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宜栖就要掀开被子下床。席谨忱连忙拦住了她，“你别动。”
他抱着笔记本电脑走了过来，“你看这个。”
席谨忱在屏幕上指了一下，宜栖仔细的看了看，却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不就是当时黎安安拍到的，林媛儿……啊不，应该是沈苗苗，这不是她从道具室里走出来的视频吗？”
“是，但也不是。”席谨忱摇了摇头，“你继续向下看。”
宜栖听了席谨忱的话，认认真真的看了下去。过了两三秒，原本平稳的视角忽然迅速了闪动了一下，接着屏幕就黑了。
然而事情还在继续播放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
“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哦……我……我闲着无聊，就四处逛逛。”这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闲逛什么？快走！”男人的话语间有些极其不耐烦的一位，接着屏幕突然亮了，一双男人的腿显露了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一只手，正提着一套女人的衣服。
接着视频就戛然而止，席谨忱按下了暂停键，转过头来看向宜栖。
“后面这一段应该是黎安安发现有人来就迅速藏起了手机，只是我们以前的目标都在林媛儿身上，从来没有注意到过这一段。”
宜栖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我们从一开始就被混淆了视听……放慢一下看看吧。”
席谨忱按照宜栖的话给视频降了速，但显然黎安安当时很慌，根本没有拍到男人的脸。
“再看一看当时的监控录像吧。”宜栖叹了口气。
宜栖出事故那天，片场所有的监控都“莫名”失灵了，只留下了化妆间的两个摄像头拍下的零星片段。
一个正对大门，就是拍下了“换衣服”那一幕的。还有一个是在化妆间角落，能拍到室内的大部分细节。
“这是我。”宜栖指了指电脑屏幕，“我那时应该是和女二号对过了戏，正在回来化妆。”
然而就在不足一个小时候，宜栖就受了伤，险些被割破了喉管。
“停！”宜栖忽然叫了停，“我突然发现了问题！”
“什么？”席谨忱转过头。
“或许我们又错了。”宜栖急切的说道，“梁亦禾说过，有一眼她看到林媛儿、杨沫和经纪人走在一起，黎安安也说杨沫现在的经纪人就是林媛儿曾经的那位！”
席谨忱定定的看着她，“所以问题不在于杨沫，而是出在了经纪人身上。”
宜栖忙不迭的点头，“把两个监控视频调到同一时间，同屏播放。”
席谨忱依着宜栖的话照做了，果然，视频里在经纪人叫走了林媛儿后，正面视角就出现了疑似“换衣服”那一幕，而不久以后，正侧面的视角都拍到了那个经纪人拎着一袋子衣服匆匆离开的身影。
“就是他。”席谨忱说道，“鞋的款式，和口袋里衣服的颜色和黎安安拍的视频里是一样的。”
如果黎安安没有意外拍下视频，任何人都不会发现这些可疑的细节。
“而且时间顺序是对的。”宜栖斩钉截铁的说道，“一个去在道具上做手脚，一个去放风。”
而那个经纪人就是意外发现了黎安安，才匆匆上前质问的。根据林媛儿生前的叙述，跑去换道具的是沈苗苗，这一期间林媛儿躲到了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细节一直被他们忽略了。
沈苗苗为什么要穿林媛儿的限量款衣服，她不知道这很容易被发现吗？就算她不在意，难道林媛儿不怕被人发现吗？还是说有人故意迷惑了林媛儿，让她放下了戒心。
如今细细想来，两年前林媛儿的所作所为像是要“故意”让人发现一样。或者说，是有人设计她，让人发现。
“那个经纪人很可疑！”宜栖大惊失色，“可是林媛儿死了，死无对证啊！”
“不。”席谨忱却摇了摇头，“有一个人一直被我们忽略了，但我认为，他或许还知道内情。”
“谁？”
席谨忱转过头来，定定的看向宜栖。
“刘导演。”
第331章 破产
要找刘导演，首先就要回Z市。林媛儿事件过后，刘导演的公司也随之破产，现在正痛定思痛，蜗居在Z市做网红生意。
席谨忱皱着眉思量了一番，忽然转过头来看向宜栖。
“我们回Z市吧。”
