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藩王宠妻日常(86)

因着裴鸢这话是将小脑袋埋在他身前说的,所以她说话的小动静也有些瓮声瓮气的。

司俨垂眸,神情宠溺地看了她一眼。

裴鸢也于这时艰涩地扬起了小脸儿,看向了他。

司俨却于这时倏地翻身,将娇小的美人儿制伏在下,裴鸢反应不及,便同小猫喵叫似的,呀了一声。

男人修长的手已拢起了她的下巴,随即低声命道:“又忘了,要唤霖舟。”

裴鸢的唇角渐渐往上翘着,再耐不住心中的欣喜,便依着男人的言语,甜甜地唤了他一声,“霖舟~”

唤完后,小姑娘立即便咯咯吱吱地笑了起来。

司俨眉目温和,随即奖赏性地倾身啄了下她的小嘴,“宝宝真乖,再陪我躺一会儿,然后我让女使将晚食备好,我喂你吃。”

他现在愈发想把裴鸢当成个娇弱的小娃娃,像宠孩子似的宠她。

司俨说这话实则也是想将话题岔开,实则她适才可怜兮兮地用小手拄着榻,跪在他身前时,他便看到她肩上的胎记已然消失不见。

但是他身上的蛊印却仍存在着。

这蛊既是还未解的原因,便应是如那巫祝所说,是因为他还未想起他前世的记忆。

思及此,司俨复又调整了下搂她的姿势,二人再度侧躺后,他复将娇人儿拥进了怀中。

裴鸢觉出了他的异样,小脸蓦地又红了许多,讷声道:“我…我不想躺了,我现在就想吃东西。”

司俨嗓音低低地回她:“那你吃之前,得先帮帮我。”

话音甫落,男人便恬不知耻地握住了小姑娘的手。

裴鸢会出了他的意图,便赧然地阖上了双眸,司俨让小姑娘的额头靠在了他的肩头,他搂护着她,亦将下巴抵.在了她的发顶上。

男人的声音温沉,却又透着不容置喙的强硬,淡声哄她,“乖,一会儿就好。”

裴鸢没再同他多言语。

一会儿就好,鬼才信呐。

******

夜色渐浓,女使亦为暖阁内的君王和小王后送来了精致的吃食。

司俨自从金城大营回姑臧后,饮食上也渐渐地能吃些肉,但是他吃得并不多。

适才他抱着裴鸢到浴房清洗了一番,现下二人的身上都泛着清新好闻的皂荚香,司俨身着淡灰色的深衣,气度清隽冷峻,可谓颀身秀目。

他将食案上那只桂花鸭的鸭腿掰下,并将其递给了目露垂涎的小姑娘。

裴鸢用小手接过后,便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这鸭肉酥嫩可口,吃得她心满意足,她觉现在的自己幸福极了,甚至希望时间就永远停留在这一日。

秋日的鳌蟹鲜甜肥美,司俨却不愿将剔肉拨壳这种事假手于人。

故而明瑟阁内的女使一脸愕然地看着矜朗夺目的抚远王殿下,正神情专注地为小王后剥着鳌蟹。

司俨刚将呈满了蟹黄和蟹肉的蟹壳放在了裴鸢的案前,阁外却是来了个要传急讯的舍人。

侍童眼明手快地在二人的身前立了一叠扇屏风。

司俨隔着屏风,淡声问道:“何讯如此焦急?”

舍人恭敬地回道:“回王上,上京来讯,新帝欲在京郊行郊祀大典,便邀司隶之东,那六个郡国的诸侯王于上京参典…而您身为大梁的诸侯,也自是被陛下邀请,要同其余六王一同参典……”

(作话看下最近的更新时间)

第61章 随夫入京 “鸢鸢,我只是帮你揉了揉脖……

【二更合一】

裴鸢的小手原本正持着长而精致的银勺, 正要去用其挖那蟹壳中的蟹肉,听到那舍人的话,她娇美的小脸儿却是蓦地一怔。

司俨的神情却渐变得不豫。

距先帝驾崩的时日, 也没过去多久, 现下阏临丧期未满,老皇帝的尸骨还未寒, 他就要举行祀典,这事倒还真是有些蹊跷。

却说自亓官邈跑到颍国之后, 先帝阏泽的身体每况愈下, 到了晚年更是连走路都费劲, 还需拄拐或是被宫人搀扶, 举国之政务便都由裴丞相和阏临代之。

虽说阏临早已对大梁的政务熟稔,但皇权的顺利更迭并非一蹴而就, 这刚打完匈奴,就要邀各郡国的藩王入京。

他阏临的真实意图,路人皆知。

思及此, 司俨语气淡淡地问那舍人:“你确定,上京的皇帝, 也邀请孤去参加祀典了?”

