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微微愤慨,只有现在才会想起来找自己哭诉吗?啧,男人。
“那你朋友呢?”
他想,小杜因为防沉迷得下线,帮不上什么忙可以理解,不是还有另外一位吗?
“说起来我就生气!”李大侠气鼓鼓道,“他居然说什么,做人要遵纪守法!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就这样抛下我没管,自己跑了!对了,正好卫大将军的队伍经过,他居然去报名征兵入伍,也不愿意到地牢里看我一眼,没爱了……”
“……”
然后,一拍两散。他怅然若失地总结道,为自己突然结束的一段友情画下句号,并微微叹了口气。
“都说四海皆兄弟,却不是每个兄弟都能携手白头到老……”
诸葛亮老神在在地喝着蜂蜜水,随意评价道:“像你这样心血来潮到处结交‘兄弟’,本来也没考虑到那么久远的事情吧?还想什么‘与子偕老’……等你走得更远、更久一点,也会忘了我,不知哪天就变成陌路人了。”
李白怔怔地看着他。
的确,诸葛亮说得没错,平心而论,自己的确是个……只顾眼前快活,过于肆意妄为的人。
可他不是。
那如今……他们算是什么关系呢?
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
哪怕想混个露水情缘呢,他突然心里又落寞了几分。
李白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当然,他知道在他们两人的相处之中,本来就不是由自己掌握节奏——只是主动权在他手里而已。
诸葛亮由自己的节奏和目标,自始至终没有偏离他的方向,而他自己……大约只是随性所为吧。
为什么会忍不住想要留下来呢?或许是因为,他在诸葛亮身上看到了他想要的……无比吸引着自己的、闪闪发光的,令他想要去追逐的东西。他还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总有一天他会弄明白的。
但如此一来,他便发现,他们的距离仍然有些遥远。
诸葛亮看着他那毛茸茸的耳朵耷拉下来,没什么力气地抖了两抖,被唤起了摸一摸耳朵安抚他的冲动,便道:“年轻人喜欢出去闯荡,其实也是好事,走过的地方越多,见识的越多……说不定哪一天,就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呢?”
他很清楚,李白和自己是不一样的。
他是纵情山河的飞鸟,是才情四溅的焰火,是狂放不羁的谪仙人。
若要把他束缚在这一方之地,未免太屈才,也太残忍。
李白许久才低声问道:“那,孔明你呢?”
“我?我在等……”诸葛亮想了一会儿,如此说道。他表现得过于安静,不知道是出于足够的底气,还是性子太-安逸,又将心中所想藏得太好,宁愿偏安一隅,守株待兔。
他慢慢地晃着杯子里凝结的蜂蜜:“等那个人找到我。”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这种,似乎很相似又完全不同的碰撞……火花=w=
旅行蛙蛙走得再远还是要回到家里,带上小包裹再启程(?
第64章
诸葛亮敲开了邻居家的门,借一个酒壶。
听说他是要准备行囊,孟浩然还愣了一下。旅行蛙蛙还喜欢喝酒?
总觉得这种感觉有点熟悉……
他一边沉思,一边从仓库里找出一个歪歪扭扭的酒葫芦,也忘记是哪位朋友做客时留下的了,还系了一圈红绳,绑着平安结。
“你看这个行么?就是有点丑。”
诸葛亮打量一下,点点头:“嗯,不要紧,够用就行。”
孟浩然又热情说:“还需要别的不?我仓库还有压箱底的公元前222年葡萄酒——”
“……”游戏里居然还有这种东西吗!
诸葛亮肃然起敬,想象了一下几百年前的酒……真的还能喝么?
“新手那会儿给酒庄老板打工,抓了几个窃贼,从他们身上掉落的。”孟浩然摸了摸下巴,其实自己说着也不太确定,“应该……能喝吧?不然他们留着做什么,当古董拍卖么?”
