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位名义上的神仙哥哥却把她圈在书桌前,教她一笔一划写他的名字。
奚柚气鼓鼓:“我已经十五岁了!”
季衍之把玩着小姑娘白嫩嫩,软乎乎的小手,让她握住自己的手,“那换小柚子来教哥哥写好不好?”
——好吧,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儿上,配合你的幼稚。
奚柚一直以为季衍之是闲得慌才来跟她幼稚,直到这天她被季衍之逼进楼道角落。
他撕掉别人给她的告白信,一字一顿说:“你还小,不准谈恋爱。”
——原来季衍之是父爱泛滥!
后来有一晚她发烧昏睡,迷糊间感觉到季衍之克制压抑的呼灼热吸,他似是咬着牙在说:“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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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之在浔京西区这块烂泥地里摸爬滚打了十八年。
回到季家后,他发现这些富人的嘴脸比浔京西区还肮脏。
唯独那个叫奚柚的小姑娘,一双杏眸干净得不像话,他想毁了这份美好,想让她知道这人世间有多恶心。
不曾想,他后来为了护住这份纯澈,搭上了一辈子。
我所接触的都是负面,连同我这个人。我从来不向往美好,唯独你,我拼了命也要得到。——《季衍之想得到小柚子的每一天》文案写于2021.1.11
第28章 温柔诱你
这场雨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
雨后的湿润与夏季的炎热交织,是压在人心上的沉闷。
今天常又不上班,但还是约在他上班的鬼屋见面。
常又坐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手里拿着一盒安和牛奶。
南眠走过去打招呼。
常又抬头,清秀干净的眉眼盈满温和,“牛奶没问题。”
这句话让南眠想起之前来鬼屋。
当时常又给她的牛奶,被她扔进了垃圾桶。
她和常又不熟,但对常又的恐惧像是扎根在了心底。
南眠不接,常又就一直举着,很有耐心地等她接过去。
“我现在不渴。”
南眠接过,把牛奶放进了包里。
常又轻嗯一声站起身,“走吧。”
离开童悦湾,前往念慈孤儿院。
两个人在孤儿院附近的树林下了出租车。
树林郁郁葱葱,枝叶上未干的水珠在阳光下泛着生机盎然的光泽。
常又伸手抹掉一片树叶上的雨水,指尖轻捻湿润,缓缓说:“八年前你亲眼目睹别墅大火受惊发了高烧,醒来忘记了之前的所有事。”
蓦地,常又笑了。
他偏头看南眠,“其实你失忆于我而言是好事,但我就是想让你记起从前。”
这时候的常又让南眠想起了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漆黑不见底的眼睛里渗着幽冷寒光。
阴鸷逼人。
南眠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常又。
下一秒,常又眼神温和,嘴角噙着友善的笑,仿佛刚才的变脸根本不存在。
“走吧,去看看孩子们。”
郝院长见到南眠和常又一起出现在孤儿院,眉心一拧。
常又在孤儿院待了会儿就离开了,他让南眠再待会儿,说不定会想起些什么。
南眠自己在孤儿院里走走停停。
突然有位护工说院长找她。
院长办公室里,郝院长正在泡茶。
听见脚步声,他和蔼笑着招呼南眠坐下,递了杯茶过去。
南眠正要问郝院长找她什么事,就听郝院长开了口。
“常又十五岁来的念慈孤儿院,刚开始他不爱说话,也不爱笑,那会儿除了你,大家都不愿意和他一起玩儿。”
南眠突然想起常又说他们以前关系很亲近的话。
郝院长低头呷茶,继续说:“你的开朗活泼感染了常又,他慢慢变得爱说话,爱笑,你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有段时间你就像常又的小尾巴。”
回忆起那段时光,郝院长眉眼间都是温柔的笑意。
南眠则是错愕,如果她和常又真如郝院长所说,那她为什么会对常又打心眼儿里恐惧。
就在她疑惑时,郝院长叹了口气,说:“突然有一天,你跑来跟我说常又欺负你。我去询问常又,他否定了欺负你的事,还对天发了毒誓。没过几天,你又来跟我说常又欺负你,常又的态度还是跟之前一样。后来我发现你经常做梦叫常又,才知道你是把噩梦当成了现实。”
南眠抿了口茶,抬眸说:“所以您相信常又没有欺负我。”
郝院长:“他待你如何,我看在眼里。他是绝对不可能欺负你的。”
常又曾说,南眠是他黑暗世界里的一束光,他会拼尽全力去守护这份希望。
郝院长到现在都记得常又说这话时眼睛里的坚定。
如果常又没在现实里欺负她,那她为什么会经常做常又欺负她的噩梦?
