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角落光线昏暗,闻庭身上优越的线条感被模糊。有时候,朦朦胧胧比明晰更加惑人心。
注意到闻庭的女生大多会拿出手机偷偷拍照或者录视频。
感觉过不了多久就会在校论坛里看见闻庭。
准确来说,闻庭一直都在K大的校论坛。作为K大的风云人物。
南眠跑过去,双眸清澈又明亮,当她一句学长出口,闻庭便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学长,久闻大名。我可以跟您合张照吗?”
悄悄紧张地搓搓手,妥妥的迷妹状态。
得到同意,南眠立马打开手机调到自拍模式。
光太暗,看不清脸。
她扭头问闻庭,“学长,我们到亮的地方照好不好?”
腰间忽然一紧。
南眠浑身一怔,白皙细腻的脸庞顿时染上了娇俏的颜色。
好在角落里没什么光,旁人并不能瞧见有只手掐在她腰上。
“学妹在打什么主意?”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酥酥麻麻的感觉顿时窜遍全身,一想到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时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亲密,南眠就紧张得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借着附近的光,闻庭看见南眠脸上娇俏的嫣色一路往下蔓延。他的小姑娘真是经不起逗,站直身体,同小姑娘拉开些距离,不过他的手仍落在小姑娘腰上。
距离的保持,让南眠的紧张感稍减,她呼了口气,回答闻庭:“我打的主意就是和学长您一起自拍一张。”
实话?
当然不是。
她只是想走到人多的地方,这样一来闻庭就没法奖励她了。
从她和闻庭相处的经验来看,闻庭不喜欢她有事瞒着他,尤其是身体健康这方面。
瞒着崴脚这事儿有俩原因。一是他当时忙着处理分公司的事,不想让他分心;二来她是崴脚,又不是断脚,没什么好说的。
闻庭容色温柔,拿走她的手机不紧不慢说:“自拍的机会多的是,不急于这一时。”
南眠:“!”
就是急这一时!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就把手伸了出去。不知道是闻庭知道她会抢,还是手太灵活,亦或是两者都有,她刚碰到一点点,手机就被举了起来。
就她的身高,跳起来只是和手机来了个擦肩而过,且还是在闻庭放水的前提下。
右脚没有好彻底,不能太使劲。
灵机一动,南眠不去抢手机了,幽怨的小眼神瞪了闻庭一眼,然后单腿蹦着去了附近的椅子上坐着。
闻庭哪儿能不知道她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凡事都得有个度,过了可就没意思了。
他蹲在她脚边,伸手轻轻握住右脚脚腕。
干燥温暖的掌心让南眠忍不住躲了一下,她环顾四周,已经有不少人看向他们这边了。
轻咳一声,南眠试图拽着闻庭的外套把人给拽起来坐着,一想到这是价值不菲的高定,就下不去手了。
只能压着声音说:“我刚才装的,您快起来吧。好多人看着呢。”
闻庭微不可察地笑了声,“我要是不配合你,你自己表演多没意思?”
话间,已经有几个女生朝他们这边走来。几个人你推我我推你,似是想推一个人出去跟闻庭打招呼。
就站在他们不远处,好一会儿也没抉出个人来和闻庭打招呼。
南眠表示看不下去了,对闻庭说:“学长,她们有事找你。”
闻庭给她挽好裤脚才作声:“想溜?”
他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她,这个角度让周围的光亮最大限度地坠入了镜片后的桃花眼里,像把满天星辰揉碎了藏进去。
只一眼,便足以令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没有丝毫意外,南眠看痴了。连那几个女生走了过来打招呼都没注意到。
直到其中一个女生问:“学长,这位是您的女朋友吗?”
闻庭讪讪笑着摸了摸南眠的头,“不太聪明,见笑了。”
南眠:“!”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诚如南眠前面所想,晚些时候,闻庭确实在校论坛里掀起了新一波的热度,还有她。
发帖子的人太实事求是了,不仅把闻庭说的话一字不多,一字不少地打了出来,还用文字生动地形容出了闻庭当时的神态语气。
作为当事人,南眠可以很负责任地说,楼主形容得特别贴切。
咳咳!
