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的到来,不就是打瞌睡正送来了枕头,让她这是无需踏破铁鞋,就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嘛!
苏秋月激动地戳了戳正在系统空间里睡大觉的系统,说道:“9527你看到了吗?这朝我走来的,是可以帮我解决瓶颈,搞到研究器械和材料的专家组成员,还有不用我要,就主动找过来要给我送钱的日报记者啊!就是不知道跟在蔡校长身边的那几个人是谁,懂不懂得机械制造,能帮忙计算一下数据也行啊!”
被强行唤醒的9527苦大仇深地说道:“宿主你看到了吗?本系统这两天全程没休息陪着你做研究而熬出来的黑眼圈,和刚睡着没半个小时就被你喊醒的痛苦面具……不是,痛苦模样吗!”
要说这世界上比失眠还痛苦的事情,应该就是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吵醒。
对此,虽然苏秋月没能在9527那一双豆豆眼底寻找到黑眼圈的痕迹,但她还是十分诚恳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太激动了,你继续、继续睡。”
9527哼唧了两声,倒也没有不依不饶,拉起自己的小被子,准备继续补觉了。
过了一会儿,在已经能看到这几个人朝自己走过来的身影时,苏秋月没有改变姿势,以避免被人看到她和苏有粮说悄悄话的举动,问道:“爸,我记得一年多以前蔡校长被平反得以回到首都重新任教的时候,有跟你提起过,他和蔡老师都是在哪所学校教书这事儿,你还记得学校的名字吗?”
“当然记得,你爸这等过完今年才算四十岁,咋可能会忘记嘛。”苏有粮边抬手朝蔡校长略有些蹒跚的身影挥手示意,边学着苏秋月的样子,回答了她的问题,“蔡校长是在首都实验小学,蔡老师则是在首都第三中学教课。”
这个回答让苏秋月不由得眼睛一亮:“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咱们刚刚买到的那张首都地图上面,有显示首都实验小学和首都第三中学,都是在距离庆大只隔了一条街的地方?”
苏有粮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应该是?那地图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但估计离得都不算远。”
这就对了!
看着那几位从始至终都同蔡校长同进同出,马上也要跟他一起过来找自己的老同志,苏秋月在心里是越发笃定了自己对他们身份的猜测。
同时,在看到蔡校长这拨人和旁边也在朝自己走过来的农学院几位老专家们之间,你追我赶,互不相让的举动,更是让苏秋月将他们之所以会在同一时间卡着自己下车的点儿过来接车的原因想明白了大半。
——他们,是为了自己而来的这一趟。
只是报社的目的是为了采访,关于自己的消息估计也是凑巧得知的。
而几位农学专家和蔡校长的那几个同伴应该是为了自己报考的学校和专业而来。
因为,当初在一起进行解决蝗灾情况的工作时,那几位农学专家就从来没停下过给她塞安利的行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等她完成高中学业以后,可以来首都农学院找他们,好能系统地学习农业知识,不辜负自己在农业研究方面的天赋。
所以,一定是蔡校长不小心同他认识的同行们提起了关于自己和家里头马上就要来首都的事情,又在如今自己风头正盛的时候,被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到了庆大老师教授,还有农学院的这几位专家耳朵里,让他们因此而产生了矛盾。
而他们这趟来的目的,一定都是想要抢占先机,说服自己能够不去同对方学习,留在庆大,或是专注农业学。
……不得不说,在不断学习以后,苏秋月是真的有了很大进步。
不光是体现在学习成绩和科学研究发明上面,最明显的应该就是她逻辑思维的增长。
起码就今天这她才刚下了火车,就遭遇的突发事件来看,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事情发生的原因和目的都分析得八九不离十,就足够证明她的能力了。
对此,作为“香饽饽”的苏秋月忍不住又一次同对系统感慨道:“9527,我现在终于能明白你从前总说的,知识就是力量是啥意思了。”
才刚结束了对话,又被苏秋月拉起来唠嗑的9527很是疑惑。
就在它正准备发问的时候,9527就听见苏秋月全然没有理会自己,开始自言自语,自问自答起来了。
苏秋月:“因为他们,现在就在为我所表现出来的天赋,与拥有的知识,而浑身充满了力量,走路也不喘了,腿脚也有劲儿了,这要不是受车站环境所限,他们估计都能内部搞一场拉力赛了。”
9527:“……”
虽然……但是,宿主你要是没有想跟我对话的意思,你能不能别老没事喊我名字!
