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夏原本胡乱蹦跳的心,渐渐平息了下来,只脸颊依然滚烫烫的,轻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在部队过年吗?”
姜枫对她“嘿嘿”一笑,从袋子里郑重地翻出那张已经盖章同意的结婚申请表,眼睛里带着隐隐的笑意,满脸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结婚申请批下来了,我们政委很严肃地说了,军人的个人问题,也是政治任务,说我这次回来,要是不把个人问题解决了,就不许回去。”
白纸黑字盖了红章的表格,戴夏是熟悉的,毕竟,那上面的一些资料信息,当时是需要她填写的。
姜枫伸出右手,温柔地抚过戴夏的长发,以和他硬朗的长相和行事风格截然不同的语气,温柔地道:“戴夏,我们过完年就结婚,好不好?我或许不能给你那种每天都能朝夕相处的幸福,但我保证,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最好的日子,好不好?嗯?”
面前的男人,眼神明亮专注而有力量,仿佛真的能将人淹没,戴夏在他的注视下,眼睛渐渐蒙上了泪雾。
从在电话里答应姜枫的求婚,认真填写他邮寄回来的各项表格的时候,她就预感到这一天的临近,而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个神情肃穆的男人,再一次用最是简单质朴的话,向她做着同样质朴无华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的保证,她的脑海里,不由又回响起姨妈跟她说的那番话。
“人这一辈子,就像一个被皮鞭抽晕的陀螺,不知道下一次转到哪里,遇到什么样的人,姜家人一看就是家风正有礼有节的和善人家,小姜就不说了,他们家老太太,待人接物,也是有分寸有原则,和她说话,能让人心里透着光,真正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嫁进这样的人家,姨妈也就放心了。”
那是她从姜枫部队回来不久,姜家人请她和姨妈一家吃饭后,姨妈对她说的。
彼时,娄奶奶拉着姨妈的手向她保证:“我们家当年也是苦死巴活风里雨里过来的,最晓得人情冷暖,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放心,夏夏到了我们家,我们肯定当亲生孩子一样对待,要是阿枫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饶他!”
而林伯母同样慈眉善目的,在席间硬是在她手腕上套了个玉镯,后来更是时不时地就打个电话过来关心她一番,连同事都说,这段时间,她脸上就差没写上“欢喜”两个字了。
戴夏嘴角轻扬,想要给姜枫一个灿烂的笑容,眼泪却簌簌而下,寂静中,她听到自己似包含了无限水汽的声音——
“好~”
第86章 男人的话…… 男人的话,有时候,果……
母胎单身三十多年的姜枫同志, 在某些方面,就像个嗷嗷待哺的羊羔羔,饥饿得很, 戴夏一句糯而不腻的“好”字刚出口,脑壳里头刚刚按压下来的“牛氓”性, 又蠢蠢欲动地冒头了!
一言不合, 又再次把人堵在怀里, 缠缠绵绵地又过了一回“嘴”瘾,正美滋滋爽歪歪着呢, 奈何肚子硬是不争气, “咕嘟咕嘟”地给他闹起了革命,一下子,就把这缱绻旖旎的气氛儿给破坏掉了, 也是不会看眼色得很……
姜枫:“嘿嘿!饿了!”
戴夏这一小锅的米饭两小碟子的菜,她一个人吃自是够够的, 奈何姜大营长从小到大就是个大胃王,这点子东西两人分食,肚里的饿虫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戴夏绯红着脸, 道:“我再去给你做点。”
姜枫屁颠颠跟在她屁股后头, 笑嘻嘻的:“不用再做饭了, 下锅面就行,部队最简便的喂养方法,一锅清水煮沸, 一把面撒下去, 捞起来,加点油盐酱醋一拌,照样吃得香喷喷, 我都习惯了,好养得很,一点不挑食。”
戴夏很听话地点点头:“好!”
大西南的冬天阴晴不定,大概八点时分,一阵风把乌云送到头顶,须臾,暴躁的雨点就像这个晚上姜枫的突然到访一样,噼里啪啦地坠落下来,再顺着窗户缝隙,悄摸摸地钻进房里……
彼时,两人正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新婚小夫妻一样,面对面头碰头的,你笑嘻嘻地给我夹一筷子,我红着脸也礼尚往来也给你夹一筷子,吃嘛嘛香,蜜里调油……
这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让戴夏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怎么下雨了呢!”
