾为此躁动过。
时音是个特殊的意外。
万含秋不是喜欢自我欺骗的人,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在被时音所吸引,以至于她一出现,她的目光就能准确无误的落在她身上,但同时万含秋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她吸引。
明明这种相似外貌的人她见过不止一个,她的行为也不是她所认同欣赏的,可她就是能被她所牵引,仿佛什么事,都仅仅只是因为是她在做,所以就会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万含秋不想深究这是为什么,她不觉得自己能想得明白,但她知道,既然时音在她心里是特殊的,那她就不能轻慢她,这既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对方的尊重。
虽然她早已情动。
可这不该是她胡来的理由。
万含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追求仪式感,因为她清楚时音是不看重这些的,从她的行为就能看得出来,她到现在大约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出格的,只是因为她而收敛,但并非认同。
然而万含秋却不想这么草率的做下这种事,比起心照不宣,她更喜欢明明白白的说清楚后,再做某个身份内能做的事,她不认为这叫刻板,她觉得这是尊重。
虽然,她觉得她的有些行为,已经越线了。
时音倒没想那么多,她字字句句都是为自己在考虑,她觉得自己要是不给点反应,也忒不是东西了,虽然她并不认同就是了。
她始终认为,什么自尊自爱应该是自己给自己的评判标准,而不是别人观念的标准,而在她的标准里,她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慢待了自己的事。
但万含秋都这么长篇大论了,时音也只好收敛一些,反正这是她自己要求的,以后光看得见吃不着可跟她没有关系。
时音是个经常出尔反尔的人,但也不是没有说到做到的时候,万含秋欣慰的发现,她果真没在做什么让她心脏骤停缓不过来的事来,也就晚上想上-床睡觉时,会站在床边,也不说话,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倒不吓人,就是不肯走。
万含秋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赶她,于是便只能无可奈何的让出些位置让她上来,好在除了非要同床共枕以外,她也没做其余的事。
但尽管如此,她依旧是吸引人的,她身上的每个部位,都能让万含秋克制不住被吸引,哪怕她并没有刻意做出什么勾引的举动,但万含秋就是能注意到,她说话时开合的唇瓣、伸懒腰时露出的曲线、穿细跟凉鞋时露出的脚踝、撕开零食包装袋时,纤细的手指和被剪得弧度圆滑的透着肉色的指甲。
明明她是一个很喜欢花里胡哨的衣服首饰的人,万含秋这些天就没见她身上的首饰妆容重样过,连头发都喜新厌旧的厉害,今天卷发明天又拉直,后天带上假发片cos叛逆少女,但指甲上却从来不涂指甲油或甲片,哪怕是万含秋自己,偶尔参加宴会让造型师给自己做造型时,也不会排斥对方在自己手上做文章 。
但时音指甲上却是一点东西都没有,也不留长,不过这也许是个人喜好问题,所以万含秋也没问过。
不知道是不是得不到的才叫人骚动,万含秋之前还为时音的行为感到困扰,可等她不这么做时,她的思维反倒相当发散,时不时就能想到些不健康的东西,不过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反而每当这么想时,都会礼貌的略移开视线,温和有礼正直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