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被人类同情,真是难看。
他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意外地没有打算要动手。尽管现在他已经有动手的体力了,那个奇怪的女人治疗好伤势之后,体力比他想象中要恢复的快的多。他记得很清楚这女人离开了两天,今天是第三天,差不多也到了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但是立香将玲放在地上的时候,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怜悯,他甚至觉得可能她会用之前的办法拯救她。但是太奇怪了,他为什么会觉得她会这么做呢?
但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是,这女人没有救小姑娘。她摸了摸小姑娘被咬伤的地方,用很冷静的话说了一句:“她没救了。”
然后立香的金色的眼睛看着他金色的眼睛重复了一遍:“她死了。”
他感觉到了奇怪的愤怒,就像是期待值落空一样的感觉。这感觉前所未有,他居然觉得她能够像之前救他一样,拯救这个小姑娘。
立香感觉到他在生气,但是莫名其妙的,这小姑娘又不是他,对立香来说没有任何的价值。为什么她一定要救她呢?而且这个美貌非人类生气的点,立香只觉得匪夷所思。
然后他冷眼看着弥生带着之前噬咬玲的狼回来了,立香沾了一点儿狼血放在嘴里。虽然纯度不够,但是勉强也有一些魔力在。如果用食物比较的话,眼前这个美貌非人类的血,就像是顶级神户牛肉可遇不可求。这些狼的血,就像是路边几円一串的小丸子,当零嘴还嫌不好吃。
可是聊胜于无吧,立香正打算把血收集起来,回去之后来提纯。就发现眼前的美貌非人类拔出了腰间一直没有出鞘过的剑。
“你要杀我吗?”立香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清澈,神态自若。完全一脸无辜到令人讨厌的表情。
但是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在拔出天生牙的时候,看到了勾魂的小鬼,于是一剑斩下。小鬼们在剑下化作了虚无,而已经脸色青白没有什么动静的玲咳嗽了一声,慢慢地开始恢复了一点儿呼吸。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立香,似乎想要说一些什么,但是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他原本打算转身离开,但是听到了身后有什么东西咚地一下倒地了。
“……”他还是转了过来,看到的就是弥生像是被抽取了电量一样,恢复到了原本的状态。而立香则眼睛紧闭倒在了地上。
他原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脚下仿佛生了根一样,有些挪不动。于是他没有多想,走到立香的身边。橘发的人类少女倒在了地上,眼睛紧闭嘴唇发白。她呼吸变得很微弱,鼻尖上也有冷汗。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再去看玲的身体的时候,发现玲身体上的伤痕都不见了。这并不是天生牙一开始的效果,恐怕是她抱着玲过来的时候,已经在用魔术为她治疗了。但是她的治疗他也是知道的,只能愈合伤口,要恢复还得经过同样的时间。
玲承受不住这样的恢复,也等不到这样的恢复,所以就死了。并不是她伪善或者袖手旁观,而是她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于是在无人旁观的情况下,他做出了一个会让所以认识他的人大吃一惊的举动。他蹲下来,单手扶起了立香,让立香的头靠在了他的怀里。
这女人非常奇怪,救了他,又拿走了他的血。本来应该是令人痛恨的存在,可是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又显得和普通人类完全不同。
“杀生丸少爷!”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扛着人头杖的小妖怪跑了出来,一看到他的时候就泪流满面,“杀生丸少爷我找了你好久啊呜呜呜……啊!这个人类是怎么回事!”
杀生丸看了一眼邪见:“闭嘴。”
于是邪见就算有满肚子的疑问,也只好闭嘴了。他看着杀生丸将立香扶起来,然后指挥他把狼尸体里的血弄出来给立香喝。邪见满肚子的疑问得不到解答,但是既然杀生丸这样说了,他也只好照做。
但是狼血里的魔力实在是太少了,立香被喂了满身的狼血也还是没有恢复什么魔力来。杀生丸脸色微微沉下来,他想起了之前立香说的话。
——你的血液好像可以给我补充魔力来着。
所以,要给她吗?杀生丸犹豫了一秒,然后将手腕放在嘴边,咬开了手腕上的血管。
邪见大惊:“杀生丸少爷——?!”