答案当然是。
不能。
……
不管苏秋月和9527这一人一统如何斗嘴,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也还是真的如苏秋月猜测的那样——这三拨人的出现,有的是巧合之后顺势为之,还有的则是水火不容的故意为之。
当然了,巧合指的是报社主编和记者。
因为他们是真的非常凑巧,只是刚好在苏秋月所乘坐的上一列火车中下来,便看到了早早等待在人群中,拿着写有“苏秋月”这个令他们务必熟悉名字的蔡校长和紧随其后,并也举着同样名字,甚至更大更显眼牌子的老专家们。
要知道,不管是什么年代,新闻人所拥有的反应能力都是极强的。
所以这位还不知道苏秋月正准备前往报社找他们要钱的主编和记者可以说是反应极快的,找来了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借到了可以当做找人牌子的纸盒和水笔,并在上面写上了“苏秋月”的名字,开始学着蔡校长和老专家们一起,站在了等车的人群中,仿佛他们在这里,是真的在等着接苏秋月一样。
那么既然首都日报的主编和记者是一个巧合,那么显然易见,水火不容且针锋相对的,就是农学院的老专家们和蔡校长……身后的那几个陌生的小老头。
而这件事情的起因,还要从苏秋月没下火车,仍在火车上呼呼大睡的昨天开始讲起。
蔡校长是在昨天上午的时候收到的,来自苏有粮发过来的电报。并在得知了其内容中所写的“大约会在x号上午抵达首都”的事情以后,就立刻带着电报去了一趟儿子蔡老师家,准备和他商量一下,等这一行四个人抵达首都时,他们作为东道主该如何招待的诸多事宜。
是的,在回到首都以后,热爱教学,热衷于为教育事业发光发热的蔡校长也还是和在大江县时一样,没有同儿子一家住在一起,仍旧喜欢住在学校提供的宿舍里。
吃饭有食堂,睡觉有软床,周围有同事邻居,上下班走着就能去。
这样的生活,可以说是让蔡校长这个小老头过得十分自在也清净。
实际上,在被平反回到首都以后,蔡校长和蔡老师两口子不光被重新分配了工作,还拿回了曾经被革委会那群人贴上封条,称之为“缴获物资”的房子。
只是老房子离他们这三个大人工作所在的位置太远,所以蔡老师就在离第三中学和媳妇儿上班的地方都挺近的位置买了一个二居室。
原本蔡老师是打算再攒攒钱好买个三居,到时候自己和媳妇儿一间屋,儿子一间屋,再有就是蔡校长一间屋,房子大点富裕点,能叫一家人都住在一起。
但奈何蔡校长是个绝对独立,也不愿意和生活作息对不上的儿子一家住在一起的摩登小老头,直接就拒绝了这件事,也不愿意为了多出一间屋的事儿来给蔡老师增加负担。
为此,这父子俩是只能继续之前在大江县时的生活习惯。
蔡校长住学校职工宿主,蔡老师一家单在别处,平时晚上或者是周六日聚在一块儿吃顿饭就算是团圆了,反正这实验小学的职工宿主,和蔡老师买下的位于第三中学附近的房子也近,走路也就二十来分钟的事儿,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然而,在又一个周末的上午,难得在家里头睡个懒觉的蔡老师在听到敲门声以后,意外地看到了站在门口,没有像平时一样踩着饭点才过来的老父亲,忍不住问道:“爸,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家里头饭还没开始做不说,我这还没起呢……”
“这都十点多了你还没起,早饭是也不打算吃了?”清楚儿子这从小就没能板过来的爱睡懒觉习惯的蔡校长将手里拎着的早点塞进穿着秋衣秋裤的蔡老师怀里,说道,“我本来也不想这么早过来,但有粮同志发给我的电报到了,说他们明天上午就能抵达首都,想在第一时间请咱们吃饭,我过来也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这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