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柳寒丝主动,林风就退避,到了终是什么事也没成。
直到五年后,边关战士归来,有人送来了抚恤金和一根木簪。木簪上刻有柳寒丝的名字,那名字上已沁透了血迹。
柳寒丝大哭一场,婆婆则告诉她:“林风已然没了,你就再嫁了罢!”
柳寒丝不解追问,婆婆是含泪告知。
原来,林风说过:“柳寒丝相貌好,人又良善,日后想嫁个好人家也不是难事。就算再嫁,她也必会为母亲养老,这点母亲大可放心。以后只当亲生女儿般的待她罢!
他知柳寒丝千般好,却不知柳寒丝对他的执念有多深。
就此没两年,柳寒丝婆婆下世。柳寒丝就隐姓埋名,逃到了杨花镇。因为弟弟收了富户的聘礼,那富家公子要娶她做妾。
这辈子别说做妾,纵然做妻,她柳寒丝也不会再嫁第二个人。
之后,她便化名林若风,在杨花镇生活下来。虽然生活各种磨难,但好在也坚持到了现在。
我听完是心下酸楚,若不是战争,若不是女子地位低下,林大娘也不会在经历了丧夫之痛后,还要再逃难异乡。这其间艰辛,也可想而知。
只她为何这般坚持的守着一个不存在的人,我倒还不甚明白。
惟劝慰道:“逝者已矣!大娘又何苦如此执着!是为那些妇规女则,还是别有原因?”
大娘和善的道:“若缘那些妇规女则,得娘家做主,我又岂有再逃之理!至于其它,丫头以后也会明白。”
我拿出了干粮与水,与大娘分来吃。颜大哥划船赶路,说是不饿。
罢了,待会儿我吃过了换他。虽然我身量小,但是习武之人,体格自然比寻常姑娘强健的多。
我眺望着江面波光,船行的是顺风顺水,风平浪静。既然如此顺利,我心下亦是颇为安慰。
又忽见远处一条大船灯火辉煌,是逆向驶来,正与我们愈行愈近。
我惊呼:“好大的船只。”
颜大哥笑道:“淮江通四境,此处商船颇多。这船只大小看着应是商船。就算是官船,我们小舟让行,多也无碍。”
言词间,很快到了两舟交汇之处。
忽闻腥风扑面,寒光一闪,我们这条船上就多了一白一黑两道人影。
黑白无常吗?若论吓人,姑娘我可是吓人的祖宗。
这时那黑无常落定,就说话了:“不想死的话都别动,好好划船。”
我瞥一眼那白无常,颈上横着长剑一把,想必方才那道寒光就是这把剑了。貌似,比我方才抢的那把要好。
我哇的一声大哭:“娘啊!那船头站的是黑白无常啊,他们是来索命吗。”
我眼角余光偷瞥,借着皎洁的月光,忽见那白无常咧嘴一笑。他这都死到临头了,还笑的出来?
这得亏是遇见姑娘我,也幸好姑娘我看上了那把剑,更得谢姑娘我心善,夺剑之余就且救他一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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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月下行舟
听我大哭,除却那白无常似的白衣人,其他俱是一怔。
我偷向大娘眨眼,她拍着我的脊背直道:“丫头莫怕。”
颜大哥听了大娘安慰,也叠声劝道:“丫头莫惊。”
我哭的鼻音浓重,泪雨连连,又双手抹泪:“我的傻哥哥啊,咱都要死了,你还撑那船做甚!”
又偷瞄了眼邻船上那几条人影,应是碍于他们的人被那黑无常劫持,只是急切唤那黑无常住手。
也真是傻呀!这黑无常又岂会听话住手。
“住口,再哭我就杀了你。”
我吓的哭声戛然而止,按下了大娘牵扯,又近前些问道:“这么说,你不是来杀我的?”
