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着急,我现在下楼,叫上保安一起,公安局还远,在我家门口汇合,听到了吗?你当心!”
“知道了,多叫几个人!”
二人迅速地说完,韩峤当即打电话给能联系的保镖。
韩峤通话的时候,谢锐言在旁边换好了衣服,见他挂了电话,立刻低声询问:“刘董怎么了?”
“有人拿刀追杀他,他快路过小区了,我下去接应,喊保安和伏羲的保镖。”
韩峤来不及换掉睡衣,抓起外套就跑出去按电梯,谢锐言抓起客厅书架上的墨镜和口罩也跟着冲了出去,风驰电掣如同滑行中的雪橇犬。
韩峤:“你怎么——”
“人多力量大!我戴着口罩呢,发型也变了,还有刘董送你的这副墨镜,不怕被人认出来!”
韩峤拦住他:“不是,你不用——”
“我都听到了,事情也因我而起,我手撕王意,也往火上浇了油。”
“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冒险!”
“刘董也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他有危险了,还能放下他不管吗?”
“那好,自己的安全第一,知道吗?”
“明白,长官!”
“……”
谢锐言回答得这么严肃认真,紧迫感却被冲淡不少。
双电梯一台维修一台莫名停运,赶上电梯房通病,韩峤重重叹了口气,和谢锐言一同飞快地从顶楼楼梯往下赶,跑出了新速度。
韩峤心里七上八下,攥着手机,稳住自己的情绪。
刘岭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他们一定赶得及。
“会没事的!”
韩峤的身后响起了谢锐言急促的声音,“刘岭会没事的!”
室外刮起了风,韩峤匆匆把西装拢起,依旧感到一阵寒意。
他和谢锐言抬眼望去,刘岭已经边喊边朝他们跑来,后面果真跟着条疯了的“尾巴”。
王意状似疯癫,扣错了衬衣扣,衣襟不整,眼镜架歪在一边,像是被刘岭一拳揍断的,原本斯文精英的模样全然不见,双目赤红一片,仅剩下满溢出来的怨毒。
执勤中的四个小区保安都出动了,伏羲的安保人员正在赶来的路上,稍后就能到,局势明朗,刘岭也就放下心来,汇合之后,还抬起没有受伤的手臂,和韩峤击了个掌。
谁知王意冰冷地笑了一声:“现在就放松,会不会高兴得太早?”
他在怀中一阵摸索,掏出了一把□□,团团包围他的保安们和围观人群登时作鸟兽状退散,退离他十至几十米远。
“韩先生,你喊我们过来帮忙,可没说他有枪啊!我们都是业余的,上有老下有小,冒不起这风险!”
“抱歉,我没有及时了解情况,抱歉。”
韩峤转头看刘岭,刘岭也连连摇头:“刚才他用匕首袭击我,还被我反手揍掉眼镜,没看到有枪。”
围观人群已经散去,保安也走得走,躲到大树背后探头围观,伏羲的保镖还在赶来的路上。
王意抬手,漆黑的枪口直指戴着墨镜的谢锐言。
韩峤心头猛地一跳,把谢锐言扑倒在一旁,冲王意喊:“你什么意思?”
“起开。”王意甩着手,“不管你是谁,帮姓刘的我来一个就打死一个。你们,退到那边去,自己把自己捆上,动作快点,否则我就开枪了!”
王意眼神疯狂,呼吸急促,持握武器的手很稳,露出森然的牙,摸向身后,朝三人抛出一条事先准备好的麻绳。
韩峤捡起绳子,谢锐言将刘岭扯到身后,三人一起后退至小区背景墙,一边用眼神交流。
韩峤和谢锐言对视一眼,见机行事
韩峤的双手缠上了刘岭的脸颊,一番抚摸后,扇起了刘岭大耳刮子:“你到底在外面勾搭了几个,俞芝,还有谁,你给我说啊?!”
韩峤突然翻脸,向来沉静优雅的姿态完全崩坏,变成了十足的疯批霸总,刘岭被搞了个措手不及:“你吃错药了吗,王意在你后面,你打我干什么?”
“打的就是你这个负心汉!”
