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宋澜赶紧回到床上躺下,准备等林姜姜进来再装一下可怜。没想到他都摆好姿势了,中途林姜姜却被徐少彦喊了去,宋澜懊恼得直蹬被子。
“姜姜,你好点了吗?”林姜姜一进来,温玉叶便立即起身迎上来,关切问道。
李砚南的目光也追随了过来。
“好多了,就是昨天受凉了,不是什么大事,把你们都惊动了,怪不好意思的。”林姜姜笑了笑。
“我们听说你昨晚回去的路上遇到匪徒了,”李砚南问道,“可能看清他们的脸?”
林姜姜摇摇头:“他们脸上都系着面巾,天又黑,见到杀手后跑得又快,我愣是一个也没看清。”
“我已经报官了,”徐少彦说,“待会儿吃完午饭,我带你去衙门那边,把昨晚你经历的事情再描述一遍,希望能将他们早点捉拿归案。”
“好。”
他们吃罢午饭,林姜姜又灌下一碗药,这便出门要去衙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林姜姜忽然想起今天早上小乞丐同她说,以后别丢下他一个人的那句话,于是便对徐少彦他们三人说道:“你们在马车上等我片刻,我去看一眼小乞丐就回来。”
她转身回到院中,来到小乞丐的房门前,轻轻推开门,发现他还在睡着,被子被他蹬得乱七八糟。
她掂着脚尖走过去,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似乎他也已经退烧了。
林姜姜放下心来,撤过被子重新帮他盖好,而后便悄悄退了出去,跑去马车那边,启程往衙门赶去了。
正是晌午时间,修缮的家丁各自寻了个地方打盹休息,管家在堂屋里清点丢失的物品,厨娘是在附近居住的,收拾干净灶房后便回家了。
白竹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潜了进来,找到宋澜所住的房间,一推开们就看到自家主子在床上拥着被子傻乐呵,心情看起来不错的样子。
“公子,”白竹将房门阖上,走到宋澜床边,“府衙的人把昨晚那伙人捉住了。”
他说的是昨天晚上追林姜姜的那队人马。
昨天晚上他们疲于应付那些刺客,没能当场将那伙人捉住。宋澜让叶宵他们将刺客送去府衙后,顺便把这件事也交待给了府衙。
今天上午白竹去府衙问及情况,府衙那边说已经将那伙人捉拿归案了。
“这么快?”宋澜收起笑容,坐起身来。
“是,那群人半夜骑马追人,闹出的动静太大,沿路有几个村民看到了。”白竹回禀道,“捕快们顺着路线捡到了一块员外府的腰牌,顺藤摸瓜寻了过去,审问了昨天看门的家丁,便将那些人给揪出来了……”
“员外府?”宋澜立即想到了李砚南,“是李员外家。”
“是。”
“昨天姜姜和徐少彦他们不才是去员外家做客吗?他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已经在审问那些人了,下午应该就知道缘由了。”
“居然是李员外家的人……”宋澜想到那会儿李砚南也和林姜姜他们一起去府衙了,不晓当他知道是自家人所为时,会是什么态度?
宋澜不太放心:“走,咱们也去瞧瞧……”
而林姜姜那边,在去府衙的路上,李砚南、温玉叶和徐少彦三人正在帮林姜姜回忆昨天晚上事情发生的经过和细节,免得在见到官差后,会遗漏某些线索。
他们回忆了一路,到了府衙,说明来由,当值的捕快说:“哦,这件事啊,人已经捉到了,正在堂上审问呢,姑娘正好可以去指认一下……”
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看了李砚南一眼。
四人听罢,十分惊愕:这是什么神仙速度?居然这么快就破案了!
他们去了公堂,果然看到堂下跪着两排人。
县丞正板着脸审问,但看到林姜姜他们过来时,表情又变得十分平易近人,对她很是客气:“林姑娘,你看看,他们是不是昨天那群追你的匪徒?”
