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痛呼一声,左腿疼痛让她的身体失去平衡,没有办法控制速度过快的马匹,而被甩了出去。
“殿下!!!”耳边传来丰玉的尖叫。
悬空的那几息时间,陆璟大脑一片空白。
然而从极速奔跑的马背上摔下来,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在落地的一瞬间好像听到了右肩骨碎裂的声音。随即全身的骨头像是移了位一样,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她空白的大脑,那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
太痛了!
然而无力的痛呼几声后,无尽的黑暗便吞噬了她。
当裴舟意不要命地从前线往回赶时,隔着很远的距离,所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满心牵挂的身影被一支长箭射中,如同一张飘摇无力的白纸被甩下马背,生死不知。
裴舟意的双眼一瞬间血色弥漫,失去了理智——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宝贝们,我实在不会描写战斗场景,你们就将就看看好吧,我承认是我太菜了,我忏悔呜呜求收藏求评论呀~大家都不说话,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单机写文呢(沧桑点烟
第11章 梦境
陆璟觉得好疼,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疼过,全身像是被打散后再胡乱拼凑起来一样。
尤其是右肩处传来的痛感不断刺激她的神经,让她的头也跟着沉重起来。
身旁像是有什么人在说话——
“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通通陪葬!”
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还要人陪葬?
陆璟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太难了,她的眼皮上像是压了一座山,怎么也无法睁开看看外面的场景。
她怎么了?
哦,她隔了很久才想起起来,燕颌带人来偷袭了大营,裴舟意留给她的护卫带着她逃走,却被燕颌追上了。
燕颌的那只箭还是射中了她左腿,在前世同样的位置上,区别只是她这一世伤得更重了——她没能逃过命运。
即使重来一世,她连战场都没上,燕颌还是追着她给了她一箭,她还是受伤了。
那她的腿是不是会和前世一样废了呢?
那前世的一切会不会再次重演?即便她努力去规避,难道就永远逃不过了吗?
陆璟不敢深想。她想要动一动身体,然而只是轻微的抬一下手指,都已经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她只能是无意识地发出气音:“疼……”
身边的人似乎立刻就察觉到她的动静,迅速低下头问她:“璟儿怎么了?”语气急切关心,还带着浓浓的疲惫。
陆璟不知道那人是谁,她似乎闻到了很浓重的血腥味,但她现在处于半无意识的状态,对方问什么她答什么:“疼……”
“疼?你疼是吗?璟儿?”那人紧紧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急切的问。
但是陆璟已经没有力气再重复一遍了意识也渐渐模糊。
耳边嗡嗡,她已经不能够听清对方在说什么了。
她只能任由意识飘散,沉入黑暗——”焕之哥哥?你……你这是何意?“陆璟懵懵地看着被裴舟意放在一旁的青玉佩,上面雕着个精致的璟字,一看便知是她的物件。
“此物贵重,臣无福消受,殿下还是收回去吧。”面前的人背对着她,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
陆璟闻言怔在原地。
月光在那人的身上镀上一层光华,长身玉立,清冷绝尘,像是遗世独立的仙人。说出的话,也像一个已经断情绝爱的仙人一般伤人。
慢慢地他转过身来,确实是陆璟熟悉的面容啊。并不是别人,怎么态度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她睁大眼睛看着对方,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什么破绽。
然而裴舟意背对着月光,让人看不清面容,目光却让陆璟感到极为陌生——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从未想过,时隔两年再见到她的焕之哥哥,会是现在这幅场景。
昨日是她的皇太女册立大典,对方终于可以借着朝贺的机会回京城。
这两日她忙得头晕目眩,但却始终记得叮嘱丰玉一定要找机会将代表自己身份和情意的玉佩交给他,并且约他来此处相见。
但始终不曾想到过会被拒绝得这么彻底。
她以为……她以为……
“为何啊?”她声音颤抖。她以为他同她是一样的心意的。焕之哥哥之前离开京城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么跟她说的啊。
“臣非良人,配不上皇太女殿下。”
“借口,你怎么可能配不上我?你……你是不是在南疆有了心仪之人,才胡乱搪塞我的?”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哭出来,话也断断续续带着哭腔:“我听说南疆有人……有人善巫蛊,你是不是……是不是被什么人给迷住了?”
