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挡了下电梯门,立刻也跟了进去,可当两个人都并肩站在房间门口时,冀繁星此时才忽觉脸颊上一阵燥热。
夏晰否也没说话,只是依然手插在兜里,把头埋在领口中等着他开门。
她现在其实非常的疲惫,不愿意说话也懒得说。就这样静静的站在他的旁边,死死的盯着僵在门前差不多能有半分钟的手。
当她听到嘀的一声响时,便抬腿踹了一脚,然后从冀繁星的旁边侧身走了过去。
门被踹开的力度有点大,回弹的时候,差点拍在冀繁星的脸上,他皱了皱眉,轻推了下然后带上房门便又愣在了原地。
然后?
然后呢?
火急火燎的把人给拽了过来开了个房,然后自己要干嘛?
他看着夏晰否更加自暴自弃的把外衣脱掉就钻进了被子里——
睡觉?
可——
这么,睡觉,不、舒、服!
他回头轻呼了口气,坐到了另外的那张床上,静静的又看了会儿,才解释道:“我就是想,就是想找个安静不冷的地方,问问,问问你什么叫除了出生年份和性别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第55章 不需要奴才伺候
冀繁星又等了会儿,睡着了?睡着了吧。与其和不愿意被搭理比起来,他更希望她是睡着了。
“没法解释。”
冀繁星又愣了愣,这是……说话了?果然,还是不太愿意搭理自己。
他哦了一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生日?”
冀繁星又等了半天,才听到有些人嗓子开始发哑的说:“不知道。”
嗓子哑了?
严重了!
冀繁星还愣着,又听某些人还补充了一句:“真不知道,都是胡乱编的,名字也是,我很小的时候,我们那个地方上户口没有那么严格,婆婆就随便给我编的。”
嗓子真哑啊!
婆婆又是谁?
“还有要问的吗?没有我就睡了。”
“吃药。”冀繁星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回道:“等下再睡,饭一会儿就送过来,吃完饭再睡。”
“不吃了。”夏晰否坐了起来直接下床说:“吃药吧。”
她手刚碰到书包准备自己把药拿出来,就又被冀繁星掐住了手腕。
夏晰否目光凉凉又有些神色恹恹:“……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现在都有些虚,听起来就感觉有气无力的,这无精打采大病的模样……冀繁星默默的把某只躁动的小兽压了下去说:“你躺好,我拿给你。”
夏晰否手扬了下,便甩开了冀繁星抓住她的那只手后,冷声的说道:“用不着,谢谢。”
“你还在生我气?”冀繁星有些着急。
夏晰否翻着药盒子的手微顿,无奈的笑着看着他说:“我现在很没力气,你没生过病吗?麻烦尽量少跟我说话行不行?让我安静一会儿。”
冀繁星再次愣了下,随后便拿过她手中的药说:“你歇着我来。”
夏晰否叹了口气,便靠在了床头上等着。
“躺着。”冀繁星一边倒水一边看着她说。
“躺着怎么吃药?”夏晰否觉得这可真是个少爷,不但没生过病,可能是连病人都没见过吧。
其实是冀繁星被照顾的太好了,父母都是大夫,很懂得养生和饮食营养,自己当真是没生过什么病。
门铃响起,冀繁星打开房门,把饭菜拿了进来说:“先吃饭吧。”
夏晰否没吱声,他就赶紧把饭菜摆好,还挺清淡的。
夏晰否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是看了看冀繁星好像要准备端过来喂自己的模样时,她还是不情不愿的站起身,然后走了过去,淡定的端起了桌子上的粥就要豪气的干了的时候——冀繁星抬手便抢了过去,“哪有这么吃饭的,我喂你。菜也是要吃的,不然没营养。”
“我不吃这样的菜。”
“尝一尝。”
夏晰否又看了他一眼,才又无可奈何的坐到了沙发上拿起筷子,轻抿着嘴角盯着眼前的饭菜,胃口不好,真的什么都不想吃,可嘴边就递过来了一勺粥,她垂下眼眸,“……”
她不情不愿的伸过手说:“给我吧,还不至于残废到连饭都吃不了。”
“别逞强。”冀繁星继续着喂粥的动作,“你是不是女生啊,没见过你这种的。”
