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甜(116)

何缈说了声“谢谢老师”,一边卷着手上的锦旗,一边撤了。

她一走,办公室短暂地安静了一会儿,章紫媛咽下嘴里最后一口包子,开口道:“老甘,我给你说过了吧,这孩子拎得清着呢。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了,人只要成绩没啥波动,也没做什么越界的事儿,咱就八风不动地当个睁眼瞎。”

方停云也说:“这个学期下来,我也发现了,何缈这孩子表面看着好说话,心里头认死理,你要真来一出王母娘娘划银河的戏码,人指不定还你一出学霸人生滑铁卢。”

说到这个份儿上,他多问了章紫媛一句:“陈斜这孩子我没怎么接触过,他人怎么样啊?”

章紫媛思索了下,说:“表面看着不咋靠谱,一天到晚挺撩闲的一人,但心里应该挺有谱,之前何缈家里的事儿我和他提过,反应挺冷静,从他事后和何缈的相处来看,我觉得这孩子拿捏得很到位。”

方停云乐了:“我这听你一说,怎么觉得这俩孩子还挺互补呢?”

甘蔗阎王在旁边听着不乐意了:“两位老师,我这听着,你们怎么跟聊娱乐圈八卦似的起劲儿了呢?注意一下,咱这是高一教师办公室!”

俩老师一个努了下嘴,一个耸了下肩。

行吧,话题翻篇。

第87章 大佬总有愿意教的人!

期末考试安排在七月初。

一直到考试前, 何缈都有点儿忐忑。刀哥出院已经两个多月了,这两个多月里,表面看着是无事发生, 可她总觉得这件事就像一颗雷,好生在那儿埋着, 就等着时机到了, 被人一刹那引爆。

她有和陈斜旁敲侧击过他那边关于刀哥的消息, 比如刀哥有没有找过他,如果有, 那边亮了什么刀, 但是也不知道是真没有, 还是陈斜嘴严,他没有向她漏过半点口风。

在这件事上,何缈不是没有生过他的气,脾气都闹了几次,可是少年固执起来像头牛, 偏偏还总是嬉笑化解,每次都显得自己像个无事作妖的作精。

几次之后,她便不再自讨没趣了, 自己的小算盘也打得越来越精细。

未免在考前横生事端, 何缈不敢贸然行动,她只能忐忑地暗暗祈祷, 真要是有雷,麻烦晚点再炸。

何缈这段时间,每天都会假借要回家吃饭的理由,独自一人去隔壁职高,一面是为了“探察敌情”, 一面是为了拍点东西。

对于她中午回家吃饭这事儿,陈斜还有点儿纳闷,因为陶听言曾经告诉过他,何缈在考试期间,甚至在考前的一段时间内,为了多挤出一些复习时间,午餐都会在食堂或学校附近解决。

但他也没多疑,小姑娘的理由正当且合理:“我奶奶怕我在外面吃得不健康,对胃不好,最近又开始捣鼓各种新花样的营养餐了,坚持让我回去吃,她要听反馈。”

陈斜不知道的是,这段日子,何缈家里除了一个何建邦给她请来的做饭钟点工,家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何家老爸带着何家老奶去北京看何缈怀孕四个月的姑姑去了。

就在陈斜抬头望着何缈家五楼漆黑一片的窗口纳闷地发出“这都多少天了,晚上十点不到你家灯就熄了,叔叔和奶奶都睡这么早的吗”的困惑,而何缈萌混过关后的第二天,何建邦和林素梅的探亲旅程终于结束。

何缈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他们再不回来,陈·福尔摩斯·斜八成就得通过自己这一谎言漏洞,顺藤摸瓜地扒出她最近中午行动诡异的事情。

到时候他揪着自己问理由,她总不能告诉他,她去跟踪刀哥了,为了拍点东西。

为什么要拍东西?

因为要搜集刀哥霸凌的证据。

为什么要搜集刀哥霸凌的证据?

