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姐,您怎么来了?”
赵永宁对张阿姨微微一笑,“夫人一个人在家,先生不放心,我便过来陪着。”
周阿姨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勉强了起来,她匆匆别过头,掩饰住自己不自然的脸色。
“既然我在家陪着呢,先生大可放心。”
赵永宁眉头微挑,这看上去可不是可不像周阿姨能说出来的话呀。
平日里自己来这边,周阿姨都对自己百般热情,可是今天看她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她似乎有些勉强。
像赵永宁这般神经大条的人都意识到了周阿姨的不寻常之处,更何况是席谨忱呢。
恐怕这会儿,也只有宜栖这种怀了两个孩子,脑子暂时有些转不过来弯儿的才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
“您让我进去好吗?”
周阿姨连忙向后撤了一步,刚刚她因为赵永宁的突然到来而感到惊讶,一时间竟忘了给她让路,
她连忙替赵永宁拿出一双拖鞋来,让她换上。
“新拖鞋呀?”赵永宁看到周阿姨递到自己面前的鞋,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可谁知她这一句话说出来,反倒让周阿姨的脸色变得有些不正常了起来。
“之前先生和夫人一直在龙城,我那会儿也回了老家,等我回来时,发现这些原来的拖鞋老化的有些严重了,便都换了新的。”
这些说辞本没有什么问题,可当赵永宁听到周阿姨支支吾吾的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她便深觉有些不妥。
周阿姨虽然年岁大了点儿,但是一向不是那种十分草率的人。
她这些年把小别墅打理的这么好,也说明她平日里工作起来是十分细心的。
这么细心的一个人,哪怕在回老家之前,她也会小心翼翼地把小别墅给保护好。
如果说是小别墅再没有人居住的时候,所有家具都被防尘布给牢牢盖住,赵永宁也是相信的。
所以像这种低级错误在实在是不该出屋在周阿姨的身上,况且那些拖鞋才值几个钱,就算是不刻意保存着,穿上个三四年也不见得会坏掉。
而周阿姨却全换了新的,这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奇也怪哉。
赵永宁摇了摇头,或许是她想多了吧?
“夫人呢?”
见到客厅里没人,屋里也静悄悄的,赵永宁便想到了或许这会儿宜栖是在楼上睡觉,便压低了音量。
果不其然,周阿姨给她指了楼上。
赵永宁对她微微点头,便走了上去。
她推开门时,宜栖正昏昏沉沉的睡着,原本宜栖刚回来时赵永宁就该来见她,只是那天宜栖太累了,一时间没有见到。
随后又发生了阮灼华去世的事,席氏总部的账面又出了那么大的问题,赵永宁从洪助理口中听来了这些事后,也轻易不敢来看望二人。
这会儿席谨忱已经离开了,赵咏宁正好得了机会跑过来看望宜栖。
她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宜栖了,上次见面是在她的婚礼上,记得那会儿宜栖的肚子就已经格外大了,没想到这会儿看到宜栖的肚子,竟然让赵永宁觉得有些瞠目结舌。
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眼睛在宜栖的身上瞟来瞟去。
虽然她还睡着,身上还盖着一床被子,但赵永宁还是能清晰的看到她的肚子轮廓。
两个孩子揣进,去就像是鼓起了一个气球一般。
可是这气球偏偏是有重量的,光是打眼一看,赵永宁便知道宜栖有多辛苦。
她见到宜栖在睡梦中有些流汗,便去洗手间替她拿了湿毛巾要过来为她擦脸。
谁知一走进,她竟然发现宜栖的额头上满是冷汗。
她皱紧了眉头,忍不住去拍了拍宜栖的脸,“夫人,您怎么了?”
随着赵永宁这一句问话,宜栖户人梦呓了起来,她口中喃喃着,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赵永宁凑近过去一听,才发现她在叫阮灼华的名字。
他起这阮灼华,赵永宁也不禁觉得心头一阵发酸。
她还那么年轻,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走上了如今的位置,只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受生活,就经历了这样的事。
第656章 尸检
现在他一命呜呼,而且听洪助理说他的父母还在争夺家产,如果是他在天有灵,知道了这些事该有多寒心呢?
