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振华:“……”
黄河远停下滑板,转身喊道:“黄振华,我告诉你,若天要灭我,就捅破这天,若地要阻我,就踏平这地!若人容不下我,我就……让他们跪在地上仰望我!”
“什么???”离得太远,黄振华压根没听清他儿子说了什么豪言壮语,“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就不酷啦!”黄河远冲着老爹挥挥手,大声喊道:“我绝不逃避!本王要去找我的朋友!”
黄河远说完,怕老爹追上来,拐了个弯顺着陡坡滑下去。
黄河远的滑板,浮夸而炫酷,滑得越快,轮子发出的光就越闪。春风骀荡的夜晚,黄河远踩着滑板乘风破浪,轮子咕噜噜地划出一道炫目的光。
一切都如此顺滑,直到滑板掠过路边的狗,狗冲着黄河远装逼带光的背影汪汪直叫。
黄河远一如既往地怕狗,回头看狗,却忘了看路,滑板擦过一块小石头,他失去平衡,摔进了路边的绿化带。
灌木厚实,他没有摔痛,拍拍屁股站稳,见老爹和狗都没追来,在星空下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他先用黄振华的手机登上了QQ。QQ消息挺多,顾海宇给他发了99+。
但是没有白云间的消息。黄河远伤心了几秒,才想起来他和白云间没有加QQ,只加了微信。然而微信有一个糟糕的缺点,不同设备的消息不能同步,他必须要拿到原来的手机才能知道白云间有没有想他。不过,可以等回学校问问白云间,要是没有好好关心他,哼,非要批评他一通不可!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黄河远给顾海宇发了一条消息,“本王要归来了!”
过了几分钟,顾海宇直接给他打了电话。
“黄桑!你总算是有动静了,”顾海宇说,“你jiojio怎么样?”
黄河远激动地说,“我脚早好了,是我爸藏着我手机,我两个月没玩手机了!你们呢?”
“啊……”顾海宇笑问,“你最先想听谁的?”
“……就,白云间吧。”黄河远咳了一声,加了一句,“因为我没收到他消息。而且你不是说,他想我想得变态了吗?”
“是变态了……”顾海宇说,“他现在就像爱穿女装的你。”
“哈???”黄河远大惑不解,“他整容成我的样子了?卧槽,不会吧?!”
“那倒没有,期中考试刚考完,你猜年级第一名是谁?”“首先,排除你。”
“……嘿,你欠不欠呐?”
黄河远哈哈大笑,“俞飞?总不能是白云间吧?”
“白大佬!”顾海宇说,“艹,第一次月考,他年级第八,震惊全班!”
“大家以为是他寒假刻苦学习了,有些人觉得是他运气好,没怎么当回事,毕竟偶尔考好很正常。”
“结果这一次,卧槽!你猜大佬第几?”
黄河远催他,“别卖关子,快说!”
“白大佬断层第一!他甩第二名八十多分。”顾海宇啧啧称奇,“就有人说他作弊,成绩出来后脚就进办公室了。估计在里面做了几张卷子,回班以后,站在讲台上,你猜他说了什么?”
黄河远想不出来,因为白云间这人好像很不适应成为众人的焦点,如果不是找他说话,白云间只从后门走,绝不踏上讲台一步。
“他说了什么?”
那边咕咚一声,估计是顾海宇喝了一口水,“他问大家,你们看见了什么?”
“有人说白云间,有人说女装大佬,帅哥,有人说寡夫……”
“白云间点了点头,用非常淡定的语气说,不够贴切,你们看见的是一个天才。”
“不要难过,不是你们太弱了,而是我太强了,以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白大佬讲这话时,表情特真诚,特朴实。”
黄河远:“……”
“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顾海宇啧了几声,“他现在简直比你还遭人恨,果然说完,就被一群愤慨的男生抬下来阿鲁巴了。”
黄河远颇为茫然,“阿鲁巴是什么?”
