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梯里,亚西诺多拉就已抵抗不住疲惫,软软地依偎在了凯厄斯的身上。
“怎么了?”凯厄斯一只手握着亚西诺多拉的小臂,一只手扶在她的腰间,附在她的耳畔低声问道,“是这几天我···让你太累了吗?”
亚西诺多拉摇摇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只是今天跑上跑下的,体力有点跟不上。”她的手摸向凯厄斯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凯厄斯,我真的很好。”
在亚西诺多拉的惊呼声中,凯厄斯拦腰抱起了她。尽管她对凯厄斯的这个行为已经很熟悉了,但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凯厄斯!”她不满地嘟囔着他的名字。
凯厄斯喜欢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喜欢看她的脸上染有动人的血色,喜欢听到她的心跳声,喜欢她如此真实地存在着——在他的身边。
回到房间后,源自地底的冷空气使亚西诺多拉彻底地冷静了下来。她觉得自己这几天过度地沉浸在了爱情的甜蜜中,以致于忘了身上所背负的责任和仇恨。她对她的行为和想法感到愧疚。
既然计划的每一步都已经完成,择日不如撞日,她决定今天就逃离普奥利宫。
凯厄斯对亚西诺多拉的想法毫无察觉,他一如既往地沏了一杯热热的红茶递给她,神色担忧地说,“今天我们不如,休息一下吧。”
亚西诺多拉有点紧张,囫囵地将滚烫的茶水咽了下去,“你厌烦我了吗?”她眼巴巴地看着他,湿漉漉的蓝眼睛又成功地诱惑了他。
凯厄斯抱住亚西诺多拉,两个人的额头紧紧地抵在一起。他们互相抱着对方的脖颈,交换着彼此口腔里的液体。
“凯厄斯,看看我。”亚西诺多拉趁着喘气的间隙低声说道。她的嗓音变得沙哑,透露出一□□人的性感。
凯厄斯血红色的双眸正对上亚西诺多拉湖蓝色的眼睛,在那一瞬间,他眼里的光芒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像是一具雕塑,僵硬地倒在了沙发上。
亚西诺多拉蹲下身,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轻轻地婆娑着他的脸庞,“凯厄斯,对不起。”她咬咬牙,狠心地诀别,“我们不要再见了,你不必找我。”她又顿了顿,更凑近了他一点,“你找不到我的,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自己看完,都觉得有一点点虐。大概是我老了,虐不动了,喜欢甜甜的恋爱了。
话说最近晋江的审核好慢啊,等不及的亲就上老福特吧。
第30章 恨与死重逢(二)
凌晨,沃特拉广场。
尽管太阳还隐藏在东方的地平线以下,但天空中的光亮已足够人们看清这座小镇的风光。
由于时间尚早,所以广场中央的喷泉还没有开启。寒冷的风在水池上方缓缓流动,清澈的池水慢慢荡漾开来。
平静的水面被骤然打破,一个窈窕的身影破水而出。
亚西诺多拉尽情地呼吸着发冷的空气,抬手便把贴在脸颊上的发丝拂到了脑后。
她没有想到马库斯指的路居然是一条地下水道。她沿着宽阔的管道一直游,终于在这里重见天日了。
冷风的刺激使亚西诺多拉忍不住直打哆嗦,她赶紧手忙脚乱地从方形水池中爬了出来。
一串悠长而急促的钟鸣在广场上回荡,她猛地回头向钟楼的方向看去——六点了。
尽管意大利人是出了名的晚起,但这并不代表凌晨六点在沃特拉的主街道上不会出现什么人。
亚西诺多拉抱紧胳膊,朝着普奥利宫的反方向而去。她潜行在街道的阴影里,脚下的速度在不断加快。
虽然不确定幻视迷醉的效果可以持续多久,但亚西诺多拉还是决定先回那不勒斯一趟。如果离开意大利的话,她必须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和足够的钱财傍身。
她在火车站搭了最早的去那不勒斯的货运火车——当然,在没有买票的情况下,躲在了货厢中。
五六个小时,时间不算很长,但也足够煎熬。
直至正午刚过,亚西诺多拉才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中。
她在地毯下的暗格里找到了早已备好的身份证明、几张银行卡和一摞欧元。她翻出最小的行李箱,胡乱地塞了几件常穿的衣服进去。