夏晰否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力气跟他较劲,张口喝了下去说:“所以,我们的生活圈子不一样,我看过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的坚强,反倒是那种娇滴滴的,从未看见过。”
冀繁星抿了下唇,这话他不愿意听,“什么叫做生活圈子不一样?我跟你是一样的。”
夏晰否嘴边勉强的笑了下,问道:“一样吗?我身边可没什么萌系系,全都是恶毒女配怎么上位还有个顶个的都是那种黑心小白莲。”
她用那副病恹恹的目光继续看着冀繁星,声音也似是有气无力懒懒散散的说:“为了自己上位,自己捅自己两刀子都不成问题。”
她一边吃着冀繁星递过来的菜一边哼笑道:“你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我身边全是。想要活的舒心一点,那就要比一比谁的心更狠,谁下手更快,谁更加的不要命,还有谁的血,流的更多且还没有死掉的,那么谁就是赢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像喝多了似的,笑起来仿佛还带了几分痞气和邪魅,话也莫名的比往常多了些,也难得的会跟谁提起她自己过去的只言片语。
她伸出的手指,在冀繁星眼前晃了晃,声音散漫,“像萌系系那种的,在我们那里活不过一分钟。”
随后她就低低的笑了,话语只是浅浅的留在了唇边,“死的能连渣都不剩。”
冀繁星自从喂她吃饭后,全程都没再说一句,一直都是听着她说,而某个人还不自知此刻自己那副病恹恹又极其懒散邪肆的样子,勾的另外一个人已经是荷尔蒙爆棚了。
夏晰否觉得自己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她拄着沙发起身,又冷冷淡淡的丢下一句:“吃饱了,谢谢。”
“这个喝了。”冀繁星也跟着起身说:“姜糖水。”
夏晰否满眼的病恹恹,眯着眸子看了又看,极其不情不愿的接了过来,皱起眉头,吞咽着喝了进去。
“还没吃药呢,”冀繁星看的喉结滚动了下说:“等等再睡。”
他刚要把药袋打开就被身后的人粗鲁的抢了过去。
夏晰否一边自己开着药袋一边低着声音还有点决绝的说:“冀繁星,我不习惯有人对我好,当你长期生活在一个黑暗的环境里,已经习惯久了,可却突然看见一道光,亮起又忽而灭了时,还不如一直闭着眼睛就当是从未看见从未出现,那样的感觉不好受。。”
“谢谢你。”她仰头把药喝下,淡着声音尽是疏离,她说:“可我不需要朋友,就像我不需要光亮一样,我的这双眼睛,也适应了那片黑暗,容不下别的了。”
她脑子乱乱的,完全就不知道自己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的是什么了。
若不是她现在病着,冀繁星还有一丝理智尚存,恐怕他就要提前让她看到禽兽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
他压下心中那翻江倒海的情绪说:“我知道,别想多了,我只是为了杜若欢。”
这个名字现在他提起来都觉得恶心,但自己好像除了这个,似乎又找不到什么更好的理由,他有些懊恼。
“那就更应该离我远一点。”
“知道了。”冀繁星说:“你先睡吧,我以后会离你远一点。”
夏晰否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冀繁星静静的看了会儿已经呼吸均匀很,快就睡着了的那个烧糊涂的人一眼,有些又好气又好笑的低头轻吻了下她的头,然后就坐在她的旁边思绪纷飞的守着。
别人带着女朋友去酒店,经过一个晚上的友好沟通,关系都会更近一个层次,自己怎么就越谈越崩了呢?
看来看去,突然就很心疼,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定是吃了很多的苦吧。
他把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轻微的搭了下,还有些烫。
他起身走到门外。
冀子凝被电话铃声吵醒,看了眼时间半夜十二点多了,“怎么了?”
冀繁星犹豫了一会儿开口:“成浩发烧了,针也打了药也吃了,还是不退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