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甜(35)

“要不下节课你来上吧,我看你这讲课的感染力还挺强。你觉得怎么样?”章紫媛说。

“老师我和同学闹着玩呢。”

“我挺正经的,可没跟你闹着玩!”

姚佳乐立马低下头,态度良好:“老师我错了!”

“下节课间你来一趟办公室,我们仔细探讨下你错在哪儿了。”她话一毕,转头对着正在看书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何缈说,“何缈,你跟我过来一趟。”

这会儿姚佳乐才意识到自己极有可能是章紫媛的“意外收获”。

他烦躁极了,两只手在桌上一顿狂抓,一只笔“哐哧”一声摔在了地上。

还真是——衰!

另一头。

何缈跟着章紫媛前后脚走进办公室。

陈斜早一步被传唤,已经在办公室里候了一阵了,看见她过来,还扬手打了个招呼:“嗨。”

何缈差点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一想到陈爷爷,又强迫自己要忍耐。

不一会儿,两人双双在章紫媛办公桌前站定。

“知道为什么叫你过来吗?”章紫媛这句话问的是何缈。

何缈想起前段时间章紫媛对她说的“要搞好学习”“近墨者黑”之类的话,不免有些愧疚:“知道。”

陈斜侧头看了她一眼。

章紫媛语重心长地说:“我之所以让你和陈斜坐一块,就是希望能够以你之长,补他之短。你向来稳重、踏实、靠谱,心智也坚定,放一个这么浮躁敷衍的在你身边,多少能影响到他一点。”

陈斜插话:“老师,您这话说的。”

章紫媛瞥他一眼:“你还有脸说话。”

陈斜懒叽叽地咂吧了下嘴。

章紫媛继续对何缈说:“我知道你不太容易受人影响,所以不担心你学习上会因此出现什么问题。但你是个怕麻烦的性子,不喜欢和人理论纠葛,这就导致无论别人和你提什么要求,你都容易顺从,这个顺从不是说你好欺负,而是说你在不知不觉中容易纵容他人,比如你身边这位。”

说白了,就是说她漠然,除了陶听言这种有交情根基的朋友,在这种新环境里,她既不会和人把关系搞太僵,也不会和谁特亲近,自然就不会有想要影响谁、督促谁的想法。再说直白点,章紫媛是在委婉地向她表明“你何缈根本就没有把我提出的同桌之间共同发展的理念放在眼里”。

章紫媛说:“老师还是希望你们同桌之间多一些行之有效的互帮互助,抄作业这种行为,你说它反映的问题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严重暴露了学生的学习态度。作为你们的老师,我肯定不能视而不见。抄作业的,案底是坐实了;提供作业的,也算共犯。”她的目光在陈斜和何缈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说,“所以你们俩我都得罚,没意见吧?”

何缈问:“怎么罚?”

陈斜在一旁说:“还能怎么罚,写检讨呗。”

章紫媛说:“看样子你还是个资深作案人员,过去检讨没少写吧?改个把字就想唬弄过去,我猜得对吧?检讨你就别写了,等这次月考完了,你蹲一周的早自习马步,边蹲边给我背语文,我不定期抽查。”

没等到陈斜的讨价还价,何缈反而听见他说:“只背语文吗?不会对英语老师不公平?”

章紫媛说:“要不你再蹲一周背英语?”

陈斜赶忙接道:“老师您真是英明决策,专攻一周语文,我相信我的语文成绩一定会取得重大的进步。”

“你少给我油嘴滑舌,谁吃你这套。”章紫媛说完看向何缈:“你这次就写一千字检讨,再有下次,字数翻倍。”

何缈说:“好,谢谢老师。”

章紫媛语气缓和些许:“明天就月考了,在成绩上,你们俩有什么预期吗?”

两人都没有立刻回答,章紫媛说:“比如陈斜,你入学成绩是年级垫底,第一次月考不说打个翻身仗,起码把大家对你的初始印象分给摆脱了,往上蹦个十几名、几十名的,有信心么?”

