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切早已注定。
不……
这次不一样，这一次是有变数的。
窃天感受到了识海中的翻江倒海，忙问：“怎、怎么回事？”
秦九轻来不及多说，只能快速叮嘱他：“陪着小骷髅。”
窃天不懂：“陪着小骷髅，什么意思？”
下一瞬，窃天自关小黑屋。
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秦九轻。
两千年前的秦九轻。
那位被镇压在七绝塔下千万年的真魔。
这位，他是真真真的惹不起！
※
小白骨刚能动弹便扑到床边，秦咏冰冷的身体有了点温度，也慢慢有了些呼吸。
他激动道：“师父……师父？”
秦咏一动不动，安静得像是已经……已经……
小白骨如遭雷击，看向那团黑影：“你骗骨！”
黑影动了下，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他少了一魂。”
小白骨：“？？？”
黑影又给他眉心注入一丝黑气。
小白骨看向师父，发现篝火一般的灵魂黯淡了不少。
黑影道：“人在死后的十二个时辰，如果有想见却未见之人，会分出一魂去见上一面。”
小白骨听得一知半解，但他明白：“想要师父醒过来，需要找回他失去的魂魄？”
黑影：“嗯。”
小白骨又问：“那师兄……”
黑影冷笑：“等我恢复全胜，自能满足你所有期望。”
火狐和秦咏不同。
前者魂魄受损，需要时间修复；秦咏是刚刚离体，只要将完整的魂魄锁回身体便能醒过来。
至于醒过来后是人是魔……
黑影看向小白骨：“到也有个法子能让你师兄醒过来。”
小白骨心一提：“需要我做什么？”
黑影：“等着。”
说罢黑影消失，没一会儿房门开了，火狐站在门外。
白小谷：“！！！”
他刚要扑过去，就发现了异样。
这不是师兄，虽然是同一副身体，那这双眼睛这个神态这个居高临下的模样……
小白骨哭了：“你才不是我师兄。”
‘火狐’盯他一眼：“废话，我是你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两千年后的秦九轻：智障。
两千年前的九大寂：你懂什么。
第94章 成何体统
小白骨更难过了：“你干嘛抢我师兄的身体。”
啪嗒一声, 黑影从火狐身体中离开，飘在半空中。
小白骨手忙脚乱地扶住将要摔在地上的火狐，宝贝得好像这是一个瓷狐狸, 落地就碎。
黑影冷笑：“要修复他的灵魂，短则十年，长则百年, 但愿到时他的尸身没像你一样化作一地枯骨。”
小白骨：“！”
黑影又道：“本座原想帮你保火狐的身体不腐, 既然你有法子，那算了。”
有法子？
保存尸身不腐的法子？
小白骨有什么法子！
虽然黑影说的话一绕三百个弯，但小白骨抓住了重点：“你……你不是要抢我师兄的身体？”
黑影不屑道：“你觉得他配？”
小白骨：“……”
黑影：“本座不会再用他的身体了，你求我……”也没用。
小白骨：“拜托您了, 我没有法子保存师兄的尸体，师兄最爱美了, 如果醒来看到自己变成骷髅，他会活不下去的。”
黑影：“……”
小白骨可怜巴巴道：“求求您了，主人。”
黑影：“…………”
‘火狐’睁开了眼睛。
狐狸一族大多样貌出众, 火狐又是比较艳丽的品种，样貌绝对没的说, 红唇白肤，一顶一的好看。
火狐宣称想和自己双修的人能排到最远的天虞山, 这话是有几分底气的。
小白骨向来不在乎师兄和师父的样貌, 好不好看的都是他的家人, 他一副骷髅模样他们都不嫌弃, 他又怎会在意这些？
可现在……
小白骨在心里小声嘀咕：师兄才不是黑眼睛，黑眼睛好吓人；师兄才不会压眼角，压眼角好凶；师兄才不会绷着唇边……
‘火狐’盯着他：“我不是你师兄。”
小白骨：“骨知道。”