宜栖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洛落在剧组搅了一通“浑水”，后面的戏份一时半会儿的铁定是拍不成了，先回Z市也好，宜栖也能好好养伤。
二人一拍即合，席谨忱迅速让洪助理定了四张机票，二人连同李承哲、洛落一起赶回了Z市。
这些事不宜耽搁，四人下了飞机，马不停蹄的就要赶往刘导演的小公司。
宜栖行动不便，便坐了轮椅，她刚走出机场就感觉到了Z市骤降的气温，当即就打了个寒颤。
席谨忱立刻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了宜栖身上，“不然你还是先回小别墅吧？或者回爷爷那里。”
“不了，我还是一起吧。”宜栖摇了摇头，“事情已经牵扯到了已经去世的沈苗苗和林媛儿，恐怕你们不是当事人也很难问的清楚，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话音刚落，宜栖忽然蹙起了眉头，电光火石间，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宜栖扯住了席谨忱的手，“我想去见一下姜成。”
“姜成？”席谨忱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去见他？”
“既然林媛儿生前说是沈苗苗偷换了道具，那么那个经纪人手里拎着的恐怕就是沈苗苗的衣服，我想我应该去找找。”宜栖定定的说道，“沈苗苗是姜成负责下葬的，或许那些衣服还在。”
席谨忱思量了一番，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不如我陪你一起吧？”
“你还是先去刘导演那边吧。”宜栖转过头望向洛落，“让洛落陪我一起。”
四人兵分两路，两个男人匆匆赶往刘导演的传媒公司，而宜栖和洛落则是迅速联系到了姜成。
直到三人走进墓园，姜成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已经去世了一年多的人，竟然还会牵扯到如今的阴谋。
他带着两个女人在墓园里七拐八拐，终于在靠近角落里的一个地方找到了沈苗苗的墓碑。
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墓碑上满是灰尘，周围也都是落叶。
“我把她的葬礼办好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我无法面对她……”姜成叹了口气，“沈苗苗的骨灰被送回了老家，是我母亲去办的。这里的是一个衣冠冢，沈苗苗生前说她想永远留在Z市，所以我在这里也简单的为她置办了一个墓穴。”
宜栖抬起头，看向了那个矮小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女人的样貌清纯依旧，或许路过的人也会叹息，为什么这么美好的一个人会早早离开人世。
当然，那是在他们不了解沈苗苗此人的时候。
宜栖叹息一声，她转过头来看向洛落，“你应该也认识她吧？”
洛落点了点头，“认识，但不熟。”
其实哪里是不熟，当年她和宜栖的恩怨闹得满城风雨，只要是知道这两个人名字的人，就一定会知道那些往事。
最后以这种方式闻名于世，也不知是不是沈苗苗当初所想。
“开墓吧。”
姜成叫来了两个人，把衣冠冢的墓穴上封死的盖子翘了开来。里面正如姜成所说，放的都是一些沈苗苗生前喜欢的衣服，还有一些小物件。
姜成把那些衣服尽数取了出来，他看着手里的东西苦笑一声，“你可别怪我，你生前做的孽，死后还有牵扯到旁人，我也没办法。”
宜栖叹了口气，她也不想纠结死人的罪过，可偏偏死去的人也能左右着她的命运。
“拿来吧。”
沈苗苗生前的衣服放在地下久了，潮湿的几乎能拧出水来，有的边边角角已经有了霉烂的痕迹。宜栖扫了眼四周，或许是因为地处偏僻的缘故吧，不过她知道，姜成已经尽力了。
她在那一堆衣服里翻找了一遍，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了两件和视频里一样颜色的衣服。
宜栖微微蹙起了眉头，“两件……也不知道是哪件……”
姜成走上前来，低着头指了指其中一件。
“这个。”
“你知道？”宜栖疑惑的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