陈斜这次答得飞快:“相当有。”

虽然这句“相当有”答得极度不走心,章紫媛还是愿意给予自己学生一点信任,哪怕这份信任基本立不住脚,她说了句“那就好”后,又问何缈:“你呢?”

何缈说:“保持第一。”

余光瞥见陈斜在看自己,何缈侧头,和他对视上,他伸手给她比了个赞:“牛!”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章紫媛说完后,继而看向陈斜:“你先回教室,我再和何缈单独聊聊。”

陈斜一走,章紫媛指了指旁边空着的一张座位:“你坐。”

何缈坐下:“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章紫媛说:“把你留下来,不是要说你的事,而是要说陈斜的事。”

“陈斜?”

何缈下意识往窗外看了一眼,国庆假期归来,所有高一学生被强制要求开始穿校服。一中的校服非常符合中国特色,宽松,肥大,蓝白相间,要说何缈最满意校服的哪一点,那一定是它的蓝色,和上一届的天空蓝不同,这一届的新生校服在颜色上做了轻度的改革,变成了深邃的墨蓝。

这一瞥,何缈恰好看见那抹墨蓝折叠在领口处,托着少年白皙得发光的脖颈。

她收回目光:“您说吧,他的什么事。”

“陈斜数学成绩不错,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不是不错,是非常好。”

“是啊,你们甘老师和我说过好几次,我也特地看了他的数学卷子,陈斜是非常难得的数学天才。不仅是我和甘老师,整个学校的数学组都对他寄予厚望。既然有这样的天赋,就不能让其埋没掉,是什么样的人就该去往什么样的天地,所以我和几个数学组的老师讨论过,之后市级及市级以上的数学竞赛,他都必须参加。”

“他是不愿意吗?”

“之前有和他提过,他没表明态度。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个,是想请你帮帮忙。”

“您说,我有什么可以帮到的。”

“以陈斜在数学方面的天赋,市级、省级比赛,拿个不错的名次难度不大,甚至有望进入CMO、IMO,但是他偏科太严重了。除了数学一枝独秀外,其他科目实在差得厉害。从来没见过偏数学,结果理化生不带一点儿好的,你说这邪门不邪门?”章紫媛发现自己情绪有点外显,即时恢复正经,“对于一个竞赛生来说,这就很吃亏了。将来和全省甚至全国的学生竞争保送名额,剥开数学这层外衣,他就没有优势了。何缈,你各科成绩都是顶尖,正好可以帮他一把,哪怕其他科目他只能达到班上平均的水准,也足够了。”

何缈静静听着,没有接话。

章紫媛以为她有意见:“老师提出这个想法,不是想对你进行道德绑架,毕竟谁也没有义务对别人的未来负责,你……”

她话说到一半被何缈打断:“老师,我尽力。”

章紫媛一怔。

何缈说:“您说得对,是什么样的人就该去往什么样的天地,我不保证我一定能发挥作用,但我会尽力的。”

第26章 我们这样,得出事。……

何缈回到教室, 一边写着检讨,一边回想着章紫媛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再看一眼旁边对这一切全然无知的偏科生,心情复杂。

她从小因为父母太忙, 养成了“自己事,自己毕”的性格, 尽可能不让父母为自己操一点心, 那种成为别人后顾之忧的事情, 会让她感到负担。与其如此,不如自己想得全面点、做得全面点, 大家也就都会好过点。

过去有一个心宽体胖的陶听言, 她经常帮着擦屁股;现在多了个饱食终日的同桌, 她又要开始操心人家的前程。

她像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吗?

不像啊。

也不是啊。

所以现在是???

何缈百思不得其解。

她向来是个行动派,从办公室回来后,就开始付诸行动。长线支援很重要,短期突围也不能少,毕竟月考在即。

高一的课程才学了一个月, 这次月考的知识考点不多,考点中的重点更是有限。要整理出一份考点笔记,对她来说不太费劲, 还可以顺便做个考前复习, 算是一举两得。

撇开数学,剩下还有8门课程, 等她弄得七七八八了,晚自习已经过去大半。她在有限的空间内伸了个克制的懒腰,然后看了眼自己的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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