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我不理你了。”李豆豆红着脸,毛茸茸的小脑袋藏进了男人的胸膛。
张铁轻笑,故作伤心道:“你可不能不理我,要是不理我,我心里就跟空了一块,难受的很,我会吃不下饭的。”
李豆豆听不下去了:“你真是太恶心了,不许在贫嘴,不然我饭都吃不下去了。”
张铁见李豆豆脸上好不容易出现了笑容,也不在贫嘴,亲昵的夹了一块肉放在李豆豆的碗里:
“多吃点肉,你太瘦了。”
李豆豆望了望自己碗里的那块肉,笑的傻傻的,心里甜甜的,索性也礼尚往来给张铁夹了块肉:
“你也多吃点肉,去镇上干活儿很幸苦的。”
张铁听到李豆豆这话,真是暖到心窝窝里去了,他端起饭碗,就着那块肉,猛刨了大半碗。
李豆豆见张铁傻兮兮的模样,笑的开怀极了,使劲的往张铁碗里夹菜,而张铁因为有李豆豆这个贴心小媳妇儿,他直接吃了四碗饭,直到肚子撑得溜圆才罢休。
“豆豆,你看看我的肚子,要不是你使劲夹菜,我怎么会撑成这样?”张铁有些埋怨的望着李豆豆。
李豆豆见他那哀怨的模样,乐的很:“那你去洗碗,就当消食了。”
张铁听到李豆豆这样说,心里最后一丝不安终于散去,他现在确定李豆豆是真的想通了。
前几天李豆豆总是抢着去洗碗,自己进厨房都会被轰出来,现下她主动让自己洗碗,可不就是想开了。
这样一想,张铁也乐的很,颠颠的把碗筷拿出去洗了起来。
李豆豆在里面听到张铁边洗碗还边哼着小曲儿,她真是哭笑不得。
原本她以为他喜欢的是温柔贤淑的,她就努力的扮演着贤妻的角色。
在家里,娘亲也是这样做的,爹爹就很满意,两人相融以沫过了这么多年,爹爹也不像几个伯伯,为了生儿子,每年都迎新人进府。
其实爹爹娘亲的相处方式她是很羡慕的,所以才会这般对张铁。
可是张铁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甚至比爹爹待娘亲还好,她.....想着,不由乐了。
她可真是捡到宝了。
两人说开了后,又再次回到了以前的相处方式,李豆豆不在拘谨,张铁也是个懂得把握机会的,这样一来二去,两人的感情飞速升温。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雪越下越大,两人也靠的越来越近,每晚张铁都以怕冷的名义紧紧的捁着李豆豆,美其名曰取暖。
其实真正的用意只有他心里最清楚了。
而李豆豆只是刚开始不习惯,后面时间一长,她也慢慢习惯了。
身边有个大火炉天天抱着,她不仅身体暖,心里也暖。
再说荒地里玉米的大丰收,金善人把玉米运到了县城,物以稀为贵,他赚了个盆满钵盈。
心情大好之下,张铁在金善人的铺子里也从学徒成了一个小管事儿,一月有二两银子的工钱,喜的张铁不知所以。
他乐颠颠的去镇上的金福楼挑了两根银簪,一根蝴蝶簪是送给李豆豆的,一根祥云簪是给奶奶的。
想着爷爷啥都没有,他又去布店里扯了一匹深色的棉布。
想着过年了,奶奶也没有什么新衣,他又扯了一匹蓝色碎花棉布,称了十斤棉花。
准备回去让奶奶给爷爷做一身棉袄,也给自己做一身棉袄。
张铁拿着东西,兴高采烈的回到书院,可他不知道的是,马上迎接他的是个措不及防的噩耗。
他才刚到宿舍,就看到徐蒙站在他宿舍门口。
徐蒙见到张铁,紧绷着脸,连忙迎了上去:
“张铁,你快些回去吧,刚刚你们村的人来报信,说你爷爷昨天出门摔了一跤。
雪天路滑,地上都结冰了,老人家这一跤摔的可不轻。”
张铁听了徐蒙的话,原本布满笑容的脸上顿时血色全无,一想到爷爷摔倒了,现在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他瞬间红了眼眶。
爷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徐蒙看着张铁那六神无主,痛苦不堪的模样,担忧道:
“张铁,你没事吧?你要想开点,也许情况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糟糕。”
张铁颤抖着身子,哆嗦道:“我没...没事。我...我马上...马上回去。
徐蒙,书院里还麻烦你给夫子说下我家里的事情,帮我请个假。
还有,李豆豆昨天爹爹生辰,回家了,他来你也跟他说一下,让他不要担心。”
