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我妈。”
围墙里再度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 而且, 这个人的声音, 竟然有些耳熟。
“是是是, 不是你妈，你就说她精神状态怎么样？”先说话的男人轻笑了一声，继续追问。
“就那样吧, 最近都还挺清醒的。”
蒋刚？
季澄这下才认出了这个耳熟的声音，就是蒋刚的声音, 难怪他刚才听到的时候会觉得很熟悉。
“她要是精神状态好, 你就得加把劲了，多提一点她丈夫的事情，刺激刺激她，我相信，很快她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了, 到时候，按照我们说好的办。”
“事成之后，我真的能回去？”
“这是自然。”
这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一句敲击在季澄的心上，他手中的拳头早在不知不觉间攥紧了。
直到围墙里传出课桌“咯吱”的声响，季澄这才快步越过了香樟树，躲在了停在路边的一辆汽车后面。
很快，一个穿着男人就从围墙里翻了出来，跳下垃圾桶之后，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才快步离开。
季澄本想跟上去看看，但是想到自己的行踪说不定会暴露，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拿出手机给许炜晨打了电话。
“季警官，你不是忙着上课吗？”许炜晨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慵懒。
“一个穿卡其色休闲外套的矮个子男人，现在从源市中学过来了，他应该会经过我们刚才的奶茶店，你跟着这个男人。”
“不是？什么情况？这人也和平行世界有关系？”
季澄看着男人的背影，接着开口：“对，没错，你跟上去调查一下，有结果了跟我说。”
“行吧！”
挂断电话之后，季澄才从汽车后面绕了出来，他迈开双腿重新走到了香樟树的旁边，有些疲倦地靠在了香樟树的树干上。
季澄低着头，脚边是密密麻麻的摇晃着的小光点，这是阳光透过香樟树树叶落到地上的光斑。
刚才，这个男人和蒋刚见面的时候，提到了蒋刚的妈妈，从他们的对话中，季澄可以确定的事情是，蒋刚的确是被换过来的。
而且，蒋刚被审判换过来，就是为了让蒋刚妈妈的精神状态不佳，从而达到他们的计划。
加上今天许炜晨提供的线索，季澄开始猜测这一切可能是和ZM娱乐公司股份有关系，那么，蒋刚的妈妈应该也和ZM有关……
学校里，应该有知道蒋刚妈妈的人。
想到这里，季澄热血沸腾，他很快翻墙进了学校，朝着教学楼飞奔了回去。
原本就迟到了，因为刚才的耽搁，现在一节课已经过半了。
季澄一路狂奔到了教室门口，生物老师正在讲台上讲得兴致勃勃。
“报……报告！”季澄停住脚步，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
生物老师转过脸来，盯着季澄看了看：“好点了吗？”
“额……”季澄怔了一下，心想生物老师问自己“好点了吗”，那就说明小胖肯定是给生物老师说自己是去医务室了。
而且，像这样的情况，学生们的借口都是肚子疼。
所以，季澄捂住自己的肚子，装出一副难受的样子回道：“好些了。”
生物老师的目光在季澄的肚子上扫了几眼，旋即笑了起来：“万鹏飞不是说你头疼吗？怎么变成肚子疼了？”
季澄转脸看了教室后面的万鹏飞一眼，万鹏飞颇有些无奈地伸出手捂住了脸。
“我是头疼，感冒了嘛，但是我肚子也疼，就拉肚子。”季澄脑子倒是转得快，苦笑着编出了一个新的理由。
“算了，进来吧，别耽搁了大家的上课时间，”生物老师摇了摇头，指着面前的试卷接着开口，“来，我们接着看这道题……”
季澄得到了生物老师的应允，这才飞快地溜进了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
刚坐下没一分钟，万鹏飞就转过脸，扔了一个纸团在季澄的桌上，还冲着季澄撸了撸嘴，意思是让季澄看纸条。
季澄只好把纸条捡了过来，展开看了看。
“灯哥，你是不是傻，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说头疼吗？”
