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藩王宠妻日常(20)

裴鸢完全没想到,裴猇竟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忙掩饰道:“你别胡说…我…我没有!”

裴猇又道:“可他是要回颍国的,你知道吗?”

听到颍国二字,裴鸢只觉心口被剜了一下,却还是故作如常地回道:“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反正你若将适才发生的事同母亲说,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说罢,裴鸢扭头便逃离了这处。

她心中也是微有懊悔,没想到自己为了掩饰对他的喜欢,竟也能说出如此伤人且决绝的话来。

下人及时赶到,将醉倒的司俨扶回了住处。

班氏得知女儿来了初潮,立即便赶了过来,她温柔且耐心地安抚了裴鸢的情绪,还让下人备了姜丝红枣水,亦告诉了裴鸢在月事中应当注意的事。

“我们鸢鸢长大了,是大姑娘了,不再是小女孩了。”

裴鸢乖顺地缩在了衾被中,怀中搂着暖烘烘的汤婆子,许是因为适才受了凉,她觉小腹那处仍有些痛。

班氏这时又道:“娘已经求了你姑母,待你月事走了,便让那神医亓官邈再给你瞧瞧身子。”

裴鸢点了点头。

她观察着母亲的神色,暗觉裴猇应是没将适才发生的事同她提起。

班氏帮女儿掖了掖衾被,想着裴鸢既是都来了癸/水,那过段时日,兄妹二人也该分开住了。

她刚一出室,便见到了一脸沉重的裴猇。

班氏难能摆出了严厉的姿态,问道:“你父亲适才训斥你了?”

裴猇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班氏语气温和了些许,又道:“猇儿,我和你父亲一向不拘着你的性子,可你属实不该将世子的茶换成烈酒。这件事,你真的做错了。”

裴猇蹙着眉头,还是在班氏面前认错道:“娘,我知道错了。”

班氏道:“你不该同我认错,而是该同世子认错。”

裴猇迟疑了一下,复又颔首,回道:“我知道了。”

*

次日一早,晴雪初霁。

虽说班氏特意叮嘱女使,不用很早就将裴鸢唤醒,可她却觉得身下黏黏的,很不舒服。

待下地换了个月事带后,裴鸢的小腹仍在隐隐作痛,便又躺回了架子床,缩在温暖的衾被中静想着心事。

裴鸢不想再贪眠,便听见室外传来了两个人的谈话声——

“我…我昨夜不该在敬酒时,将你的茶换成酒。”

说话的人是裴猇,裴鸢心中觉得稀奇,他竟然同人道歉了!

“可你…你也属实不该对我妹妹做这种事!你也该对我妹妹道句歉……”

裴鸢猜出了同裴猇谈话之人的身份,她的心跳蓦地一顿,只听那人用她熟悉且温沉的声音回道:“那…让我进室,我会同她道歉。”

“她…她病了,你等等,我问问她到底要不要见你。”

说罢,裴鸢便听到了裴猇从外面进室那风风火火的声音。

不消片刻,裴猇就跑到了她的身旁,语气不善地问:“你,要不要见他?”

裴鸢半躺在床,故意做出一副费解的模样,小声问道:“司俨?”

“明知故问,你若不想见他,我就让他走了。”

裴鸢这才有些急了,忙压低了声音回他:“要,要见!”

司俨这时已然进了内室,见裴鸢的两名女使和裴猇都围在了她的床侧,看样子,裴鸢确实像患了疾病。

他已然记不清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只知道在敬酒时,裴猇将他的茶换成了酒,他虽觉出了异样,可那是在裴弼的婚仪上,他不能将酒吐出来,只得将那些酒喝了下去。

脑中只存着些许影影绰绰的画面,那些画面好像是与裴鸢有关。

听裴猇适才所讲,他昨夜似是在醉中唐突冒犯了这个女孩。

待司俨走到众人身前后,采莲和采萍便示意他坐在了床旁的檀木圆凳旁。

见采莲和采萍仍站在床边候着,裴猇不禁冷声命道:“你二人,还不快跟着我出室?”

