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这点你该清楚,”余氏冷哼“罢了,跟你们这种人有理也扯不清楚,就这么着吧,刘管家!”余氏吩咐“他们接下来该干的事就由你来负责安排。”
一直站在大厅门槛侧的刘管家应喝一声。
余氏接着又道:“事办完了,大家伙都散了吧,鸣簧,走吧!”
“不许走!你欺人太甚!”椿爹怒吼,立马前去拦住余氏。
在场人见他欲对余氏不敬,哄上前去抓住他。
椿爹狂吼挣扎。
余氏也被他这癫狂样吓得一颤,紧忙在拿越法典那女仆的牵携下走了。
过了一阵,等在场看戏人都去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刘管家,椿爷俩,象牙,抓椿爹的几个仆人和神游的谢氏时,子椿宽慰椿爹“阿爹,我们是没力气和他们官家人作对的。”。
椿爹立马挣脱掉几个仆人,拖着椿儿象牙站了起来,对着余氏背影吐口水:“椿儿,阿爹没法救你,是阿爹的错。”
“不是你的错,是因为今天不宜出门,是运气的错。”
椿爹见子椿被圈禁了还乐观开脱,着实感动。
而抓椿爹的几个仆人见椿爹似认了命,这才松懈下来。
刘管家道:“大夫人就是这个脾气,但死为大事,你们既然成了黎府的下人,以后也当恪守礼制。”
椿爹:“唉,进了贵府倒是到了八百辈子的血霉。”
象牙和子椿只得拍拍椿爹肩膀,意指:事已至此,不得不从啊!
刘管家不好理睬,走到谢氏跟前叫了两声:“三太太,三太太……”
子椿也跟着看了过去。
这个女人脸上没多少水分,憔悴不堪,年纪在三十七八左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丈夫死了,精神倒显得恍恍惚惚,唉,也是可怜。
好在,终于清醒过来。
“走了?他们都走了?”谢氏有点发懵。
“是啊,都走了。”管家回。
子椿见她如此,一面觉得好笑,一面又觉得可怜。
余氏都没问谢氏同不同意换,趁着她发痴就独自断了。
刘管家躬着身,敬道:“大夫人刚刚吩咐了,三太太房里的两个护院得换作这两个人。”他指了指椿爹和象牙。
椿爹、象牙对谢氏点应。
“哦,那就换吧。”她站起身,毫不在意“你们随我来,他俩现正在院里呢,过去同他交接一下。”
“是。”椿爹,象牙回应。
刘管家因着要带谢氏房里的俩护院去栾四姨屋里,也跟着一同去了。
谢氏住在东北角的庭洺阁,走了好些绕道楼廊方才到达。
“我素来喜欢清静,身边连一个使唤的人也没要,这次大夫人非要给我院里分配两个,说阳气可以驱鬼,得尽早将鬼驱出去,我自是没辙的,”谢氏苦口婆心对刘管家说“其实啊,大可不必再换两个的,直接将我院里的调走就是,你也知道我整日修仙问道,这些神啊鬼啊我自个能驱走的……”
“噗呲。”
象牙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谢氏有些不快。
“我笑太太您好本事,令我等佩服。”象牙夸嘴。
“若你话是诚心诚意的,等哪天你也修仙问道,才会发现我这也没什么的。”谢氏脸色转的闲惬。
“若我真有那天,见着太太这谦逊的高尚品质,也不得不佩服。”
“你可真会说话。”谢氏赞赏。
“三太太以后就是我们主子,我们当然会拥护着主子。”象牙对椿爹会了个意,椿爹也说道:“发生这么些事,又被分到三太太房里,这也说明我们和您有主仆缘分,以后我们一定会护三太太周全的。”
“都是两个聪明人,倒是比昨日分给我的护院要好些。”谢氏对他俩很是喜欢。
他俩不仅长相敦厚,说的话也让人舒服。
子椿瞧,主仆和谐,让他心里也跟着暖暖的,看来分给谢氏是分对了。
一面想着一面就踏进了庭洺阁圆拱院门。
一进院,萧索之气扑面而来。
虽则六月,草树茂盛,但大门紧锁,设施老旧,池塘边一地的落叶也没清扫,此时有蝈蝈焦躁,声音极大,充斥整座空阔的阁园。
太僻静了。
这谢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子椿想着,方才几位夫人膝下都有子嗣在场,独独谢氏没有,到底是有儿没来,还是压根没有?这年纪也有三七八了,若真没生育?也难怪几位夫人都欺负她。
‘咯吱’
谢氏打开厅门,可刚一打开,就见屋内一片狼藉,满当当铺的是一地符纸,而洒这些符纸的正是刚招进的俩个护院。
第12章
一时除谢氏外的其它人都傻了眼。
进,还是不进呢?