季澄看了纸条的内容，颇有几分无语。
“你特么才傻呢，这种情况难道不该说肚子疼吗？”
季澄拿起笔，飞快在纸条上面回复了内容，可是，刚把笔盖套上，季澄却看着面前的纸条愣住了。
这种写纸条的经历，应该是学生时代才会有的，可自己刚拿到这纸条的第一反应就是在纸条上面回复。
而且，他和王鹏飞的纸条内容简直就是小学生拌嘴。
沉默了几秒钟，季澄重新拿起笔，在纸条下面补充了一句：“诶，你知道蒋刚他妈妈吗？”
写完后，季澄把纸条揉作一团，扔在了万鹏飞的课桌上。
拿到季澄的纸条后，万鹏飞回头看了季澄好几眼，这才拿起笔给季澄回复。
这次万鹏飞扔纸条过来，季澄竟然有些期待。
“灯哥，不是吧？你这是准备对蒋刚他妈出手？”
季澄火速浏览了万鹏飞的纸条，就伸出脚猛地踢了万鹏飞的凳子一下，幸好万鹏飞早就知道季澄要踢他，事先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叫出声而来。
万鹏飞趴在桌上笑了一会儿，这才重新撕了本子纸又给季澄写了一张纸条过来。
“蒋刚他妈啊，年轻的时候是个明星，他家挺有钱的，所以才这么拽。”
“明星？”
季澄皱了皱眉，这事儿果然是和ZM娱乐公司有关系吗？
“是啊，他妈叫范雪莹，不过应应该是个艺名儿，不对啊，灯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万鹏飞最后回复过来的纸条，季澄就没有再回复他了。
因为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季澄就拿出自己的手机，去网页里搜索了这个叫范雪莹的明星。
范雪莹在二十年前还挺出名的，虽然不是什么一线大明星，但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女演员，那时候她是签约的繁星娱乐公司，结婚的对象也是繁星娱乐公司的老总，也算是过得风生水起。
不过，十年前，范雪莹的老公去世了，她受到的打击很大，整个人的情绪不对，就选择了退圈，而且，范雪莹老公去世对繁星公司的影响很大，繁星开始有些撑不住了，第二年，繁星公司就和几家公司一起被收购，后来才改名了ZM。
繁星公司虽然是被收购，但是范雪莹老公的股份应该还在，所以，现在的ZM娱乐公司，范雪莹也应该是股东之一。
看了这些资料，季澄基本上可以确定，蒋刚被换过来这个世界，不是为了监督自己，而是为了让范雪莹陷入精神失常，从而，他们可以将范雪莹的股份转移！
和周尧转移股份是一样的套路！
所以，周尧转移股份的那个叫林松的人，真的是审判吗？他想吞并整个ZM吗？还有今天那个见蒋刚的人……
季澄记得，周若琳给自己说过审判的外形，说审判是一个高大的人。
所以，今天出现的那个人应该不是审判，而是替审判办事的人。
想到这里，季澄重新在网页的搜索框里输入了“ZM林松”几个字。
很快，林松的资料就在百科里显示了出来。
上面真的有林松的身高线索，是一米七八。
一米七八，说高大也谈不上，可是这林松照片看上去有些微胖，本人看起来说是高大也有可能，而且，自己在追查审判的时候，也没看到审判的正脸。
目前为止，林松是最有可能是审判的人，不过，季澄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审判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他要是真的是林松，周尧转移股份给他这么明显的举动，ZM的股东肯定怀疑，要是让警方出面的话，林松很快就会被查出来……
“叮叮叮……”
正在季澄头疼的时候，下课铃声响了起来，季澄抬起头，看到生物老师已经准时下课，收拾课本准备离开了。
“灯哥，你怎么不回我啊？”万鹏飞这才转过来，好奇地看着季澄。
“反正就是和我查的事情有关系呗。”季澄捏了捏眉心骨，这件事情他不准备继续想下去了，先等许炜晨查一下今天见蒋刚的那个人再说。
万鹏飞一听，兴趣更浓了：“诶诶，你是说蒋刚他妈和平行世界的事情有关？”
季澄瞅了一眼周围的同学，对着万鹏飞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才低下头，小声说：“蒋刚已经不是蒋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