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哥，明天要出去玩吗？”万鹏飞咬着吸管问。
这次诊断考试结束之后，季澄他们有了一天的休息时间, 明天晚上才上自习了。
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一天的休息时间，简直就是奢侈。
“玩个屁啊，”季澄转头白了万鹏飞一眼, “上次不是跟我说你要考警校吗？当然是在家刷题了。”
“好吧……”万鹏飞弱弱地应了一声。
易砜却歪着头看向了季澄：“那灯哥明天也准备呆在寝室里看书吗？”
“嗯，差不多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做。”季澄说着，猛地吸了一口奶茶。
齐啸森目前出差，季澄就算是觉得这个人可疑，也暂时调查不了他。
不过, 看刚才卢宇的表情, 他好像很恐惧。
因为之前审判让卢宇盯着自己, 可是卢宇失职了, 卢宇选择离职，应该就是怕审判会对他出手。
“好了，小胖回家吧, 我们也回寝室了，”季澄拍了拍万鹏飞的肩膀, 接着站起身, “记得回去把卷子做了，明天上晚自习，我给你看看。”
万鹏飞一听，跟着站了起来：“成，灯哥, 我一定好好做题！”
等万鹏飞离开了，季澄才踢着脚边的小石子，跟着易砜一起朝学校大门口走。
“灯哥明明就在想关于审判的事情。”易砜看着季澄的侧脸，已经猜到了季澄的心事。
“想是想，但是目前也没啥可以继续的线索，只有那个叫郑茜茜的可以盯一盯，不过，我不是警察，又不能直接去调查，要进ZM公司，恐怕是不太可能。”季澄嚼着奶茶里的珍珠，有些含糊地说道。
易砜却忽然笑了起来：“其实要去ZM，我有门道啊。”
季澄猛地顿住了脚。
又来了。
季澄的心跟着“咯噔”了一声，他有些机械地转过脸，目光落到易砜的脸上。
易砜也看着季澄，眸光清澈，但是季澄却觉得易砜的视线轻飘飘的。
好像是在看自己，又好像不是，这种感觉，季澄也说不上来。
“你什么门道？”季澄握着奶茶杯，温热的奶茶隔着纸杯温暖着季澄的手掌，可是季澄的手指还是有些发凉。
他的调查，各种线索，总是和易砜挂钩。
“之前不是跟你说我有个搞艺术的二哥吗？他在ZM里有朋友，如果灯哥想去会会那个郑茜茜，我可以让我二哥帮帮忙。”易砜不紧不慢地说着，直视季澄的那双眼睛里，一点的虚假都看不到。
就是这样的眼神，季澄总是会不由自主地陷进去。
不过，季澄也清楚，这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地，相信他，相信小麋鹿。
“成，如果能说成，我们明天就过去看看。”季澄点点头。
“我发现……”易砜的目光忽然牢牢锁定在了季澄的脸上，说话的同时朝着季澄凑近了几分，“灯哥的眼睛真的很亮诶。”
季澄看着不断靠近的易砜，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谁知道，小麋鹿说的只是自己的眼睛亮而已。
“就这？”季澄别过脸，慌张地猛喝了一大口奶茶。
“这还不够吗？”易砜笑了笑。
季澄砸了咂舌：“我眼睛很亮，我听不下十个人说过了，耳朵都挺起老茧了。”
“是吗？”易砜盯着季澄，眸光闪了一下。
“也不是……”季澄看着易砜的眼神，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有点怂，“但是你说的不一样，你说的对我而言有特别的意义。”
听了季澄的话，易砜重新笑了起来：“嗯……其实我还可以夸夸灯哥的其他，比如，灯哥的鼻梁很高，嘴唇形状也很好看，就算不笑的时候，唇角也是往上翘着的，喉结也……”
“喉结也怎么样？”
越听小麋鹿夸自己，季澄就越发的心花怒放，小麋鹿忽然中断了，季澄反而有种没听过瘾的感觉。
“也好看呗……”易砜说着，低头看向了路灯照耀下，两人投在路面上的影子。
“你才好看，我第一眼看你，就觉得你太好看了，而且，你眼睛也亮。”季澄见小麋鹿害羞了，没脸没皮开始吹小麋鹿的颜值。
易砜听了季澄的话，轻轻笑了一声，那声音融在这样的深秋里，却是格外的温暖。
“我的眼睛不亮，他们说我眼睛黑漆漆的，没有光。”易砜抬起头，看向季澄。
“谁说的，我就觉得亮，特别亮，而且是，只照亮我的那种。”
