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大佬都想和我双修+番外(45)

刘远当真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他提起曾经跑去北巫做生意时发生过的趣事,偶尔话题扯到苏锦眠身上,但都进退有度,并没有半点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他说起有一回遇上了沙匪,在对面无数从天而降的长枪下捡回一条命,但也落下一身伤,苏锦眠盯着他眉骨上的那道疤,顺口问道:“您眉角这个,也是那时候留下的吗?”

刘远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多年前留下的伤口,语气不明显地变了一下,然后说:“不是,这是我喜欢的姑娘留给我的,应该是她留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了。”

他目光流转到了苏锦眠身上,停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笑道:“不,还有一样,只不过现在我还没能拿过来。”

苏锦眠对别人的往事没什么兴趣,尤其他刚才提起的那句话好像还踩到了别人伤口上。他有些不好意思,反倒是刘远不觉得有什么,笑着安慰他:“没关系,已经过去很久了。”

苏锦眠不安地捏着衣服的手已经发白,他像是用了全身力气才稳住自己,勉强一笑。

他们略过这个话题,又说到其他地方。渐渐日暮西垂,等苏锦眠回味过来,茶楼里的人寥寥无几,说书先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摊。

苏锦眠意犹未尽地收了口,他看着刘远,还有些不舍:“我明天还能再见到你吗?”

刘远并没有直接给出答复,只是说:“我说了,我跟你有缘得很。”

苏锦眠便把这句话当做还能再见到的信号,与人道了别,然后跟沥青一起回去了。

刘远看着他们的背影,手不自觉抚上眉上那道疤,轻声地自言自语:“阿茹,你的孩子,我找到了。”

第45章

苏锦眠跟沥青回到客栈,吃过了饭便打算去休息。

苏锦眠起身往房间走去,却被季玄拦住。季玄往苏锦眠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轻声说:“洛九州与余蕤在商量事情,你晚点再上去吧。”

苏锦眠低低“哦”了一声,他原本想跟沥青再出去逛一会儿,但抬眼看到季玄,又在心里改了主意。

他喝了口茶给自己清了清口,有些无聊地摆弄着今天去外面买回来的小玩意儿,随口问道:“季师兄,你这几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

季玄淡笑着看他:“怎么会这么想?”

苏锦眠半偏过头来看他,似是努力思索了一阵,而后发现找不到什么证据,于是有些气馁:“就是觉得你最近有点不高兴,之前孟师兄不见的时候你虽然很着急,但是……怎么说呢,就是感觉,好像他回来以后,你反而更消沉了。”

他歪着脑袋仔细想了一下,突然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喜道:“啊对了,孟师兄回来那天不是找你说话了吗,你是不是因为他说的话才这样的?”

季玄心中苦笑,他竟然表现得这么明显吗,连一向疏浅于人情来往的苏锦眠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但他面上神色未显,只说:“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苏锦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因为季玄这句话松了口气还是有些丧气。

恰好余蕤跟洛无谈完事情走下来,苏锦眠眼睛一亮,对着季玄和沥青说了句“明天见”,就往楼上去了。

他回到房间,也不知道余蕤跟洛无说了什么,对方正坐在桌边,旁边放着已经冷却下来的茶水,看起来兴致不高的样子。

苏锦眠进去叫了句师兄,洛无这才看到他来了,神色冷淡地点了点头。

苏锦眠见气氛不太对,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问:“大师兄,你怎么了?”