刘岭张大了嘴,缓缓地入戏:“没错,我就是个负心汉,你打我吧,我早就变了心,我觉得还是女人更好。”
王意屏住呼吸,看这两个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啪啪“扇”了刘岭十几下之后,韩峤掉头向王意走过去,双眼已经通红,眼里含着热泪,一边对王意微笑起来:“放心,我站在你这一边。”
王意被韩峤的真情实感搞懵了:“什么?”
“还是说,你也喜欢刘岭?”韩峤翻脸如翻书,指着王意的鼻子,低声诅咒起来,“我想不到你也是这种人,抢别人的男人,他刘岭有什么好,值得你念念不忘豁出命去搞?!”
王意连忙解释:“我是为了俞小姐才……”
正在此时,在众人视线盲区中的谢锐言以闪电般的速度绕到王意的身后,趁他精神松懈,将人锁喉,压在膝盖之下。
韩峤抬手,用食指抹去眼角的泪痕,悠闲漫步,走过去踢掉了王意两手的匕首和枪。
经这一脚的分量和近距离的观察,枪果然是假的。
他冲谢锐言笑:“你真棒。”
“我早猜到了。”谢锐言一屁股坐到王意后背上,掰着手指骨节说,“夸我。”
韩峤伸出手,疯狂ruarua,把谢锐言的脸捏到变形,又夸了一遍:“我宝贝最聪明了。”
谢锐言接受了摸下巴的服务,微微仰头:“那是自然。”
刘岭茫然:“我怎么什么也没听到,你俩是怎么配合的,刚才是用脑电波交流的?”
王意被谢锐言制住,又挨了顿来自三名成年男性的痛揍,短暂地丧失了攻击力。警察随后赶到,甚至还带来了狙击手。
刘岭连忙朝他们喊:“人已经制服了!”
听到有狙击手,王意吓得面色惨白,再无先前的威风。
事情结束后,刘岭遭到了韩峤的嘲讽。
“送子观音之后,你还想拜什么来保佑平安?”
“有用的啊,至少人武器是假的。”刘岭转头,问站得最远的谢锐言是怎么看出来的。
谢锐言给他做了简单分析。
由于王意使用匕首,是划不是捅,说明他报复心不重,没有弄死对方的打算,又或者是他孬。
但无论哪种情况,都能看出王意虽然表现得疯,心里却有一杆秤。
他只为泄愤,不想把牢底坐穿。如此一来,他更不可能带着真枪,只是想借由威慑,让刘岭出丑上个新闻。带麻绳让人自己绑住自己,更坐实了这一点。
“小丑竟是他自己。韩峤你呢?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被那把玩具枪吓到了吧?”
“我不确定武器的真假,万一是真的,我不能冒险。”
“所以你在没确定的时候就冲上去和他一起发疯?!”刘岭没被王意吓到,却被韩峤吓到了,“你演精·神·病,可演得真像啊……”
“谢谢我刘董夸奖,演精·神·病我是专业的。”
韩峤在北京时,不止在乐器厂做小提琴。为了赚生活费和贝多芬的口粮钱,他也尝试过其他很多行业,譬如手模,但手指不够光滑,又被人推荐去干别的。
瘦下来之后,他做过两次胸·模,也曾经去横店拍过禁毒片的炮灰,演被人杀的尸体还会收到大红包。他扮演的炮灰面目全非,甚至只在演员列表占一个小小的角落,时隔多年,没有人扒出这就是霸总。
韩峤说起了当年导演给他说戏时记下的经验:“面对一个疯子的时候,当你表现得比他更疯癫,他很可能会被你威慑,放弃报复你的想法。当然,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虽说输人不输阵式,但我还是缺乏正面刚的勇气。”
“一米□□的霸董不能退缩,你都缩了,你让普通人怎么顶上?”
“我一米九好吗!那可是枪啊!虽然是模型,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勇气!”刘岭掏了掏耳朵,“韩娇娇,我可烦死你的这个韩老师讲堂了,怪不得你单身三十年。让我去你家,我要休息。”
“回我家?”韩峤挑眉,“家里谁给你缝手臂上的伤口,你自己吗?”
“我可以让小谢给我缝,听说他的针线活真的很不错。”
“小谢是你叫的?快走快走。”
“啧,有同性没朋友的家伙。我改天买点水果再来看你们。”
刘岭被韩峤劝去医院包扎伤口。随后,韩峤和谢锐言一起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