季澄看着面前的易砜，从垂直眉心的刘海到眼瞳，从眼瞳看到他的鼻梁，再从鼻梁到他抿着的薄唇，季澄真切感觉到，这一秒钟，有一种感觉在他的身体里一点点膨胀开来，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控制不了。
好想说出来。
好想告诉小麋鹿，自己对他的感情。
可是，季澄也知道，自己不能说。
他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知道自己迟早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里的，他不想让小麋鹿一直念着自己。
只要能在这里，和小麋鹿留在丰盛的记忆就好。
“那个……我们回寝室吧，我有点困了。”季澄说着，佯装打了一个哈欠。
易砜看着态度转变很快的季澄，也没有多追问什么，只是浅浅点头应了一声：“好。”
地面上季澄和易砜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季澄心里的那种情绪，也在不断地拔节生长……
第二天，季澄起了一个大早，用牛奶冲了一些麦片之后，就坐在课桌面前开始刷题。
等到室友们陆续醒过来的时候，季澄手里的数学卷子已经做到最后一道大题了。
“我去，灯哥，不是吧，今天休息你还起这么早？”彭晨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从蚊帐里探出自己的头，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早点把题刷了，等下要出个门。”
因为季澄也不确定去ZM要耽搁多久，先把题刷了，才是最重要的。
“你要出门，砜哥也要和你一起吧？”彭晨说着，看向了对面铺的易砜：“砜哥你怎么不早起刷题？”
“反正我这段时间忙着艺考，学校的作业我也不用做。”易砜应了一声，套上外套准备下床。
彭晨一听，重新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这才诊断考试结束，怎么又要做一堆卷子啊？”
“得了吧，赶紧起来写吧，这次我们二班的作业，可比季澄他们八班的多。”刘磊说着，已经套上拖鞋去阳台洗漱了。
“灯哥，我二哥说，让我们过去就说自己是源市音乐学院的，他们那边有免费的带音乐生参观的人。”易砜下了床，走到季澄的身旁，压低声音对着季澄说了这么一句。
季澄手里的笔顿了一下：“ZM还有这种服务呢？”
“因为现在源市音乐学院有不少的优秀学生，他们也想直接签约的，所以就开通了这么一个便利，不过，我们进去了，只能去参观ZM旗下的那些艺人的练习室，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能见到郑茜茜。”
“嗯……”季澄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只要能进去，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好。”
等易砜洗漱完毕，季澄的那套数学题也做得差不多了，两人换好衣服，就直接去学校门口坐了地铁。
ZM公司开在源市的软件园那边，最著名最有潜力的公司，基本上都聚集在那一片。
“在我们风市，这一片根本就不是这些明晃晃的写字楼，”季澄望着这一片的高楼大厦，半眯起了眼睛，“风市那边，这里是个游乐场。”
易砜听了，跟着笑了起来：“我挺喜欢游乐场的，可惜，没去过。”
“你没去过游乐场？”季澄有些惊讶地看着易砜。
“嗯，”易砜点了点头，“爸妈太忙了，没人带我去。”
啧啧啧。
季澄看着易砜乖巧的侧脸，说起来，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易砜的父母，也没见易砜的父母给易砜打过任何一次电话。
这孩子，肯定很孤独吧。
“你要是想去，等有时间了，我带你去。”季澄笑着说道。
“真的？”易砜听了，黑寂的眼里亮起的微光。
“当然是真的了，你灯哥还会骗你不成？”
有了季澄的这句话，易砜很是高兴，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季澄能感觉得到，易砜是真的很高兴。
“走了，前面就是ZM了，我们先过去调查。”季澄伸手拉过易砜，快步朝着前面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