然后他伸出手指捏开了立香的嘴,将流淌出血液的手腕放在立香的嘴边。饱含着充沛魔力的血液一点一点滴入了立香的嘴里,就像是干涸的大地得到了雨水的滋养一样。立香虽然意识没有清醒,但是她本能地感觉到了魔力的补充,于是自行地将嘴唇贴在了魔力来源的地方,像婴儿一样吮吸起来。
邪见近乎惊悚地看着立香抱着杀生丸的胳膊在吸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一样。而杀生丸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就这么看着立香抱着他胳膊汲取魔力。
仅仅是一点儿血的话,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如果这样做就能把之前她救他的那件事抵消了,也就无所谓了。
——但是问题是,真的能抵消吗?
邪见忍不住上前打断了:“杀生丸少爷,可以不用了。这些血足够了吧,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
立香依依不舍地将嘴唇从杀生丸的手腕上挪开,因为沾了血的嘴唇显得格外水润饱满。整个下巴上都是血迹,让这个原本甜美的少女看起来多了几分恐怖,杀生丸觉得突然有些刺眼,但是他不想再去管这件事了。已经用血给她了偿还,那么以后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杀生丸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不快的味道。而这股味道来得很快,马上就逼近眼前了。
“是你!杀生丸!”
赶来的正是犬夜叉和戈薇一行人,而当戈薇看到靠在树上,半身都是血迹的立香的时候,惊叫了起来:“立香——你把立香怎么了!”
弥勒和珊瑚也看到了,在他们看来现场就是这样的:立香眼睛紧闭着靠在树上,而她半身都是血迹,并且嘴上也有大量的血迹。杀生丸这边手腕上有血,看起来就像是他掐住立香的脖子,然后被立香激烈反抗,弄出来的这么一身血。
邪见还没来得及反驳,杀生丸就扫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就表达了两个字:闭嘴。
他大概猜到了杀生丸的意思,他这么骄傲的妖怪,根本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被这个人类女人救了,而为了还她的人情,又用自己血救了她。
尤其是不能让犬夜叉这家伙知道。
犬夜叉怀疑地看来看去,他发现了杀生丸身上没有立香的血的味道,所以立香应该是没有受伤的?但是他也很清楚现在和杀生丸起冲突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于是他就眼睁睁看着杀生丸走掉了。
戈薇马上冲过去看立香怎么样了,而珊瑚他们则去查看一下倒在地上的玲有没有事。立香呼吸还算平稳,就是感觉好像非常虚弱。于是立香被扶到了云母上,连带着弥生也一起被带了回去。
原本他们是打算追查这附近的四魂之玉碎片,但是犬夜叉意外地闻到了血腥味和狼的味道,就一路追查了过来。结果没想到看到的就是杀生丸和满身是血的立香在这里。
珊瑚检查了一下,立香其实完全没有受伤,那些看起来像是吐出来的血其实应该是喂进去的。而犬夜叉闻了闻发现,这些血里除了狼血的味道,还混杂了一些别的味道。
“……是杀生丸的血吧?”犬夜叉有些震惊,在他的印象里杀生丸是完全不把人类当一回事的冷酷无情的妖怪。所以到底立香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
好奇心让他蹲在立香的面前等她醒过来,然后立香醒来就发现几张脸都在盯着她看。而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浓郁而闷头的味道让她有些想吐。
“怎么了?”立香只记得昏迷过去之前,那个美貌非人类的脸极其冷漠。至于后面的事情,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戈薇把一瓶水递给立香:“漱下口吧,你的嘴里都是血。”
但是立香没有把水吐出来,开玩笑她能感觉到嘴里都是带着魔力的血迹。她喝了一些水之后,勉强嘴里没有味道了,然后问戈薇:“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非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