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冀凌辰一脸懵逼的把冀繁星领出来时,还满脸苦大仇深的抱怨道:“不是,弟弟你也不行啊,你怎么还能跟人家的哥哥打起来了呢,不行就忍忍呗,怎么这么冲动呢?不过,那个女孩还真是挺漂亮的。”
冀繁星懒得解释转身就走,还阴着脸说:“今晚我不回家了。”
当他再回到酒店时,前台的小姐姐对着站在电梯前的他诶了一声。
冀繁星回过头,面无表情的问:“不在上边吗?”
小姐姐摇了摇头。
“她说过不让我上去吗?”
小姐姐又摇了摇头。
然后冀繁星点了点头,“嗯,姐姐你没看到我。”
小姐姐:“……”
当冀繁星再次从电梯中走出来时,看向这个熟悉的门愣了会儿神,便转身背靠在了门上,指尖轻轻的敲了两下问道:“睡了吗?”
里面没有回音。
他长呼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又低声的笑了,他似是委屈的说:“借你的跌打损伤膏用用呗?”
里面仍旧半天没有声响,可忽而——门开了。
他余光扫过夏晰否,侧个身便径直的走了进去,随手就脱掉羽绒服,里面便只剩下一件很薄的黑色套头针织衫,颀长的脖颈露出,上面还残留着因为天气太冷,而冻出来的余红。他撸起袖子,把手臂递了过去,仍旧是像受了委屈似的说:“这里。”
夏晰否把药膏扔给他,又坐到桌子前继续看书。
“拜托。”冀繁星坐在床上说:“帮个忙,两只胳膊都疼,有点抬不起来。”
夏晰否发现,自己很是受不了他这副委委屈屈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到他的身边。
“为什么打架?”她刚把药膏涂在手心,就被冀繁星抱住了腰,且还听见他用更加的委屈极了的声音说:“她抱我了。”
“……”夏晰否有点语噎,毕竟两个人都来酒店了,抱一下也不至于打人啊?
那?应该是被揍了吧?可是想想,那个男人脸上的伤也挺重的。
“那个人是谁?”她问。
“她哥。”冀繁星搂的更紧了些,问道:“你要替我报仇吗?”
哦。是亲哥看不下去这个人和自己的妹妹出来开房,所以当场暴躁,夏晰否捋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她说:“我跟你又不熟,为什么要替你报仇?”
他的手猛的就拖住了夏晰否的后脑,稍稍用力,她就被带的俯下了身,冀繁星顺势就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问道:“现在熟了吗?”
夏晰否的眼中划过一抹惊愣,手撑在了他的肩上,与他四目相对时,冀繁星的眸中掩下了一抹饿狼捕食的情绪,他哑着声音说:“你还不熟悉哪儿?还想熟悉哪儿?我都可以让你熟悉熟悉,要不要熟悉过后,再聊?”
夏晰否像看神经病似的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说话,直起身,走去卫生间。
冀繁星就在屋子里安静的等了十多分钟,夏晰否才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她直接就走到自己的床上躺下,然后蒙上被子说:“走,记得关门,留下,你就安静点儿。我脾气不好,再有一次,保证不了你和王子昂谁更惨。”
冀繁星愣愣的看着已经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人,忽而就笑了。
走?——就算了。
安静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他拉上被子,也躺了下去,虽然两个人之间有着那么令人讨厌的一段距离,但是,至少现在是见到了。
他的手机忽然亮起。
浩然正气:天神,睡了吗?
繁星之夏:还没。
浩然正气:明天有空没?
繁星之夏:没有。
浩然正气:出来聚聚,心里有点堵。
繁星之夏:好。
浩然正气:靠!我感觉你今天脾气好像格外的好啊?这半个多月都没看见你笑过了。
冀繁星看向对面的那个人,哑声的笑了下:嗯。
成浩:【裂开.jpg】什么情况?