谢氏看出他们犹豫,倒也不打算请他们进去坐下。
叫俩护院继续铺纸,而谢将几人又往回带了几步。
站在园中,几人不清不楚,谢氏道:“这些都是我用来驱鬼的,老爷死的那晚上我是真看见魂魄在院里飞,我知道刘管家你没见着是不信的,但既然大夫人肯招护院,说明她也一定是见过的。”
谢氏神神叨叨,一副笃定见过鬼的模样,倒叫刘管家有些尴尬。
“所以啊,我放上符纸也是有一定道理,”她对着椿爹和象牙道“前几天下了雨,那些符纸都冲烂掉,你们接了他俩的班也继续给我贴,房子墙上,里里外外,池塘里都得贴满。”她又放缓语气“告诉你们,其实就在昨个,我突然想清楚那天晚上见着的魂魄是谁了。”
是谁?!
“就是旭老三!”
椿爷俩,象牙,管家,旁的俩护院都瞪大眼睛看她。
“鳞子昨个不是说他见着旭三醒了吗,那便是魂魄归了体!”
旁人又见她仔细说:“先前我一直以为是老爷的魂魄,看来不是真的,旭三一直昏迷不醒,我觉着啊旭三魂魄定是飞出去了,昨个因为某种契机,又飞了回来,但遗憾没呆多久,他就又走了。”
“什么契机?!”
最先问出这句话的是象牙,一贯嗅觉灵敏的他,听谢氏这么一说,倒觉得和他昨个听说的一故事可以串联起来。
谢氏顿了片刻,眼睛时而笃定时而涣散,让人觉得她的神识好似触碰到了真相,她突兀的将目光锁定在子椿身上,问:“你昨个突然发疯是因为身不由己吧?”
身不由己不是刻意为之,不是子椿因为想做游戏而刻意闹腾。
这一句话分量可不轻。
不仅全盘否定了余氏上午的一切行为,而且意指是因子椿的到来而点燃了这个契机。
诡异,太诡异了!
完全和老象牙的想法相重合。
象牙也瞬时将目光锁住了子椿。
“我的确是因为好玩才这么做的,余夫人已经叫阿爹签字画押出卖我的劳力作为补偿,我心领太太为我开脱的好意,但事已至此,为了自己的过责,我也是甘愿受罚的。”
替他开脱?甘愿受罚?
这小子胡说些什么啊,谢氏跟他又不亲,怎会管他的事,小子越来越会装纯,越来越会抬人了啊!
象牙看着淡定自若的子椿。
他心理素质怎会这么好呢。
不过椿爹猜测,椿儿绝口否认大抵是不想让别人将他当怪物看吧。
“果真是甘愿受罚吗?”谢氏长着一双能洞察百态的眼睛,但凡心理防线不牢固的,都极易崩溃。
可子椿却依旧如常:“是这样。”
谢氏笑了一下,有点瘆人,她什么也没说,自个径直叫了房里的俩护院出来:“刘管家,你就将他们俩给栾四姨带过去吧。”
刘管家点应,将眼神递给了壮哥俩。
壮哥俩看谢氏进了房,俩护院向他们走来。
谢氏这就回房了?她可还没问出个究竟呀。
是太过相信自己心中的答案,还是只随口一说?
她太神秘了!
怔忡片刻后。
壮哥俩收回心,将目光转向了子椿,一脸不舍,椿爹先说:“爹一直陪着你,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爹,别管这府上的什么破规矩。”
这话说的刘管家嘴角抽搐了一下。
象牙倒走近了,附在子椿的耳边说:“那件事你要是不说,我跟你爹也是不会说的,等这个月后,我和你爹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救你。”
子椿感激的看着象牙和椿爹:“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阿爹和象牙叔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