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严这个样子,和一个患了阿兹海默症,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有什么区别?
许严听到李承哲说话便抬起了头,他面容呆滞的愣了一秒钟,忽然又笑嘻嘻的扑上来抱住李承哲的大腿,意图把口水蹭在李承哲的西裤上。
“嘿嘿嘿,大哥哥,吃糖吗?嘿嘿嘿……”许严一边傻笑,一边用自己脏兮兮的手去抓一边的糖盒。
李承哲下意识的向后一躲,甩开了许严的手。
“他……疯了?”
席谨忱摇了摇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许严。
“一个能清醒的安排如何杀人的凶手,怎么可能会因为被关了几天就疯了呢?”席谨忱冷笑一声,“而且我的医生也来检查过了,他很正常。”
李承哲震惊的看着几乎活在垃圾堆里的许严,“装疯啊?”
席谨忱挑了挑眉,“你说呢?”
他抬起脚,轻轻踢开了许严手边的糖果盒子,许严见状便立刻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
“阿行每天都派人来打扫房间,吃食也是定点来送。可是这个在返程Z市的飞机上还是很清醒的许严,进了这间房子就疯了。”席谨忱淡淡的说道,“一开始每天阿行都会派人按早中午三次来送饭,可是他吵着嚷着要零食,不给就吃绿植,啃桌角,还试图吃掉床单布料,甚至还把排泄物弄得满屋子都是。”
李承哲总算是知道那股酸臭味是从何而来了,他捂住嘴,露出了恶心的神情。
“你别说了……别说了……”
显然席谨忱真的有派人每天都来打扫,否则这屋子里一定会变成垃圾场。可再干净的屋子也抵不过一个“装疯卖傻”的人刻意去弄乱,即便席谨忱除了联系外界以外事事都顺着他,可许严还是日复一日的为所欲为。
他是在挑战席谨忱,等待他忍无可忍,把他送回许家的那一天。
这点倒是和沈慕雪的所作所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们这类人为了得到家族的认可,真的会无所不用其极。
但席谨忱却认为许严并不单单是为了回到许家这么简单,他的身上似乎还帮着阴谋。
席谨忱蹲下身,随手抓了个苹果掷向许严。
“接着。”
许严接过苹果,喜笑颜开的送到嘴边啃了一大口,口水和苹果渣顺着许严的嘴角一同流了下来,可他却毫无在意一般,傻兮兮的吃着。
李承哲皱了皱眉,“不会是真疯了吧……”
席谨忱含着冷冽的笑意看着许严,“许严,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好好交代的话,我很快就会放你出去。”
许严一边傻笑着,一边扯开一个零食袋子,大口大口的向嘴里塞着薯片,直到嘴巴快被撑爆了,他才开始缓慢的嚼着。
李承哲不忍直视的别过头,“他不会承认的。”
席谨忱冷笑一声,他站起身来,用手帕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指尖。
“戏能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厉害。”席谨忱甩手丢下手帕,淡淡的说道,“许严,你就不怕外面真的没有人救你了吗?”
许严不为所动,继续向嘴里塞着东西。
“走吧。”席谨忱斜睨了许严一眼,转身就走。
李承哲连忙跟上,临出门前,他又忍不住转头看了许严一眼。
可这次李承哲却看到许严的肩膀在抖,他一边毫无知觉一般的向嘴里塞着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一边缓缓转过头来。
许严哭了。
李承哲愣住了,他这么是在做戏?就为了那个不要他的许家,做了这么多孽,还要把自己变成一个疯子吗?
第372章 保险公司
李承哲加快了脚步,追上了前面的席谨忱。
“我表弟……许严在装疯。”
“我当然知道。”席谨忱目不斜视,抬起手按下了电梯按钮。他下意识的转了转无名指上的婚戒,“回头你找个机会告诉许家,许严已经疯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李承哲疑惑的转过头,“为什么?”
席谨忱忽然神秘一笑,“你说呢?”
