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既然要约战,这对战的双方总要明确,这样才合情合理。”魏爽当然是帮着自家人说话。
朱浩然脸色变了变,本来想浑水摸鱼为自家多谋些好处,谁知早早的就被人识破了。他死死地盯着林原看,从心里感到忌惮。
“呵呵呵,说得好,做什么事都要清清楚楚的才好,在下朱谦,代表朱家出战,你们还有什么疑义,不防一起说出来。”
随着一阵大笑,一个男子走进大厅,明明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朱浩然却对他毕恭毕敬,规规矩矩地垂手肃立,“您来了。”
朱谦?
魏爽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资料,朱谦,朱家现任族长朱浩然之祖父,筑基后期修为,闭关多年未出。
朱浩然年纪在百岁上下,他的祖父,怎么的也该在一百五十岁左右。想他闭关几十年,出来了仍是青年人形容,精力充沛,丝毫不见老态,反而比他的孙儿更显年轻,这只有一个可能——他突破了。
从筑基后期突破到了金丹期,枫林堡有史以来金丹第一人。
身为枫林堡的城主,在他治下居然出了一个比他修为更高的人,魏爽心里又苦又酸,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们朱家身为修仙世家,当知修为才是强大的基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伎俩都是空中楼阁,切记,切记。”朱谦也不避讳,当着众人的面训起了后人。
“是!”
从朱浩然到朱七,全都素然起立聆听教诲。
从朱谦走进来的那一刻起,李旭就觉得自己懵了,这个人的修为他完全看不透,这说明他修为至少比他高了一个大层次。金丹修士在玄真观都是长老级别了,刚刚自己准备要交手的人就是他?
李旭背心出了一层冷汗,这才感觉到后怕,还好林师姐多问了一句,不然他可就被朱浩然那老家伙坑惨了!
只是,现在他们该怎么办才好?他心里乱糟糟的,下意识地往林原那边看。
林原也是愣了愣,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难怪朱浩然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家里出了个金丹真人。筑基修士和金丹修士之间的差别那可不是一点半点,家里出了一个金丹,那的确是可以倚仗的靠山。
她往魏爽那边瞟了一眼,不知魏师兄之前知不知道,心里又有何感想。
只见魏爽笑着行礼道:“原来是朱谦前辈,我这几十年耳闻前辈大名,如今终能一见真容,真是三生有幸。”虽然他是城主,但在高阶修士面前姿态仍然放得很低。
“魏城主,幸会,幸会。”朱谦不卑不亢地回了一礼,“这几十年承蒙城主关照,我代表朱家向城主表示感谢。”
“哪里,哪里,这是我分内之职,朱前辈太客气了。”魏爽笑着寒暄道:“前几天才去府上恭贺了三公子筑基之喜,前辈这次一举突破金丹,更应该庆贺一番才是。”
朱谦淡淡一笑,“这些事后面再说,先把今天的比试完成了才是正经。”
堂堂金丹修士,竟不自重身份,硬是要跟一个筑基修士比斗,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不过,谁叫他修为高呢,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谁又有资格反对?
魏爽为难地道:“朱前辈何必非要跟后辈小子一般见识呢?得饶人处且饶人!”
朱谦点头,“也好,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要他磕头认了错,我就当此事出来没发生过,易筋丸我可以一粒都不要,这样总可以了吧?”
说实话,朱谦肯做出这样的让步,魏爽也觉得差不多了,当下看向李旭,“李师弟以为如何?”
李旭脸皮胀得发紫,要他向人磕头认错,他还不如去死!
“不!我李旭宁愿战死,也绝不屈服!”
程牧一也上前一步,掷地有声地道:“此事因我而起,我愿意与李大哥同战!”
他虽然看不出朱谦修为深浅,但从众人的反应中可以推出,这人的修为应该是很厉害的,有可能连林原都不是对手。
这又怎么样呢?李大哥是为了他才搅和进去的,他怎么可能让他孤身犯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是好兄弟嘛!