林姜姜仔细看了一遍,诚实道:“回大人,我没看清楚他们的模样,但是人数倒是差不多。”
而此时李砚南也看到了公堂下跪着的人,认出了其中几人:“这好像……是我们府上的人……”
那些人看到李砚南,更是羞愧地无颜面对:“二公子,求你救救我们吧,我们没有伤人,你看林姑娘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面对这样的局面,李砚南一时也怔住了。
县丞在他们到来之前,刚审出了缘由,正好李砚南也在这里,县丞便同他说了几句:“李二公子,他们方才交代说昨晚的事情是受你家四姑娘的指使,你知道为何你妹妹要这么做吗?”
林姜姜和徐少彦、温玉叶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结果:四姑娘?不就是李砚秋吗?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她们在后花园吵架一事?
“李公子,若你也不知情,那本官现在要派人去将李四姑娘叫来问话……”
李砚南看向林姜姜,林姜姜此时亦是一脸纠结和不解,见他看向自己,以为是想让自己替李砚秋求情,神情愈发为难起来。
“大人派人去员外府吧,”李砚南收回目光,对县丞说,“若当真是家妹所为,大人秉公处理便是……”
第27章 027 (三更)你没有做错什么
在等待捕快将李砚秋捉拿回来的时间里, 县丞见林姜姜额头总冒虚汗,还叫人搬了张凳子过来给她做。
林姜姜有些受宠若惊:这公堂之上除了县丞和师爷,就属她是坐着的了。
李砚秋很快被捕快捉拿回来, 一起过来的还有李员外。
对比李砚秋的紧张,李员外尚还神情轻松, 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李员外在镇上也算是有名头的人物, 从昨天李砚南祖父的寿宴就可以看出来, 镇上有头有脸的人都去参加了,恭贺老人七十大寿。
在这小镇上, 但凡是与李员外有关的事情, 旁人都会卖几分面子给他。若是以前的县丞还在任, 李员外派人来打声招呼就可以了。如今这位新的县丞,李员外尚还没摸透他的脾气,便亲自过来了。
入了公堂,惊堂木一拍,便要李砚秋先跪下。
李员外瞥了一眼坐着的林姜姜, 开口道:“大人,我家小女身体不适,这跪就免了吧?”
此番言语, 着实有些藐视公堂, 但李员外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父亲,”李砚南小声唤了他一句, “不要干扰公堂。”
哪知他好心提醒,却惹来李员外的一顿训斥:“你还有脸说,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有什么误会你不能自己和县丞大人解释清楚?怎么能让人来府中捉人呢?你妹妹是女孩子,脸皮薄,这若是传出去, 让你妹妹的脸往哪搁?”
他表面上是训斥李砚南,可话外之意却在针对林姜姜,不该将事情闹上公堂。
林姜姜懵了:“李员外,您这不是强词夺理吗?”
李员外瞪她一眼:“我跟我儿子说话,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徐少彦听不下去了:“李员外,您这就不讲道理了,是您女儿要害我家姜姜,怎么着?我家姜姜的命还抵不过您女儿的脸皮?”
“徐小公子,我与你父亲认识二十多年来了,都是老朋友了,”李员外面对徐少彦,少了几分方才的蛮横,多了几分和蔼,与他攀起关系来,“昨天你和你父亲来我府上做客,你父亲还同我私下说了几句话,说是以后你们兄弟几个继承了家业,叫我多多照拂你们。咱们两家都是世交,既然那丫头是你的人,那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计较这件事了……”
“不是,李员外,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对呢?”徐少彦是个急脾气,立即吵嚷起来,“什么叫你不计较这件事了?说的好像是我家姜姜做错了事情一样……”
“难道不是吗?”李员外见他不给自己面子,面色又板了起来,“是她昨天晚上在后花园欺负秋儿为先,可是有不少客人都瞧见了。这位温小公子也看见了……”他忽然点出了温玉叶。
温玉叶脸色一凛:“您怎么不提李姑娘和其她姑娘嚼舌根说姜姜的坏话呢?姜姜那不叫欺负,她一个人怎么能欺负的了李姑娘她们那么多的人?”
“小女不过是和闺中好友聊聊天,无意中提到了林姑娘而已。不管怎么样,是林姑娘动手在先,”李员外趾高气昂道,“不过我家秋儿心地善良,不计前嫌,知晓林姑娘晚上一个人坐马车回家不安全,好意安排几个家丁前去护送,怎么就变成穷凶极恶的劫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