至于身上的湿衣服,她只能在换下以后带到室外烧掉。她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但不能保证可以完美地隐藏衣服的气息。
某些血猎也会有属于自己的能力——是那种即使没有圣戒,也可以自如地使用的能力。
而亚西诺多拉的是隐藏。从苏醒开始,她便隐藏自己的特殊气息,伪装作她已成为了个普通人,使凯厄斯他们的警惕放松;她还隐藏了马库斯和吉安娜与她谈话的记忆,即使他们本身仍然记得,但阿罗也无法通过接触看到;最重要的是,在审判厅的时候,她在心里告诉爱德华给狄黛米打电话,通知狄黛米藏在一个只有她们知道的地方。
这是她最重要的筹码,也算是她送给马库斯和狄黛米的礼物。
亚西诺多拉没敢破坏房子之前的模样,防止凯厄斯察觉出异样。她打车前往机场,订了最快的一趟去法国的飞机。
“安娜·霍克小姐。”验票人员抬头打量了一下亚西诺多拉。
“是的。”亚西诺多拉用地道的美式英语回答道。她选了最普通的姓、最普通的名,还有在欧洲很常见的美国国籍。
“这边请。”验票小姐微笑着比了个手势。
亚西诺多拉重新戴好墨镜,走上了通向机舱的通道。
这趟旅行的终点是法国巴黎,但这不是亚西诺多拉的终点。她在法国停留的时间太过短暂,所以她一下飞机就订好了两个小时后去希腊的机票。
亚西诺多拉在机场里的咖啡厅借了公用电话,然后按下了一串她铭记于心已久的数字。
长长的铃声过后,亚西诺多拉终于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喂?斯泰茜吗?”狄黛米略带疑惑地询问道。
“是我,狄黛米,很抱歉一直没联系你。”亚西诺多拉的嗓音压抑着颤抖,“你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所以不要问我。你只需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捏住了听筒,“过几天,也许会有一个人——不,准确地说是吸血鬼。他会拨这个号码给你,他叫马库斯。为了以防万一,你要先听清楚他是谁再说话。”
亚西诺多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只要见到他,就会明白一些事的。”也许是察觉她说完就打算挂断电话,狄黛米赶忙问出了那个早就想问的问题。
“斯泰茜!”狄黛米有些激动地叫着亚西诺多拉的名字,“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亚西诺多拉愣怔着吐出了清晰而残忍的答案,“是的,狄黛米,和你做朋友很开心,祝你幸福。”说完,她便很用力地把听筒扣在了座机上。
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这次以后,亚西诺多拉可能再也不会和狄黛米还有所有沃尔图里的人有交集了。
亚西诺多拉在报刊亭买了一张印着埃菲尔铁塔的明信片,又向店家借了钢笔,笔尖在上面快速地游走着:
“致马库斯,请拨打这个号码,33 15 75 49 81 9 。”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希望你能帮我保全吉安娜的性命,但愿凯厄斯不会把对我的恨波及到其他人身上。”
亚西诺多拉把明信片塞入信封,然后将吉安娜的收信地址写在了上面。她相信吉安娜收到以后一定会明白她的意思。
做好这一切后,亚西诺多拉便走入了安检区准备再次登机。
她不怕凯厄斯他们最终会查到巴黎机场,她反而怕他们查不到。她计划从巴黎转机飞去雅典,从雅典机场离开后,再坐火车前往比雷埃夫斯港,最后在那里乘船前往美国。
所以如果直飞雅典的话,难免会引起阿罗或是凯厄斯的怀疑,这样折腾一次,反倒显得真实。
亚西诺多拉在飞机的座椅上坐好,脑袋刚挨上松软的靠背,就觉得困意席卷了身体的每一寸神经。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放松地将双手搁在了腹部。
突然,原本慵懒的双眼猛地睁大。亚西诺多拉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紧紧地盯着她的小腹。
“女士?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吗?”空乘小姐的声音唤回了亚西诺多拉半梦半醒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