徐蒙点头:“好。”随即看着张铁那模样,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我送你回去吧。”
张铁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能回的。”
说罢,张铁大步越过他,拿钥匙开宿舍门,可因为手心一直在抖,他每次都对不准钥匙孔,急得都疯了。
还是徐蒙看不过去,拿过他的钥匙,开了宿舍门。
张铁直接拿了几件换洗的衣物,重新提着他在镇上买的东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书院。
徐蒙担心他,把他送到书院门口才作罢。
张铁出书院直接租了一辆牛车,紧赶慢赶的赶回去。
刚进村子,村民看到他神色紧张大步流星的往家赶,都纷纷出言安慰他。
张铁听到村民的安慰,非但没有好受一点,反而心里更加沉重。
要是爷爷伤得不重,村民们怎么会出言安慰,还怜悯的看着他。
想到此,张铁难受的很,他一路快跑回家。
张铁刚进院子,就听到屋里奶奶呜咽的哭声,还有几个婶子哄劝的声音。
“张家奶奶,你要想开点儿。”
“是呀,现在张家爷爷躺在床上,你要出了什么好歹,那谁来伺候张家爷爷。”
“张家奶奶,张家爷爷肯定没事儿的,他还没有享孙子的福呢!”
“对呀,你们张铁现在出息了,等他回来,肯定带张家爷爷去镇上看大夫,镇上的大夫多厉害呀,肯定能把张家爷爷治好,你呀,就宽心吧。”
张铁听到屋里的话,心里不是滋味,特别是听到奶奶的哭声,他眸子一红,鼻尖酸涩无比。
他大步跨进屋子,还不等他说话,张家奶奶见他回来,撑起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一双红肿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铁呀,你可回来了。”
张铁听到奶奶依赖的话,他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出来,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大步像奶奶迎过去,扶着奶奶颤抖的身子:
“奶奶,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是铁不好,是铁不好,铁回来晚了。”
一旁的几个婶子见张铁回来了,安慰道:“张铁呀,你也不要太伤心了,现在你回来了,就赶紧把你爷爷送到镇上去看病吧。”
“是呀,你爷爷舍不得银钱,从那天摔倒到今天了,就只让村里的赤脚大夫送了两贴膏药,赤脚大夫让他去镇上,他死活不肯。”
“是呀,我们这些人劝也没用,就连村长过来,说借钱给他去镇上看病,他都不愿意。”
张铁听了这些邻居婶子的话,他更是呜呜的哭了出来:“奶奶,你怎么也不劝着点儿。”
张铁说着,哭的更凶,他比谁都明白,爷爷是因为他才没去镇上治病,是为了给他省点钱。
张家奶奶见张铁哭,她也跟着哭:“那老头子就跟头倔驴似得,我说的他死活也不听。”
张铁正想说什么,里屋里传来老人虚弱的吼声:
“别说了,老头子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张铁你既然回来了,那就滚进来,我有事儿给你说。”
张家爷爷虽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可是心心念念的张铁回来,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他就知道,他的孙儿回来了。
张铁听了爷爷的话,进了屋子,可刚进屋子,一股浓烈的药味袭来。
他看着木板床上躺着的苍老身影,一头饱经风霜银白的头发。
苍白的面上满是皱纹。
发青的嘴唇颤抖着,一尺长的胡子上还有淡淡的血迹。
特别是那双浑浊的眸子满是慈爱的看着他。
皮包骨的手颤颤巍巍的伸着,向他招手,让他过去。
张铁看着又瘦了一圈的爷爷,刚哭过的眼眶,再次留下眼泪,他大步朝着爷爷过去,回握住爷爷伸着的手,坐在床边,颤抖道:
“爷爷,铁回来了....铁回来了,铁这就带你去镇上看大夫。”
床上躺着的老人听到张铁的话,一面高兴一面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