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的桃花酿(23)

作者:淮上轻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一身月白的衣袍这么在我面前,竟令我想起我那个便宜师父。他一袭月白,他一袭霜白,或嗔或笑,或愁或怒,或风流不羁或淡雅出尘,他们不停的在我眼前交错盘旋。

我顿感一阵晕眩,踉跄着后退。白玉楼也立时紧张的扶我一把:“丫头息怒,丫头若是不喜欢我,我也绝不会勉强,以后必守分寸。若丫头一时不能接受,我就等着丫头愿意接受那天。”

数息之后,我勉强撑主心神,看着白玉楼总觉的他哪里熟悉。这种熟悉不是现在认识的熟悉,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这种感觉,我对师父有,对元灼有,对元青也有,但对于白玉楼和师父的熟悉感又好像别有不同。

“我们可是见过?”我现在是心乱如麻的再次问出这个问题,脑海中乱七八糟的闪过一些境象。飞花的桃林,青色白色的身影,还有梦中那个女人哭泣的身影,女子面前那个男人冷冷淡淡的态度,深深的刺痛着我的心。

“丫头……丫头……”

我晕晕乎乎的听到有人在唤,再睁眼已经在自己房中,白玉楼正一脸忧心的趴在我的床头。

我乏力一笑:“你怎么了?”

白玉楼攥着我的被角,也是一笑:“该是我问你怎么了?”他这一笑在我看来有些刺眼,他这样的笑容带着苦涩,不似初识的那样明媚。

眼下无数个问题绕在我的心头,之前一个师父觉得熟悉可能就是对了眼缘,可直到见过元青元灼还有眼前的白玉楼,这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就日渐加深。这些丝丝缕缕的联系,绝不是一句眼缘就可以说的过去。

眼前也就白玉楼的表现似与我初见,我忽然就想向他求证:“你在淮江之前是否见过我?”我细细的观察白玉楼神色,他先是一怔,继而又言:“似有所识,但我们之前应该不曾见过。”

“那你对元青,元灼,我的师父,又是否都有相识之感?”

“有,我深感你的师父对我似有敌意,对你貌似不同寻常。”

“是了,你也与我一样,也不知我们与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白玉楼忽有几分探询:“我之前未说你师父似有不对之处,是怕你不相信我,反倒怪我挑拨是非。”

我敏感问他:“哪里不对?”

“说不清,感觉不对……”白玉楼犹豫了一下,也不再说话。

经此一番我是甚觉乏累,白玉楼也情绪低沉,这种敌我不明的感觉,想来对于谁都不会觉得好受。

但白玉楼还有事未完,彦安若托付白玉楼将颜大哥和林大娘安排到偃师阁,毕竟以偃师阁的机关与实力,那里才是最安全的藏身之所。

白玉楼将要离去,我也缓过了力气,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袍袖:“我和你一起去吧。”

他转过头来,神色黯然:“你不信我?”

我借着他的袍袖就起了身:“我说你这白无常啊,若是还像初见时洒脱不羁的多好,干什么非要如此这般的怨妇模样。”

白玉楼敛眉不悦:“我纵然是白无常也是君子之风,怎会是那些怨妇之流,你此言也太过有辱斯文。”

我弯腰拿过靴子:“好,我有辱斯文就有辱斯文罢,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就这态度还向我求亲,我若是纳了你,以后那些大郎君小相公的谁还敢进我家门。”

白玉楼则接过我的靴子:“有我这临风阁阁主为你提靴,你还需要什么大郎君和小相公?”

他起身眉眼含笑,摇着墨扇桃花,淡青色的脂□□箫别在腰间,一袭月白,长身玉立,也端是人间绝色,有钱又有颜,有了这样的人儿,还真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我不觉痴看片刻,他清咳两声,我立时回神,他面颊已染了薄红,浅浅淡淡的直漫延到了耳朵尖儿。

第18章 仙君落难

泽都天气缠绵多雨,阴阴沉沉的总令人分不清时辰。

当我再次与白玉楼同行,已是掌灯时分。

我们下午见了景室王妃,这会儿就要去见景室遗孤。但见归见,送他去偃师阁也是要送,应王妃安排,却绝不能透漏颜飞羽身份。

白玉楼只道:“已然安排了去处,可进偃师阁修习,令堂也可一同前往。”

颜大哥喜行于色:“多谢白公子,不知我是进偃师阁的哪个门下?”