她温柔地替宜栖擦掉了头上的冷汗,谁知睡梦中的宜栖像是被魇住了一般,不断地说着梦话。
赵永宁感觉到了一丝担忧,她连忙去晃了晃宜栖的肩膀,“夫人,醒醒!”
随着赵永宁的这一声召唤,宜栖骤然睁开了眼睛。
她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那梦里的情景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在睡梦之中见到了阮灼华。
她惊喜的想过去抓住阮灼华的手,告诉他不要闹了,赶紧回来。
可谁知她刚冲上前去,睡梦中那一直背对着她的人便转过了头来,只见他眼眶空荡荡的,口鼻里满是黑血,还咧着嘴对着宜栖凄惨的笑着。
“姐姐,我死的冤枉啊!”
随着睡梦中阮灼华的那一声哀嚎,他的声音和赵永宁所说出来的融为了一体。
宜栖骤然睁开了眼,混乱了好久之后才意识到这原来是一场梦境。
她偏过头来看一下满脸担忧。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赵永宁。
“原来是你呀。”宜栖这才回过神来,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刚刚的梦境真实得令人觉得可怕,可那些事不正是发生在他们身边的嘛。
无论她再怎么思念,再怎么后悔当初自己没有留意到阮灼华的异样也于事无补,他的灵魂却早已不知飞向何处。
而在龙城那边,阮灼华的尸身还在接受法医们的检验。
让法医细细的给阮灼华做尸检的是他的父母,他们想从他的身上挖出些别的线索来,这样他们才有机会去。起诉那两个歹徒,然后让他们进行巨额赔款。
他父母二人的表现已经让大家都瞠目结舌,然而更过分的是往往都还在后面。
他的父母知道阮灼华的房贷还没有还完,之后当即便转变了口风。
他们想将这套房子转手卖出去。然后通过现金的方式拿到这一笔钱,只可惜规定终究是规定。他的父母很难拿到这一份钱。
所以他们才剑走偏锋,把已经收进了磋磨的儿子又重新送到法医手中,逼着那些人为自己的儿子解剖。
他人已经生死,却要经历如此的折磨,全身上下都被拿一把手术刀给剖开。
这是何其残忍的一件事,但是这些是落在了阮灼华的父母眼里。却是天大的喜事。
他们甚至还会怪罪一下阮灼华这些年为什么不再更努力的挣一些钱来。
这些事宜栖全都是从席谨忱的口中听来的,可即便只是听闻,并没有目睹,她还是觉得陈木结舌。
这世间真的会有如此狠心的人吗?
可是见过了太多,宜栖才知道这确确实实的就是真相。
并且,或许有很多事都是席谨忱刻意美化过才告知给她的,往往不能说出口的,才是最黑暗,最令人作呕的。
她撑着手臂坐起身来,“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赵永宁扶着宜栖,让她靠在床头。
“先生叫我来陪您的,这几天您兴致应该不高,我也不好意思来吵您,今天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死了个人命,我能好到哪里去?”宜栖气声叹息,“只是现在有了这两个孩子,也不能老是为了他人的事操心。”
赵永宁赞同的点了点头,她最喜欢看到宜栖这样了,很多东西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宜栖何必操心这些身外之事?如果她真的觉得有问题,那么只需要招交给周警官,让他来处理就好了。
原本这些事就应该是由周警官他们来调查的,他们这些人抛去一身光环,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百姓。
既然都是百姓了,何必用如此操劳呢?
“和洪助理出去度蜜月开心吗?”
提起这事,赵永宁便有些不好意思,她和洪助理日日都在一起,其实这个蜜月度不度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只是两个人在一起,换了另外一个地方罢了。
倒和往常一样,都是黏在一起,恨不得两个人变成一个人。
而这次托宜栖和席谨忱的福,他们足足度了两个月的假,算是对感情的进一步升温,两个人在一起,更加是对着对方温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