洛无道:“也没什么。宁海这两天不太平,来了很多人,离尊一事,似有愈演愈烈的势头。我今天还听说——宁海混进了殡州的人。”

殡州,就是一开始李崇以苏锦眠母亲的遗愿为由,想要带他去的地方。

但除了李崇害他未遂那件事,苏锦眠不知道殡州有什么好惧的,尤其洛无他们偶尔提起的时候,好像总顾及着他一样。

苏锦眠说:“殡州不是人城吗,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

洛无看着他的眼里有些复杂,欲言又止:“若我所猜没错,殡州应当很早就不是人城了。”

他想了一阵:“那殡州城主在十几年之前就将殡州与外界隔绝开来,不进不出,上回去酩越峰找你的那个李崇来的时候我便觉得不对,于是找人去调查了一番。结果今天余蕤来找我,跟我说……殡州如今成了黑域,天色一片昏暗,长久不绝,哪怕修炼之人目视极好,进此地目光所及也不过三寸。”

“可在殡州本土人看来,那里似乎跟很多年以前没什么两样,他们眼中所见无不是一片烈日骄阳,跟其他人城并没有什么区别。”

苏锦眠被他说得一阵头皮发麻:“怎么会这样?”

洛无目光深重:“若我没猜错,殡州城民确实还是普通人,但城主府那一块,已经开始有了修士。殡州城主应当是在殡州布下了结界,才让它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苏锦眠问:“那这回殡州的人来了,也是帮忙加固封印的?”

洛无揉了揉眉心,神色严肃:“这个,还不一定。”

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殡州城主会对苏锦眠做什么。要知道前世并没有出这个状况,他们到殡州的时候,那边百姓们安居乐业,城中一片祥和,确实是人城该有的模样。

而今刘意得瞒着修仙界想要将殡州转为灵城,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

不知道是不是季玄的错觉,这段时间,他总感觉有人跟踪自己。

无论是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走路喝水的时候、甚至他跟洛无他们聊起如今宁海局势,他都能感觉到不知从哪个方向望过来的灼热视线。

这感知太过真实,但他每每想找其中源头的时候,却不知从何找起——那视线像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他能感觉到对方总盯着自己的脸,但他每回去找那双眼睛,被盯的又好像变成了后脑勺。

这段时间他一直为这件事所困扰,再加上之前孟笑回来以后跟他说的,他感觉自己头不是头、腿不是腿的,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好像整个人都染上了神经质。

今天晚上,他回到房间,发现自己床头上换洗的衣服被人动过——衣服倒还是如他离开时那样整齐叠着,只不过上面多了几个褶皱,左右袖子上下的位置也放反了。

他仍然感受到来自不知哪个方向看过来的视线,心中微恼。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语气还算平和:“阁下也盯了我这么久,若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何必藏着躲着,像个偷窥小姑娘的纨绔?”

空气中传来一阵笑声,不过一瞬,季玄身前就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衣、脸戴面具的男人。

他想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哈哈大笑,又倏然停下:“想不到东离太子对自己的定位还挺清楚,只不过若说本座是纨绔——本座活了这许多年,可还没见过修为能达到我这个地步的纨绔。”

季玄看到来人,面色一僵:“……是你?”

他微张着口,嘴唇颤抖,一个名字卡在他喉咙里,呼之欲出。对面的人看他口型就猜出来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面具后的脸冷了下来,声音也带着寒气:“覆水魔尊,太子别认错人了。”

季玄面上难堪一闪而过,他语气喃喃不可置信:“真的是你,那日我在幻境中看到的不是假的?”

覆水魔尊冷哼一声:“太子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我并不知道,只是听您这话里的意思,多年前你助我入魔,现如今心中竟也还记挂着我,得此厚爱,令我心下难安啊。”

他那句“助我入魔”中嘲讽的意味实在明显,季玄贵为一国太子,哪曾受人如此对待?然而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目不转睛盯着面前一袭黑衣看不见面目的人。许久,他缓缓阖上眼,像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又像了却了一桩心愿。

他声音极低,语速轻缓:“我不会让那件事重演的。”

“你还不明白么?”覆水魔尊侧眼看他,从这个角度,很难看清楚他眼里的情绪,“你不欠他的,你欠的是我,从始至终都是、且只有我一个。”

他语气加快,语气渐渐犀利偏执,但他像不忍心似的,说出来的话又像在引诱劝导:“如今事情还没有上演到那一步,你又何必如此执迷纠结?你欠的是我,当陪在我身边,予取予求地偿还我,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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