她对常又的恐惧应该就是来自常又当初欺负她。
南眠是这么想的。
不过她想不通郝院长为什么会突然跟她聊常又。
当年因为那些噩梦,南眠很恐惧常又。
今天看见两个人走在一起,郝院长就知道南眠还没有恢复记忆。
不过常又这个人很有可能会刺激到南眠的记忆。
郝院长说这些,是为了刺激南眠的记忆,看她能不能想起一些。
闻先生说了,现在要帮南眠恢复记忆。
南眠并没有想起什么。
回福湾区的路上,她收到常又的微信。
是一条新闻。
内容是一个十五岁的男生诱哄八岁女孩发生性关系。
南眠:?
常又:你不觉得男生很可恶吗?
南眠:可恶。
常又:女孩要是能像你一样失忆就好了,这样就不用记着痛苦的事。
南眠秀眉微拧。
她觉得常又话里有话。
当晚,南眠梦见常又。
准确来说是少年时期的常又。
地点是念慈孤儿院。
乖眠眠,用你的小手摸摸它好不好?它会因为你长大的。
我的好眠眠,不要拒绝哥哥。
哥哥把命交给眠眠,眠眠别哭了好不好?
眠眠真不听话,竟然去告状。
我是最疼你最爱你的哥哥,怎么可能欺负你呢?
眠眠乱说话,要罚。
该怎么罚眠眠才好呢?
就罚眠眠坐在哥哥腿上吧。
——不要!
——松开!
挣脱不开。
清醒不了。
窗外一声炸雷。
猛地将南眠从梦里拽出。
她手忙脚乱打开房间里的灯,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抱膝靠在床头,双眼泛红,泪水止不住地滑过脸颊浸湿被面。
刚才做的梦像是被摁了循环播放,不停在她脑海里重复。
强烈的真实感在告诉南眠。
那不是梦,是她失去的记忆。
南眠痛苦地摁住发疼的太阳穴。
不要再重复了!
又一声炸雷。
灯光骤灭,无尽的黑暗袭来。
被常又欺负时的无助感去而复返,疯狂窜遍南眠的四肢百骸。
仿佛常又就在这间房里。
仿佛她下一秒就会被逼着做那些事。
不要!
南眠掀开被子,连鞋也没穿就往外跑。
黑暗中视线受阻,她被椅子绊倒摔在地上。
咚的一声传到外面。
准备敲门的闻庭直接推门而入,手电筒被他随意搁到一边,手臂穿过南眠的后背和腿弯,将人抱起放到床边。
干净熟悉的木质香,让南眠心安。
她抱住男人,贪婪呼吸他身上的味道,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声音沙哑发颤。
“让我抱抱好不好?”
小姑娘脸上没什么血色,卷翘的眼睫不安地颤着。
一双手牢牢环住他的腰身,在最大程度地为自己寻找安全感。
看来是被打雷和停电吓得不轻。
闻庭温柔抚过她的头发。
“换个抱法好不好?”
南眠仰起脸,在不甚充足的灯光下,发白的小脸看起来更加脆弱了。
宛如美丽易碎的瓷娃娃。
闻庭抬手擦过她脸上的泪水。
然后带着她的两只手环到脖子上。
南眠懂了,主动抬腿环住他的腰。
然后她听见男人温柔的低笑。
“南南真棒。”
停电了。
震耳的雷声还在继续。
“我们今晚一起睡好不好?”
南眠把脸埋在闻庭颈窝里,声音闷闷的。
闻庭:“睡你房间还是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