“我杀你做甚,快开船。”
我定目看他,又哭喊道:“颜哥哥可莫要开船,咱这是遇到打劫的啦。待会儿靠岸,他若是劫财劫色,咱可怎么办呀~”
哭声凄切,尾音还似带起了伤心的小勾子。
颜大哥停了船,那黑衣人终是忍无可忍,抬起一腿,他可就要踹我。
我当下一乐,右手碎银射他手腕,嘡啷一声剑落甲板。左手就扣上黑无常脚腕。随之向后一扯,又直接一个手刀将其砍晕。再同时一个扫腿,便将那白无常扫翻。
那白无常倒在我身下,倒愈发笑的厉害:“还真是个奇怪的丫头。”
我以短剑压着他的颈项,又觑看了因碎银坠入江水,而荡开的层层涟漪,足足一两银呢,可实实痛煞我也!
再忿然瞥他:“我奇不奇怪与你何干,倒是你为我带来祸端,又害我失了银子,该怎么还?”
他这边笑的狡黠,邻船那边喊的急切:“小哥手下留情,可莫伤了我家公子。”
再仔细看他,月白色的锦袍,玉冠束发,“可是个有钱的公子呢。”
只这身上,我不禁皱眉,他血迹混着污浊,可着实狼狈些。
听我之言,他的回答倒颇也有意趣:“在下,可不止是个有钱的公子。”
我挑眉道:“还是什么?”
“大魏朝——的要犯。”
他哪根筋觉得姑娘我是吓大的,以为沾了朝廷,我就不敢动他了不成?可真是笑话!
我咧嘴一笑:“实话告诉你,傍晚的时候,我刚杀了位朝廷要员。”
他复将我浑身打量一番,又瞥眼船舷,状似无奈的道:“这可不好了,你这丫头一家老弱三口,我们这厢伶仃几人。如此下去,可当真危险!”
我冷眼觑他,短剑又迫近一寸,恨声道:
“纵有危险,也是拜你这祸害所赐。”
他抬手捏了下颈间短刃,苦着脸道:“丫头可是冤死在下了,我之危险~才分明是拜丫头所赐!”
情况紧急,我也懶怠与他废话,惟道:“你被贼人所劫,而我又救了你,且经你这么一闹,今晚的淮江我们便不能再走。
既然我等皆受你所累,你就理应作出补偿。给我们个几百两银子,也就罢了。”
他爽朗一笑:“这都好说,你这丫头不问我是谁人,竟只看钱,原来你才是个劫道的。”
“那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给,给,我给。”他自顾又貌似为难。“不过~”
我已有不耐:“不过什么?”
他远顾大船:“我方才还为阶下之囚,身上又岂有钱财。丫头若要,不妨随我到大船去取。”
颜大哥忽惊:“这可不行。”
我摆手道:“行,自然是行。”
于是,我就扯了嗓子就喊:
“想要你家公子活命,就拿千两白银来换。”
他惊诧一笑:“丫头,可是愈发贪心了。”
我长叹一声:“时也,命也,合该姑娘我,救下你这个祸害也。”
这时临船那边也喊着回道:“小哥的船可要划近了取,不然这千两白银是无法搬运。”
“蠢呀,实实愚蠢至极!可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侍从。”
我唏嘘不已,他则横眉怒目:“丫头可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我也不管他什么金不金玉不玉的。这大晚上,谁又搞的清楚他们什么身份,到底可信与否?
既然遇了此样情况,我还是先顾当下,捞些实物再做计较。就索性对那船上之人再做提点,“谁要你们运那死沉的物件,来个人递张银票便也罢了。”
未料我话音方落,就见那边一人纵身跃下大船,中途一个蜻蜓点水,便飘飘然的落在了我的小船之上。
他见我先是一愣,又打量了掌舵的颜大哥,倒先来个恭敬一礼:
“原是少侠在此。今日之事,还多谢少侠相助之恩。”
我惊诧顾看:“壮士倒是面善。”随之忆起,“你就是那镇中的劫囚之人?”
傍晚的杨花镇,在囚车炸裂之后,囚车近处的几名壮士也无一生还。
没了可救之人,眼见他们余下几人就要抽身遁逃。姑娘我手急眼快,随即就飞身结果了那押囚领将的性命,并如愿夺下了他那把金纹璨璨的宝剑。
他们临退前,又对我注视稍许,其中便有眼前这位男子。原来他是将我当成了出手相助的义士。
他若这样理解,当然也无可厚非。我当时杀那领将,本也是缘那将领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对他们,我实则未有相助之心。毕竟以他们之能耐,自然能够安全撤退,又何须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