白玉楼又道:“去了便知。”

其实,安排哪里,白玉楼心里也是没数。虽然他叔父尚为偃师阁之主,却已不能理政偃师阁事物。就他的身体状况,常事大权旁落,以前有裴术,现在有李柯,再往后,谁知还会有谁。

我帮林大娘收拾了些换洗衣物,又给了她些银两。林大娘起初不受,我忧心道:“你们来此人生路不熟的,自然少不得银钱傍身。更何况颜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又岂是这点银钱可以衡量。”

大娘有意再推,我握上她的双手:“淮江之上,我那句娘,并非是事急从权的玩笑之语。大娘怎可弗我一片孝心。”

林大娘重情重义,坚强果敢,她这一生活的是自有风骨。

夜沉无月,云风驾车,云溪骑马,但这次的马车里除了白玉楼,还有我与林大娘母子。

以颜大哥的身份不宜露面,也是白玉楼想的周到,好在马车也足够大,车内一行四人,还宽阔的绰绰有余。对颜大哥的说词也是:

“泽都多雨,天色又阴,此回亦是初入宗门,也不好让你淋湿了衣衫见人。”

颜大哥面露感激,白玉楼淡淡一句:“受人所托。”

颜大哥再看向我,神色已有黯然,林大娘也道:“丫头以后也照顾好自己。”

我讪讪一笑,却又不能说这次的托付之人绝不是我。也惟道:“大娘放心,我以后也会常去看你和颜大哥。”

白玉楼淡淡暼来,颜大哥眸中也似有光华闪过,我讪讪闭嘴:好像又说错话了!

不知怎的,白玉楼这一暼,我竟有些怕他,恐惹他生气。不免怨怪,我这胆子是愈发小了,他是愈发的霸道了。

有白玉楼和颜飞羽同乘一车,车内气氛是一度尴尬,我也从少说话再到一派乏累的闭目养神,其实我也着实困倦,偎着林大娘就小憩一会儿。

浑浑沉沉的也就到了偃师阁外,听着云溪与车外之人说了什么,车子再次格楞楞的走了起来。

我支着胳膊起身,再撩着车幔看向车外,黑洞洞的夜色,点点烛火摇曳的恢宏楼阁,已是偃师门之内。

云溪在车外回禀:“裴术和李副阁主在大殿等候。”

这李副阁主就是李柯,在裴术没有叛出偃师阁之前,这副阁主之位本原是他的。

大殿之内,裴术和李柯二人看向我是神色凝重,我却不知何故。这二人,与我并不熟罢?一面之缘而已。

白玉楼上前拱礼,颜大哥也恭敬礼过。李柯看了眼颜飞羽:“请公子和令堂且随我来。”

颜飞羽看向我与白玉楼,白玉楼也点头示意他随李柯去。

此时,殿中只剩下裴术我们三人。一支白色小花飘然升空,空心出现一个白衣淡若的女子,女子面前一青一碧两道身影,被一片藤蔓束缚在岩壁之上。

青衣的是元青,碧衣的是元灼,身上皆染血迹,他二人境况看的我是心下一凉。

女子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一方碧竹的枕席之前,枕席那一袭霜白,正是前去捉妖的师父篱奂卿,这一幕看的我几近窒息。

女子柔弱无骨的俯身在师父耳边:“你说你那个迷糊的徒儿~会不会前来救你?”

榻上的之人勉强起身,眸色含怒,紧抿的薄唇却溢出血来。女子神色绵软:“我也是在帮你,仙君何必动怒。”

一霎晴天霹雳,鲜血,师父,仙君,他受伤了,我心里好痛。

女子又转过头来,貌似看的到我:“你的师父你救不救?他若死了你痛不痛?不若……”

她看向我身边的白玉楼:“不若,你和她同来,看她是愿意嫁你,还是愿意嫁他?”

女子清闲的姿态,清淡的言词,却有着似水的眉眼,她浅浅一笑,空中复归虚无。

我顿感一阵晕眩,被白玉楼揽了一把,才稳住身子。

“这是孟氏公主——孟玉熙,看这传讯的景象是在圣月山。”

待裴术说完我才明了,这女子就是祸患之源,她就是师父所说的那个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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