不过呢,却让原本就暗戳戳地打定主意,想要赖着住下来的姜枫,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呵呵,哥就说哥来得正是时候,瞧瞧这及时雨,嘿!
姜枫嘿嘿一笑,心口不一地道:“老话都说了,二月天,孩儿脸,没事,下下待会就停了。”
但是,真的是下下就停了吗?
姜枫同志表示,当然不能!
而事实呢,也诚如他所愿。
肚子已经填饱,碗碟也已收归回原位,墙上闹钟的时间,已慢慢走向22点的位置,当然,电视里的声音,依然还在。
而这场毫无征兆的暴雨,依然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偶尔,还会砸下一两个轰隆隆的惊雷,姜枫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第一次在这种糟糕透顶的暴雨天里,生出前所未有的惬意……
老话说得好,“下雨天,留客天”,这场泼天大雨,就像一名优秀的助攻,完美地让姜枫同志,达成了心愿。→_→
戴夏看着姜枫那双亮得像捉妖镜似的眼睛,出于女孩子的矜持和复杂心理,它内心原是拒绝的,可又不能在这样又冷又湿的暴雨天,把人赶出去,而且,这个男人还故意给她来了一出华丽丽的激将法:“这么害怕我留下来,不信任我,嗯?”
最终结果,姜营长赢了!
而且,赢得很彻底。
因为,就在戴夏要给他更换床褥,自己去外婆原来的那间屋子睡时,又被他“镇压”了下来。
*
刚从浴室里出来,只穿着短袖军T恤军短裤,露出宛若牛腱子般的长胳膊长腿的姜大营长,从背后搂住戴夏,倚靠在她肩膀上,在她半干未干的长发上深深嗅了一口,把人家姑娘抱得一个激灵后,又把她的身子扳了过来,深深地看着她,长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害怕什么,我也承认,我心里的确想干坏事,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本来就有亲昵的想头,不是嘛?但我保证,我们结婚前,你不愿意,我就不碰你,嗯?”
戴夏:……
最终,戴夏被他压在她尚未来得及更换的被褥上,密密匝匝地亲得她心旌摇荡后,在好奇、向往与顾忌多重混杂的矛盾心情中,被人卷进了被子里,一个姿势调整后,将身体依然有些僵硬的她,圈在怀里……
“放心,我就是想抱抱你……”
姑娘的腰肢又细又软,似乎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姜枫在心里喟叹一声,惫癞的给她做保证,待她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后,窝在她的耳边,热烘烘的,开始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叽咕他那些撩骚骚的,既出线又未出线的不正经“双关”情话……
当然,刚开始还是在一定线上的,语气里只微微带了几分痞气:“还记得我们团那个二营长吧,就是打篮球时我们营的那个手下败将,输了球不服气,只能在嘴巴上找补,说什么老子是‘癞汉卧花枝老牛吃嫩草’,切,老话都说了,‘男人三十三,太阳刚出山’,老子哪里老了,等到结婚那天,你就知道了,嘿嘿!”
戴夏:……
跟着,开始在痞贱痞贱的边缘作试探:“开坦克听起来威风,其实苦着呢,冬天冷夏天热,大夏天的坦克里,温度能达到60度以上,都能在装甲上煎蛋了,靴子能倒出水来,日常体能训练强度也大,不然,炮弹都扛不起来,还打什么炮,出汗多,加上裤子磨擦,就容易烧裆,就像部队里说的,‘吃了部队的饭,不烂(某某)就烂(某)’,那滋味,啧!”
再次被迫红着脸听了一番某某某“小黄话”的戴夏:……
最后,彻底走上自我放飞的“花花儿”道路:“你之前不是说,你小时候,你爸也爱给你唱歌吗,以后你只要想听,我就唱给你听,好不好?嗯,让我想想,唱点什么好呢:八月十五月儿圆,夜里摸进妹儿的房,叫声哎呀我的幺姑娘……”(注:四川撩骚山歌→_→)
然后,随着这首尖溜溜的,油腔滑调的,让女人听了脸儿红红男人听了想入非非的无语子骚歌在黑暗中哼起,原本还只是口花花的男人,开始变得不老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