家里还有不少绳子,是用干草编成的,还有为了做竹筒饭留下来的许多空竹筒。
诸葛亮挑了一个两节长的,用刻刀在竹筒上凿出两个洞,取了一条结实的长绳,穿在上面,用绳结固定住长度,绕一圈再将绳段两头系上。
自从井里住了一只章鱼怪后,他就不从井里打水了,改从河里运水。不过他又嫌挑水太费劲,打算找个时间带阿楚去挖水渠,直接将水引到田地里,再专门辟一条作为饮用水源。
李白看他从角落里搬出一个黑乎乎的瓦罐,用瓢勺舀出来装满竹筒。虽然看着是透明清澈的液体,他却微微感到心慌,战术性后仰,警觉而小心翼翼地问:
“这是……”
“是竹林里摘的露水。”诸葛亮说,“本来是想泡茶喝的,没想到你会回来。”
李白有些受宠若惊:“啊,那也太奢侈了吧。”
诸葛亮莞尔一笑,转而提出:“你上次寄回来的特产我很喜欢,下次多带一点?”
“……梳子?”
“是点心。”他纠正,一脸“梳子?什么梳子”的平静表情。
“嗯,是吧。”李白振作许多,露出笑容,“我也觉得他们的糕点做得很好吃。所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
“你”,这一单音字在舌尖徘徊许久,还是没有吐出来。
做的时候随心所欲,到这时,他反而有些说不出口,吞吞吐吐半天,只敢偷偷抬眼,用余光去观察诸葛亮的反应。
然而诸葛亮没什么反应,神色正常,低头整理着包裹。
他最近比较熟练的成品是竹筒饭,保温期很短,需要现做,就不考虑了,煮了一小锅茶叶蛋,打包装进食盒里,再给他塞了两个鹅蛋。
李白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拿着酒葫芦出去又回来,不知道灌了什么进去,沉甸甸地往李白的胳膊上压过来。
“拿着。”
“……多谢。”
李白欲言又止。他出门从来不做准备,诸葛亮还精心给自己准备了行囊,他是不是可以当做……那个……
哐当——
阿楚又大步推开门走了进来:“饿死了,晚饭准备好没?”
风刮得门框呼呼作响,间歇传来几声大鹅与邻居家狗对叫的声音。相比之下,屋内就太-安静了,两人同时回头看向他。
阿楚脚步一顿,紧跟着眉毛便扬了起来:“是你?”
他果然没看错,诸葛亮屋里确实藏了个男人。
现在,他终于看清了“姘头”的真面目,错愕之余,还有些嗤之以鼻。
原来是个小白脸……切,就这?
战斗力高又怎么样,脆得要命的吟游诗人,他一拳可以放倒七八个。
“……”
诸葛亮看着他明显不善的眼神,略感无措,下意识瞥了一眼李白。
他倒是很镇定,像是已经忘记早起时被撞破的尴尬与狼狈,只看了阿楚一眼便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往身上背酒葫芦和行囊。
葫芦挺重的,也许是他新酿的酒。李白想道,转过身来。
“那我——”他踌躇满志地,放慢了声音。
“解咒任务做得怎么样了?”诸葛亮冷不丁问了一句。
李白晃了晃神道:“快了,还差三分之一,我再往东边走一趟,就能收集齐她想要的素材了。”
诸葛亮对那把剑还有些疑问,但想到若是有问题,李白早就注意到了,便没再追问下去,给阿楚指了指锅里还剩下的大半茶叶蛋。
要让茶叶与香料入味,需要不少时间,他暂时没腾出工夫去做别的菜式。
“……这么多?不错嘛。”
阿楚镇定地走进来。
他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快地适应了农村生活,对吃穿用度并不那么挑剔,只是想到这是给小白脸特地做的,就有些烦躁。
寄人篱下,应当多忍耐些。
他反复劝着自己,将不快往心底压了压,搓了搓手指适应了刚出炉的热量,开始剥蛋壳。
他这人虽然力气大,但并不粗糙莽撞,即便是坐在小板凳上捧着滚烫的茶叶蛋,埋头剥壳,也有几分从容优雅。
诸葛亮顺着这个方向去猜测他的来历,隐约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
他正思考着如何介绍两人——友善地——认识,李白走到门口突然又回身转过来,眉毛舒展开来,往上一挑,像是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