冀繁星:【微笑.jig】
成浩:【吓傻.jpg】天神,有病得治。
冀繁星:滚。
成浩:【狗腿】好嘞~
第二天,当夏晰否醒来时,看见冀繁星还愣了愣神,冬天六点左右,天才蒙蒙亮,她想到了他会在这里睡,却没想到他还起的这么早。
其实他是整宿都没睡,翻来覆去,什么都没干却异常的兴奋,也差不多都有半个月没见了吧,可再次遇见,不仅看见人了,还睡在了同一屋檐下,还是这个房间,从这里分开又从这里遇见,仿佛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他已经叫好早餐,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等她醒来。
和夏晰否一起住的那么几天,他就发现了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儿,就是夏晰否除了起床气大外,而且起床也是相当的费劲。
每次早上都会迷迷糊糊的在床上坐上好久,才不情不愿睡眼惺忪的懒懒散散的走了下来。
今天也同样,他看着夏晰否六点左右就醒了,可走下床后已经七点了。他懒懒散散的坐在沙发上,默默的欣赏着人家迷迷糊糊的样子,也没去打扰,他就只是手撑着额头,淡淡的扬起嘴角。
而昨天自己太激动,竟是今天才注意到她身上睡衣的样子。
果然都是长袖子长裤子的,但是是奶白色的,白色的睡衣趁的那个小迷糊漏在外面的冷白皮肤就更白了。
夏晰否站起来,非常铁汉的挽起袖子皱起眉头,向着卫生间走去。刷牙洗脸还得精神上好一会儿后,才看到那桌子上的早餐。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买的,还都挺温的。
她喝了碗粥然后又吃了两个包子后,便随意的从兜里掏出了五十块钱扔了过去。
先吃再估价,顺序不能错。
可下一秒钱又被扔了过来,一打,没错,是一打。
这厚度,怎么也得小一万吧?
冀繁星懒散的往身后的沙发上靠去,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总是被女生给钱,我还真是有点没面子,毕竟,这一次,是我睡你”他笑了下,“咳,这的。”
说话大喘气不好。
夏晰否瞪了他一眼,抽出两张,其余的又给扔了回去。
冀繁星抿唇低低的笑着,指了指那摞钱说:“以后这玩意儿,我是不是得经常的备着?商量一下,咱们改成微信转账行不行?”
夏晰否瞥了眼门口的位置,声音淡淡:“我要换衣服。”
冀繁星什么也没说,轻车熟路的走出去又关上门。
这关系算是缓和了吧,他倚在门外不自觉的勾着嘴角,笑意又从嘴角溢满眼底。
当房门再次打开时,夏晰否已经穿好羽绒服,单间背着书包准备要出去了。
“干什么去?”他有点意外。
今天要到医院复查。
她看向电梯门说:“别跟着我,离我远一点。”
天天离你远一点,离你远一点,冀繁星多少有些无奈。不过,远一点就远一点吧,至少知道现在她住哪儿了,不把她吓跑就行。
冀繁星进屋也穿上自己的外套说:“那我也走了,今天——”晚上,我还,可以,来吗?
他咳了咳换了句话说:“谢谢啊,收留我一个晚上。”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把人吓跑,不能把人吓跑,不能得寸进尺,冀繁星你得忍住,他又依依不舍的看着夏晰否打声招呼:“那我先走了啊。”可他心里却是想着,夏晰否你挽留一下,挽留一下我就不走了。
可夏晰否倚靠在门边什么话都没说,目光懒懒散散的瞥向窗外,等着他——滚。
冀繁星余光看了她一眼一眼又一眼,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那我真走了啊,一,一起下楼吗?”
“你先。”她向着电梯那边抬了下眼皮。
冀繁星又看了看她,不情不愿的等到电梯的门都关上了,某些人都没再看他一眼。
她又回到了屋里,在落地窗前看着冀繁星走远了,她才再次转身,摁了电梯走了出去。
冀子凝拿着她的检查结果皱着眉头问:“你现在住在哪儿?还是自己吗?”
夏晰否笑了下说:“嗯,学校附近。”
冀子凝再次强调:“病情恶化的很快,你身边没人不行,不然,你还是住院吧。”
夏晰否看瞥向窗外,没有几天就过年了。她从小到大都没过过什么节日,每天的感觉都是一样的,自己在哪里也都一样,无论是酒店还是医院。可,也许是快到生命的尽头了,总有些事情是想纵容自己一次的。她笑着再次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