采莲和采萍面面相觑,有些弄不清楚二公子突然做怒的缘由,她二人复又看向了床上的裴鸢。

见自家小姐冲她二人点了点头,终是一头雾水地随着裴猇出了内室。

闺房之中,只剩下了裴鸢和司俨两个人。

裴鸢耐着心中的羞赧,也不知该怎样同司俨开口。

她见司俨的眼下稍带着淡淡的乌青,昨夜应是也未休息好,可男人的神情却并未显露颓靡,墨眸依旧沉静,是她熟悉的模样。

“世……”

话还未说出口,裴鸢立即又顿住了言语。

那双盈盈的剪水眸复又瞪大了几分。

却见司俨倾身靠近了她些许,亦用修长的大手探向了她的额头,他微微蹙着锋眉,似是在试探着她的体温。

裴鸢长长的羽睫因着紧张,正不断地翕动着。

司俨复又靠近了她几分,却并未将手从她的额上移下。

裴鸢觉出额前一凉,心跳也蓦地加快了许多。

她于这时下意识地抬眸,却正对上他那双清冷深邃的眼。

司俨离她极近,亦毫不避讳地注视着她,他略有些不解地低声问道:“摸着也不热…你脸怎么这么红?”

第15章 垂怜 她又可以在心里,光明正大地喜欢……

女孩身着藕荷色的寝衣,怀中还搂着一个样式憨态可鞠的虎头枕,她并未绾任何发髻,如墨般浓密的鸦发柔顺地垂于腰际,亦被别至了耳后两侧。

司俨能明显觉出,许是因为紧张,裴鸢明显在调整着呼吸的频率。

她微垂着羽睫,不敢看他,也没回他的话。

双颊之上,那抹冶丽的霞粉也延着双颊蔓至了她的耳根,和软小的耳垂。

女孩的模样美丽又温驯,就连头发丝都仿若沁着娇气二字。

司俨将手从她的额前移下后,方才意识到,他待裴鸢的方式,有些过于亲密了。

之前那几次,他主动靠近她,是为了探寻自己是否还能再度触发那诡异的预知能力。

但后来的那几次,他的心中却并未如之前一样,在接近她时,还带着明确的动机。

上元灯会时,他为她焐手。

亦或是如适才般,为她试探体温。

他做这些时,就如穿衣喝水般,自然而然地便做出来了。

旁人都说他外表看似温和,却伪装颇深,实则是个性情冷淡的人。

司俨亦清楚,他并不喜欢同人亲近。

而他对裴鸢的这种不同,司俨并未将之深想。

他将自己的异常全都归结成,是对弱小无害事物的垂怜。

就像行至路上,巧遇了一只模样乖顺的幼猫,硬心肠的人都会不忍伤害它,兴许还会抚一抚它的额头。

但毕竟,他对裴鸢来说,是比她年长的异性。所以有些举动做起来,难免会让她觉得被唐突和冒犯。

司俨因而低声问:“适才裴猇说,我昨晚对你做了些…不好的事?”

裴鸢点了点头,复又飞快地摇首。

司俨亲了她这事,打死她,她都不会说出来。且她面薄,也根本就说不出口。

“我都…对你做些什么了?”

司俨说这话时,恰时背逆着格栅漏窗外的日光,容止若神祇。

光影明暗交织下,男人的喉结、颈部和下颌的线条看上去敛净分明。这人,就连这些细节之处都生得异常好看。

更遑论还有那深邃的眉眼,和高挺精致的鼻。

他的每一处,都长在了她的心坎上,亦无时不刻都在惹她心动。

司俨的唇角在不笑时,实则是自然微垂的,有此面相的男子通常给人不怒自威之感。

可放在他的脸上,却陡增了几分冷郁,显得整个人沉静又克制。

裴鸢不自觉地想起了他唇上的触感。

亦觉,内里有种强烈的本能在驱使她,让她也很想像昨夜的他那般,去吻他。

裴鸢能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也知道这种情感,是她体会过的最强烈的情感。

女孩终是强自镇定地说出了谎言:“您…您昨晚抱了我,还说…还说一直在等我。”

司俨因而轻蹙锋眉,语气低沉地回道:“我抱了你?对不起,我实在是醉糊涂了。”

上次他抱她,是为了救她的命。而昨夜他醉得这么厉害,确实会将裴鸢吓到。

裴鸢藏了小心思,她顺势将内心的疑虑和盘托出:“世子…您是有很喜欢的女孩吗?您昨夜,好像将我当成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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