二人在小区门口分了手,一直远远跟着的洪助理见李承哲走远,立刻开车应了上来。
他降下车窗叫了一声席谨忱,“先生,我们可以走了。”
席谨忱微微颔首,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去……宜家老宅吧。”
宜震天还不知道宜栖去了西北的事,只一心筹备着宜莹莹的婚事。
席谨忱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满屋子的喜气。他有些懊恼的扶了扶额,当初和宜栖补办了一半的婚礼,最后还是被沈苗苗给搅黄了。
他正了正色,宜震天还不知道宜栖的腿坏了的事,不能让他看出端倪来。
席谨忱推开门走了进去,正在指挥佣人们帮忙布置的宜震天转过头,惊喜的叫了一声。
“阿忱?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说一声?栖栖呢?”
“她在外地拍戏呢,她托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席谨忱不动声色的掩盖了过去。
宜震天也并没有觉得奇怪,每每宜栖在外拍戏就经常会失联,宜震天已经习惯了。
“这孩子,总是这么要强。”宜震天嗔怪的嘀咕了一句,“阿忱,你可要管管她,外面这么乱,还是别到处乱跑了。”
席谨忱笑着点了点头,“秦朗呢?”
“在楼上陪莹莹。”宜震天转过身,对二楼的方向叫了一声,“阿朗,阿忱来了。”
秦朗应了一声,便匆匆跑下楼来。
“总裁,你们从西北……”
“咳。”席谨忱轻咳一声,用眼神示意秦朗闭嘴。
秦朗这才想起宜震天还不知道宜栖的事,连上次他去大西北抓许严也是找理由搪塞了过去。
他连忙闭嘴,快步走了上去,“总裁是要问龙城那边的生意的事吧?”
秦楮墨微微点头,“爷爷,我要带秦朗出去一下,处理一下龙城分公司的事,很快就回来。”
“好,年轻人工作要紧,快去吧。”宜震天连忙点头,挥挥手示意他们自便。
二人出门便上了车,去的却不是宜氏总部,而是宜氏的公司。
“宜氏从前一直做药品生意,在柳婉婉事件后才转行做金融,这一年多以来可以说是顺风顺水。”秦朗向席谨忱汇报着,“可是在您的吩咐下细查以后才发现,宜氏旗下的一个金融产品出了问题。”
“什么产品?”
秦朗转过头来看向席谨忱,“基金。”
席谨行代为管理宜氏以后,仿照席氏的经营模式,旗下有大部分的跨国银行,这些银行与席谨行在海外的房地产公司长久合作,达成了一个稳定的关系。
同时,也代表着宜席两家的交好。
可是基金又是怎么回事?席谨忱不记得宜氏涉足过这一领域。
“是上半年时,谨行先生跟随着总部一起做的。”秦朗看出了席谨忱的疑问,连忙解释道。
席谨忱这才隐约回忆起了点什么,那时候他们刚从龙城回来,一切都还没有稳定,席谨忱忙于和梁亦禾谈合作,宜栖又在云南拍戏,很多事都由席谨行做决定。
他记得那时候席谨行问过他,但席谨忱忙于稳定席氏,仓促同意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过问。
“基金能有什么问题?”席谨忱问道。
“大部分基金并没有出现问题,出问题的是保险。”
席谨忱的眉头骤然蹙起,保险基金出现问题,那么大部分都与人命有关。
杀妻骗保,杀子骗保的事了不少,难道真的是这样?
“是交通事故。”秦朗解释道。
从上半年宜氏旗下的保险公司试运行以来,推出了大量保险类型,其中最火热的便是交通事故险。
有着席氏的帮衬,新保险公司火爆又有极大力度的优惠,某一类保险购买人数增多也是情理之中。
但不合理的事却发生在保险生效以后。
仅仅半年,购买了保险后出现事故的车辆占了一半有余,这其中还有一半发生的是重大事故。
说白了,就是车毁人亡。
一开始席谨行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直到宜栖让他留意宜氏内部,他才发现子公司出了问题。
表面上宜氏现在顺风顺水,一切都很顺利,可如果这样的情况再持续一年,宜氏总部恐怕会被一个小小的子公司掏空了。
问题很明显,就是有人刻意在制造事故。
而最后席谨行却只能认栽,因为事故并不是他能控制的,政策是他推的,优惠是他给的,席谨行最终只会认为是自己的思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