他师兄那么好那么好，可惜却因为他成了一缕残魂, 想到此处，小白骨又泪包包了。
‘火狐’别开视线：“别跟我撒娇，我不吃这套。”
小白骨：“？？？”
谁撒娇了，谁要跟你这个凶巴巴的黑眼睛撒娇。
小白骨敢怒不敢言，小声道：“骨没有。”
蓝色火瞳里依旧是个泪包包。
‘火狐’：“……”
小白骨：“骨真的没有！”
‘火狐’：“闭嘴。”
小白骨：“呜。”
‘火狐’：“……”
好好一个邪物，不出去伤天害理，竟只学了一身撒娇本领。
罢了，如今是他的奴仆，他日后自会好生调教一番。
‘火狐’岔开话题：“你师兄叫什么？”
小白骨是真闭嘴了，闭得严严实实。
‘火狐’扬眉。
小白骨才不要把师兄起的那么美好的名字给黑眼睛，他支支吾吾道：“师兄还没有名字。”
其实‘火狐’什么都知道，他盯了这小骨头足足有三十余载，从他踏入招摇山起便在时不时看着他，自然知道火狐还没有名字。
他问一下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既然没有名字……”‘火狐’想了下道，“以后便叫九寂了。”
小白骨惊了：“师兄的名字必须是重要的人取……”
九寂看向他：“你师兄配用我取的名字？”
小白骨松了口气：“原来是您叫九寂。”
九寂眉峰扬起：“你叫我什么。”
小白骨一激灵：“主人。”
九寂道：“出门在外叫师兄，回了屋再叫主人。”省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谁知小白骨立马道：“不要！”
九寂眯起眼睛。
小白骨吓得一抖，但坚持道：“骨只有一个师兄，您……您不是骨的师兄。”
九寂眼睛不眨地盯着他。
小白骨心砰砰直跳，勉强妥协道：“在外面我可以叫、叫敬称！”
九寂神色缓和了些：“敬称？”
小白骨绞尽骨汁，拿出平生所学：“九大寂！”
九寂：“……”
得亏窃天自关小黑屋，要么现在他能笑喷：您管这么个叫敬称，原来九大寂是敬称！
小白骨紧张道：“大……大还不够尊敬吗？”
难道要叫九老寂？可师兄的模样一点都不老。
九大寂：“……行了。”
这个笨骨头！
外头传来了脚步声，是羊婆婆听到消息后匆忙赶了过来。
“秦咏，火狐，小骨头？”她急急唤着他们师徒三人。
麋鹿一家在欢禾门虽不起眼，但却有不少真心喜爱他们的人，尤其是厨房的管事羊婆婆，更是对他们师徒三人照顾有加。
七绝塔塌落，有不少人跑到了招摇山避难，厨房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羊婆婆听闻火狐狸去了七绝塔，秦咏又去寻他，登时慌得不行，赶紧来看看情况。
小白骨听到羊婆婆的声音，心里一热：“羊婆婆！”
羊婆婆看到小白骨，又看到伤痕累累但还活着是火狐狸，再看到昏迷了却有气息的麋鹿秦，这才大大松了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们三也是福大命大！”
七绝塔是什么凶险之地，能这般全须全尾地跑出来，已经是天道怜悯了。
羊婆婆看到火狐受伤，忙道：“狐儿受伤了，婆婆这里有伤药……”
一句狐儿叫得小白骨心一提。
他怕九大寂生气，又怕他伤到了慈爱的羊婆婆。
谁知九寂抬了下眼皮，不咸不淡道：“我叫九寂。”
羊婆婆一怔：“狐儿有名字了，秦九寂？不错！”
其实羊婆婆觉得有点奇怪，九不错，狐狸嘛，都向往自己有九条尾巴，可这个寂算什么？莫非是九只烧鸡的谐音？
倒也是火狐会起的名字。
九寂蹙眉，正想说没有秦。
又想到麋鹿精姓秦，妖族多是跟着师傅姓，罢了，他现在是火狐，为不打草惊蛇，先这么叫着了。
羊婆婆又看了看磨破骨釉，脏兮兮的小骷髅：“是不是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