余枝开始清嗓子,一副接下来要干大事的架势。
南眠掀开帘子往下看。
余枝:“学长,这位是您的女朋友吗?”
紧接着,余枝摸着旁边一个室友的脑袋说:“不太聪明,见笑了。”
演完之后,底下三个人在憋笑。
南眠皮笑肉不笑,“很好笑吗?”
余枝忍住笑,一本正经问:“眠眠你觉得我刚刚像不像闻先生?”
凭良心说,语气很像。
但是她这会儿不想凭良心说话。
“不像。”
“撒谎当心遭雷劈哦。”
余枝刚说了句玩笑话,外面就响起轰隆一声。
秋天还打雷,猝不及防的一声响吓了不少人一跳。
比如南眠,立马放下帘子往床上一躲,等外头那阵儿过去,她又探出脑袋看向余枝,“像,很像。”
小脸没什么血色,眼睛也没什么光。
毕竟余枝刚一说完就打雷了,虽说多半是巧合,但也很难说这不是老天爷在警告她不要撒谎。
瞧把孩子吓的。
余枝顺着梯|子爬上床拍拍南眠后背,“那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就是闻先生和你的相处很像长辈带孩子。”
……
待到周末回福湾区,南眠跟闻庭重复了一遍余枝那番话。
她喝着安和牛奶,乖乖凝视对面看报纸的人,“您有这个感觉吗?”
闻庭叠好报纸搁到一边,连人带椅子往后挪了些许,“你过来,我告诉你。”
南眠没多想,喝着安和牛奶就走了过去。不曾想被闻庭拉着坐到了他腿上,略微的调整后,变成了跨坐。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披散的头发,一下接一下缓慢地梳着。
指腹抚过头皮,温柔又舒爽,南眠眯着眼,咬牙忍住了羞耻的哼哼。
在家的时候,闻庭穿着很休闲。今天他穿的是圆领卫衣,锁骨在领口若隐若现,勾得人心痒痒。
这会儿离得近,南眠心更痒了。
她先是凑过去,埋在颈窝里深呼吸。她很喜欢他身上的木质香。接着慢慢往下,一口含住觊觎已久的锁骨。感觉到闻庭身体一怔,呼吸略微急促,她恶作剧似的轻轻咬了一下,毫不意外听见了闻庭的一声闷哼。
噗——
闻庭下意识将人往怀里一摁,忘了他们之间还有一瓶没喝完的安和牛奶。
牛奶喷出,洒了两个人一身。
南眠身上最多,脸上也有。她伸手去拿桌上的纸巾,没注意到闻庭的眼神逐渐幽邃。当她转过身,木质香带着侵略性朝她袭来,说出口的话都变得含糊不清。
……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眠累得连手也不想抬,迷迷糊糊听见闻庭在她耳边说:“那是她们对我不够了解。”
她们为什么要了解你?
南眠困困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疑惑。
她翻了个身,咕哝:“您就是个衣冠禽兽。还是别了解了。”
闻庭失笑,伸手在南眠头发上揉了一把,片刻后,又很有耐心地替小姑娘把头发整理好。
期间,南眠睡得很香。
今天要得狠了,把人给累惨了。
闻庭决定给南眠做一顿滋补的晚饭。他起身收拾好,留下便条,才出门。
从菜市场回来,闻庭遇见秦怀呈。
简单招呼完,秦怀呈笑着说:“我正要上楼去找你。关于南眠的一些事。”
……
早在知道南眠是被南承送进念慈孤儿院的时候,闻庭心里就有了个猜测,不过只存在了片刻。
现在听秦怀呈说起当年事,他可以笃定那个猜测是对的。
默了片刻后,秦怀呈看了眼南眠的房间,说:“我想确定眠眠是不是我的女儿。”
那便是要做亲子鉴定。
秦怀呈打算偷偷进行,等结果出来,他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和南眠相认。
说起来,闻庭还不知道南眠对亲生父母是怎样的态度。
秦怀呈原是不会做饭的,是因为某个好吃的人,他才能有一手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