他无所畏惧地看向朱谦,“我与李大哥一同出战,你可敢应承?”
虽然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但又勇气讲义气还是让朱谦高看了他一眼,正色地道:“你若是加入比试,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凡人就手下留情,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程小弟,这是修士之间的战斗,你瞎凑什么热闹,给我站一边去!”
程牧肯与他同生共死,李旭大受感动,但越是如此,他就越不能将程牧牵扯进来,因为他自己心里有数,这一战注定要输,绝无获胜的可能,程牧加进来,也只是白白送死。
“就是,你一个凡人瞎凑什么热闹!”魏爽也于心不忍,拎着程牧的衣领将他拉开。
“不,我不,放开我!”程牧手脚乱踢乱动,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魏爽的禁锢。“姐姐,姐姐,你说话呀!”他大喊道。
“你要我说什么?”林原问道,“说同意你去送死吗?我辛辛苦苦把你救回来,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既然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当初干嘛又要我救你,死了不是更好!”
林原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大厅里就听到她一个人在咆哮。
朱谦皱起眉,不悦地道:“我说,你们到底商量好没有?”
第14章
林原这才停了对程牧的训斥,转过头对朱谦道:“前辈这又何必呢?以大欺小,就算赢得了比试,也是胜之不武。更何况,我们之间原本就没有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有了伤亡,那时前辈可就得不偿失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玄真观的内门弟子,前辈以为师门会对我们不闻不问?”
“愿赌服输,玄真观堂堂大派,想比不会为区区弟子坏了规矩。”朱谦不以为意,几句话就想把他吓退,真是太天真了。
自他突破金丹后,枫林堡的格局就出现了明显的变化,李家至今没有金丹修士,不能再与他朱家分庭抗礼,而城主也不再凌驾于众家之上,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他正好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玄真观的反应,看有没有可能将枫林堡收入囊中。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力量,以前只敢想不敢做的事,就在心里蠢蠢欲动,不试过怎么也不会安心。
“前辈,今天这事孰是孰非想必你心里也有数,但你还是为了家中后辈强自出头,可见对后辈拳拳爱护之心。”林原看着朱谦,神情真挚,“然而情同此理,若是我们有什么损伤,想必师门长辈也不会坐视不管,到时一怒之下向朱家问罪,前辈虽然已至金丹,恐怕也难承受这雷霆之怒。”
林原将利弊分析得很清楚,连朱浩然都有些动摇,要是玄真观执意要为弟子出头,以朱家之力还不足以与之抗衡。
“老祖,要不……”
朱浩然正要劝朱谦在再想想,朱谦却打断了他的话,“我意已决,不必再多说。”
就算玄真观真的为了个弟子大动干戈,他大不了多送些灵石做赔礼,反正事情都发生了,谁还会跟灵石过不去。
若是玄真观没多大反应,他就会将枫林堡一步一步控制在手中,总有一天会成为他朱家的囊中之物。反正玄真观的势力范围那么大,多一个或少一个像枫林堡这样的小城并不足以引起重视,然而对他们朱家来说意义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觉得赌上一把还是很有必要的。
“前辈,我这里有一样东西,你看了之后恐怕就会改变主意。”林原说着,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请随我前去一观。”
李旭疑惑地眨眨眼,什么东西这么神奇,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朱谦也疑惑道:“你不必故弄玄虚,我对那东西也没有兴趣。”
林原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前辈,你都是堂堂的金丹修士了,难道还害怕我设计陷害你吗?就算是我想陷害你,也来不及布置陷阱啊。”
说得朱谦不敢去,是怕了她的意思。
朱谦明知她是用的激将法,此时也不能不上钩,不然传扬出去就成了他害怕一个筑基期的后辈,脸的没地方搁。
“既然如此,我就随你走一遭,看了那东西,看你还有什么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