屏风后的舍人一听司俨这话, 面色不禁骤变。

先帝还在世时, 他每每向司俨传讯, 司俨还是会尊称对方一声陛下, 先王虽与先帝有着太多的恩怨龃龉, 私下却也会对臣下尊称阏泽一声陛下。

可如今, 司俨对新帝的称呼,却变成了——上京的皇帝。

君王的语气平静淡然,但舍人却从中听出了些许的轻蔑。

他觉, 过不了多久,这大梁的局势,怕是就会大变。

“回王上,陛下确实邀请您去参典了。”

裴鸢听着司俨和舍人的对话,那双水盈盈的明眸亦稍显担忧地看向了他。

司俨见状,将眸中的冰寒敛去,语气温和了不少,“怎么不继续吃了?”

裴鸢迟疑了一下,还是用小手拿起了那个蟹壳,可现下的她,却没什么兴致去品尝这些膏肥黄满的蟹肉。

她并不清楚司俨到底会不会去上京。

因为司氏父子本就是大梁唯一的异性王,其余郡国,诸如六安国、真定国、亦或是定陶国,他们的君王都是阏姓子孙,且封地的面积也不大。

这些郡国君王的手中虽有少量的兵权,但同颍国的兵力相比,却是九牛一毛。

说句稍显僭越的话,颍国如今这态势,都能算是个独立的国家了,普通的藩国根本就不能同颍国相提并论。

裴鸢前阵子还曾听闻,原先在未央宫中同她姑母裴皇后,也是如今的裴太后交好的虞昭仪在先帝死后,还被晋了位份。原本代国的国君晋阳王是窦夫人所出,三年前他连同其舅父窦韦生叛,被先帝下令流放,亦贬为了庶人,而今这代国的新国君便由虞昭仪所出的八皇子任之。

八皇子年岁尚幼,还未娶妻,但那虞昭仪却不用同其余太妃住在永巷中,反是同她的幼子去了自己的封地,也算得了善终。

不过这些郡国虽然力量不强,但若将它们的兵员加在一处,少说也能凑个四十万的大军。

但是这些郡国也都享有一定的自治之权,且各个国君间的关系也比较紧张设防,无论是先帝还是新帝,都不畏惧他们会勾结在一处,一同反抗朝廷。

司俨的视线都落在了裴鸢的身上,只淡声对那舍人命道:“孤知道了,退下罢。”

见裴鸢并无心情再用任何食物,只将手中的蟹壳放在食案上,亦娇气的垂下了双眸,司俨便用大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温声问道:“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

美人儿的表情已渐变得沉重,她担忧地问道:“夫君,你要去上京吗?”

裴鸢实则清楚,司俨若这次去上京,便如同去赴鸿门宴。

而司俨他完全有能力不遵圣旨,但是一旦他做出了不去参典的决策,便意味着他要同阏临撕破脸皮了。

身为司俨的妻子,裴鸢也很了解他。

他虽看似是个云淡风轻,且性情温和的人,但内里却深掩着极大的野心和锋芒。

司俨才智过人,且不提那些平庸的普通人,就提她父亲裴丞相。裴丞相在还未加冠时,便已经是司隶一地备受瞩目的天才青年了,当时的名士都说她父亲会是国之大材,但裴丞相同司俨比,还要逊色许多。

他是如此不凡的一个人,出身也很高贵,也是一国的君王。

这样的司俨,又怎会甘于屈居人下呢?

只是裴鸢清楚,现下时机并未成熟,颍国还不宜同大梁的皇室宣战。

且上次攻伐匈奴的那一役,颍国出兵最多,在那场战役中亦折损了不少的兵员。

想到这处,裴鸢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心中也蓦地涌起了一个猜想。

阏临他将其余六国的国君唤到上京参典,怕是想释他们手中的兵权!

且自阏临娶了杨家女为妻后,那荆州的几十万州郡兵,他也便能牢牢地掌握在手。

司俨若参宴,他兴许会寻机杀之。

若司俨不来,同上京撕破了脸皮,那待他夺完其余六王的兵权后,颍国大军仍需休养生息,若要重新整顿军马,也得再用个数月的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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