“殿下若要这么想,那就是吧。”裴舟意的情绪从始至终都不曾有过波动,似乎这样的事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他只是在拒绝一个无关紧要,自己不甚关心的人。
陆璟没想到他竟会是这般的回答。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陆璟难以置信,他怎么能这样轻易地就承认了?难道他真的在南疆同别的什么人有了关系?
但裴舟意似乎失去了耐心,淡淡道:“殿下,臣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况且男女有别,臣私下同殿下见面已是逾矩,若是再久待只怕会对殿下的清誉有损。明日臣便要起程回南疆了,还要回去收拾行装便不陪殿下闲聊了。臣先告退。”
说完便要绕过陆璟离开,却在两人错身之际被陆璟抓住了衣袖。
但是陆璟却见他像是沾上了什么讨厌的东西似的,快速后退一步,从陆璟手中扯回衣袖,急声说:“殿下请自重!”——这是今晚他唯一的情绪起伏,却是表现对她厌恶。
这一举动让陆璟极为受伤。他说我不自重?是了,哪个皇家贵女会不顾脸面去扯男子的衣袖呢?
陆璟觉得羞愧难当,无敌自容。她低着头,忍不住抽泣,只想跳进湖里一了百了。
但她还是有自己的尊严在的,尽管脸上全是泪水,沉默了许久,还是呜咽着说:“是璟唐突了,还望皇叔不要怪罪。”
“皇叔还有别的事,璟便不耽搁皇叔的时间了。”说完便跑了。
回去的时候,她专门找了少有人迹的宫道,不能让别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
她明明昨天才成为这世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女,可是这一切同她想的都不一样。
明明很多人都说,成为储君便是这世间第二尊贵的人,拥有无上的权力,但是她连自己心仪之人都得不到,说明这都是骗人的。
是了,像父皇,虽然是九五至尊,却依旧缠绵病榻,终日与药汤作伴,可见这世间许多事并不是光靠权力就能够解决的。
那是陆璟第一次明白当皇太女或许并不能得到她想要的,她根本就没法随心所欲。
裴舟意给她上了第一课。
陆璟只觉得回东宫的路好长,好黑,她流着泪,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眼前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慢慢当周围都变成无尽的黑暗时,她真切地听到自己说——
“皇叔,我知道你怨恨父皇将你派去了南疆。对不起,我知道你以你的才华自当在朝堂上大放异彩。若是……”她停顿后,似乎下了决心,急切地说到:“若是,你同我成婚,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留在京城了,你也不用再去南疆那个蛮荒之地了。”
语气哀切,陆璟木木地想:原来她这样伤心难过,这样低声下气地求过裴舟意……
然而另一个熟悉清冷的声音也随即响起:“殿下,你误会了,臣并不想留在京城。况且殿下现在是储君,挑选驸马应当更加慎重,此事关系到国之根本,由不得殿下任性,到了合适的时间,陛下和皇后娘娘自会在世家子中为殿下挑选合适的人选。”
裴舟意是真的不喜欢她啊……
她的真心换不来真心。
“璟儿?璟儿你怎么了?”身旁有人在用手擦拭她的泪水,焦急担心。
陆璟艰难地睁开眼睛,她处在黑暗中太久了,一时还无法适应光亮的环境,再加上流了许久的泪,视线所及都是模糊不清的。
“璟儿你终于醒了!”沙哑的嗓音充满欣喜。
陆璟却无暇顾及身旁人的喜悦,痛感在她意识回笼后接踵而至,秀气的眉毛忍不住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