她还得说自己去过刀哥老家偷偷见过刀哥外婆的事,再往前追溯,还有她找擦哥帮忙打探刀哥老底的事。

关于刀哥,陈斜之所以不跟她再多透漏一丝一毫,就是为了让她好生在局外待着,不要进来瞎掺合。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背着他“逞英雄”,他可能发得出滔天的怒火。

不过真不是何缈搞个人英雄主义,因为她几乎可以很肯定地认为,陈斜出手解决这个问题,少不了用暴力。

而她,不想他因为这种充满风险性的手段而承担未知的后果。

她不确定自己一定可以解决好。

非暴力沟通,至少值得试一下。

这次期末三校联考,学校很重视,所以搞得还挺正式的。考试的场次、时间安排百分百按照高考来,算是让学生们第一次体验高考的节奏感。

考场安排和以往每次大考一样,都是按照上一次月考的成绩排名进行布置。因为分了文理科,文理考场在划分上早已泾渭分明,文科占了前面不到一半的考场,剩下一半多的考场都是理科的。

何缈的考场始终稳稳地钉在音乐教室,这次也一样。而陈斜一直在变,上次月考他还在16班来着,这次就到了12班。除掉7班往前都是文科考场,从陈斜现在的位置就足以见得,他的分数在进行着跳棋棋子般的跃进。

两人的考场依旧相距甚远,但也肉眼可见地在缩短距离,不论是地理距离,还是榜单距离。

第一天的语文和数学考完后,各个考场都是遍地哀号。尤其是下午的数学,题目一半都属于中高难度,另一半表面看着属于中低难度,但是题干里埋了一堆坑,一个粗心大意就在错误的解题思路上越奔越远。

这次何缈对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也有点儿没底。直到交卷前的最后三分钟,她还在用倒推法验证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确。卷子都交上去了,她大脑里还在进行高速的运算,最后也没有算出第二个不同的答案来。

刚交完卷这会儿,考生聚在考场里还没散,都凑在一块儿对个热乎的答案。

数学最后一题最后一小问,除了一小批没解完的,目前出现了两版不同的答案。两派针对解题思路和解题过程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何缈作为1号考生,自然逃不过被拉入这场战局。

谁也不服谁,谁都坚持认为自己这一派是对的。何缈同党派底气尤为足,毕竟何缈作为终年不败的年级第一,信服力还是很强的。但何缈单科榜拿过那么多第一,偏偏没有拿过数学的,也怪不得持相佐答案的那一党坚持己见。

两派争论得不可开交之际,有人随口一提:“去问陈斜啊!”

陈斜的数学在年级里是封了神的,仿佛题目不论出得怎么离谱怎么没边儿,在他那儿,都没有所谓的超纲之说。

这位提议要去问陈斜的人话一出口,就有人接了句:“理科数学卷和咱文科的不一样,你问个寂寞啊?”

那人说:“这题我琢磨了半天,背下来了都。可以写下来拿着题去问,就是不知道人愿不愿意教。”

“大佬总有愿意教的人!”

说这句话的人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暧昧。

何缈很明显地感觉到这些人的目光开始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身上落,不过这个考场里的人,大多注重分寸,且对学习以外的话题不会过分深入。

没讨论出个所以然,就此作罢。这群人已经打算好晚自习去折腾甘蔗阎王了,哦不,是请教甘蔗阎王。

面对有难度的具备探讨性的题目,何缈还是挺劲儿劲儿的。她觉得能跟人讨论一个具有客观正确答案的东西,是一件很带感的能刺激人肾上腺素的事儿,在这个过程中,也许殊途,但一定会同归。

她打算一会儿见到陈斜,要口头和他分享一下这道题,听听他会怎么解。

这么想着,何缈把桌上的考试工具一股脑拨进透明文具袋里,一边往音乐教室外走,一边拿出手机开机。

她和陈斜今天一早就约好了下午考完食堂见,晚上一起吃饭。

刚出音乐教室没多久,尚且低着头呢,就听到旁边有女生发出暗暗激动的声音:“啊啊啊!是陈斜诶!他怎么过来了?”

接着又有女生说:“那还用说呀,当然是来找1号的呀!”

何缈是1考场1号,这个女生口中的1号不出意外应该是她。

她抬起头,就见陈斜刚从楼道里拐上来,不紧不慢地往她这边走。与她目光对上时,他本就笑着的脸上,笑意又加深了些。

她快步上前,一凑近就飞速抓了下陈斜的胳膊,之所以撤得有点快,是因为想到这是在公众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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