顾海宇嘎吱嘎吱地笑,“等你回来就给你鲁巴鲁巴。这可是至尊级享受啊。”
第94章 奇怪的欢乐男寝
晚上十一点半, 黄河远把男生宿舍楼的大铁门敲得DuangDuang响。其实他可以从旁边花圃翻进去,然而他觉得王者归来必须要堂堂正正地走大门。
就这样, 顶着门卫大爷愤怒的唾沫星子,黄河远踏入了寝室楼,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五楼,推开了507的门。
寝室里回响着细小的鼾声,黄河远看向自己的床位,床板光秃秃的, 走廊的微光照到床板,从木板的缝隙往下,漏到桌面上, 看起来辛酸凄凉。
纳尼, 谁把他的床位搬空了???
黄河远看向雷锦龙的床位, 雷锦龙所有东西都还好好的呢!
big胆!本王还没死,就敢动他东西,简直欺人太甚!黄河远怒发冲冠,用力拍了拍邻床的栏杆,“喂,醒醒!”
那人一个激灵,“黄,黄桑?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问你,我东西呢?”黄河远冷冷说, “谁搬走了?”
“啊……顾大仙和白大佬搬的。”
黄河远:“……?”
那人愤愤地说:“大仙说晦气, 白大佬说我们寝室闻起来有一股不洗脚的味道, 他俩一唱一和地把你东西搬504去了。”
黄河远不喜欢别人碰他东西,但白云间和顾海宇显然是出于好意,黄河远哽住, 不知说什么好,有些生气地去了504。
黄河远对504已经很熟悉了,左边有三张床,分别睡着潘达,顾海宇,以及徐不倦。右边也是三张床,白云间睡在靠门的床铺上,其他两张床是空的。他的床位在白云间旁边,也就是中间的位置。
被子已经铺好了,桌面摆的东西位置分毫不差,黄河远心情转好,仰头打了个哈欠,正准备上床睡觉,整个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大张着嘴巴瞪着靠近阳台的床位。
有半只脚,斜伸出了床板。三年前,就是这张床,有学生从上面摔下来死了。
咕咚。
黄河远咽了一口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不一定,说不定是有人换寝室,睡到这里来的呢?
黄河远定睛一看,发现床上并没有床垫,只有一块床板。如果是人,为什么会睡在床板上……
黄河远头皮发麻,看看顾海宇的床,又扫了扫白云间的床。顾海宇当了那么多年和尚,总是不怕鬼的,相比之下白云间更需要他的保护。
黄河远极其谨慎地爬上白云间的床,还没来得及推他,白云间动了动,突然坐起了身。
白云间戴着黑色的眼罩,眼罩下是精致的鼻子和浅淡的唇。他往上推开眼罩,望着黄河远,眼神中还带着没睡醒似的茫然。
黄河远背后全是冷汗,朝着白云间挤眉弄眼,并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白云间点了点头,慢慢坐起来,突然把侧脸贴在了黄河远脸上,蹭了蹭,极轻极低地说,“远哥,贴贴。”
黄河远瞬间僵住了。白云间,你完全没懂我的眼神,现在是贴贴的时候吗?!
身后转来翻身的声音,黄河远哆哆嗦嗦地用力抱住他,一只眼睛睁一只眼睛闭地看向靠近阳台的床位,那里正缓缓坐起一个壮硕的黑影。
“卧槽卧槽,救命有鬼啊!”黄河远蹬着腿叫起来。
白云间彻底清醒了,终于明白不是在做梦,撩开被子把黄河远裹进被窝,明知故问道:“真的吗?在哪里?”
“在这里~”黑影拿起手机,对着下巴打光,阴森森地鬼叫,“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嗬嗬嗬,嗬嗬!”
那鬼叫是如此熟悉,生生地把黄河远那一颗因为恐惧而冻结的心拱出一把无名火来。
“顾海宇,你有病啊睡床板上,”黄河远捂着心口骂了一声,“等等,你床上明明有人啊?”
话音刚落,顾海宇的床也亮起了一道光,黄河远听见了穆临星低沉的声音,“是我。”
黄河远:“小星星?……纳尼,你怎么在这?”
穆临星:“……说来话长。”
顾海宇笑:“你没来这两个多月,发生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