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由着沈邵抱她,她的手搭在他从后环过来的手臂上,微微侧头去看他,她们的面庞瞬间贴近,气息交错。
“朕听说你的老情人去寻你了?”沈邵先开口。
永嘉闻言,垂了垂眼眸:“臣没见。”
“朕自然知道,你若敢见他,朕便把你…”他说着一顿,只把环着她的手臂勒得更紧了些,他吻了吻她的耳唇:“说说,为什么没见他?”
“不想见。”永嘉想了想道。
“不想?”沈邵不信。
永嘉无奈的耸了耸肩,她在沈邵怀中轻轻挣扎,推了推他禁锢的手臂:“…因臣知道,陛下知道了铁定要吃醋的。”
“吃醋?朕吃醋?”沈邵诧异挑眉,他将永嘉从怀中翻了个身,让她面对自己:“朕会醋?吃宋思楼的醋?简直是个笑话。”
“那陛下将臣急急召进宫里来是为了什么?”永嘉反问。
沈邵闻言一默,他盯着怀里的人,搂住她的脑袋,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又连着啄了数下,最后彻底含吻住。
为了什么……
自然是因为高兴。
***
冬狩乃是祖制,往年要去太行山上行围,今年因为边疆有战事,朝廷花销紧,沈邵的意思是一切从简,便将冬狩设在了城郊的皇家围场。
永嘉昨晚进宫前,将姜尚宫留在了宫外,负责带镖局少年入围场。
永嘉在御门梳洗好,正纠结着自己要如何去围场,她总不能和帝后同乘,现在宫门都有送行侍卫站岗,此时出宫有些惹眼,大概只能等着大队伍全部走后,她再单独自己去围场。她对行围之事并不积极,只怕慢了脚程,与姜尚宫岔开,会生了什么差错。
永嘉静坐内殿,等着沈邵从淑华宫陪皇后用过早膳回来安排她。
王然忽然回来,请她到殿外上车。
“本宫现在便走吗?”
“是,”王然垂头回答:“请殿下随奴才来。”
永嘉随王然走出御门,瞧见宫墙外停着的沈邵的御驾,下意识想躲,她低声叫住王然,不由蹙了蹙眉:“这是什么意思?陛下糊涂了?”
王然知晓永嘉担忧什么,连忙解释:“皇后娘娘与陛下不同行…殿下放心,陛下已将一切安排妥当。”
永嘉犹疑的上了车,见车内空空,她独自坐在马车上,一直坐到正午门,再不远便要驶出宫门了,永嘉正不解沈邵到底想做什么,马车忽然一停,车前的门帘一起一落,沈邵低身走了进来。
第32章 沈邵的血一滴一滴砸在永……
永嘉被突然上车的沈邵, 惊得心头一跳。
沈邵瞧永嘉在车里正襟危坐的模样,不由一笑,他挤在她身边坐下, 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怕什么?怕教人发现朕在御驾里藏了个美人?”
永嘉知沈邵这是在取笑他,她抬手推他:“陛下怎么不和皇后娘娘同行?”
“那朕现在命人将皇后叫来?”
沈邵话落, 果见怀中的永嘉抬眼瞪过来, 像是真信了他的话, 恼了。沈邵觉得永嘉有趣,不由低笑着, 掐住她下巴上的嫩肉:“朕逗你的…”接着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再睡一会吧, 起得早, 一共也没睡上几个时辰。”
永嘉依言闭眼,她虽心底是不愿与沈邵同行的,但却如他说言,御辇格外宽敞舒服,马车行的平稳, 极好入眠。
若是往常,永嘉许会真无所顾忌的睡了,这样还能躲开与沈邵交流, 只是今日她心上藏着事, 相较困意,不安更多了些, 她还不知姜尚宫能不能顺利将少年镖师带进围场。
沈邵见永嘉闭眼了,放开她的下巴,让她枕着自己的肩,舒服的靠在。如今入了冬,车内虽有炭盆, 但坐久了依旧会冷,沈邵想着从旁拿了个小毯子,展开盖在永嘉身上。
皇家围场在京郊,辰时从宫中出发,车行两个多时辰,晌午时分,便抵围场。
沈邵率先下车离开,永嘉在车上等了一阵,待人群散去,才下车去寻姜尚宫。
“奴婢交代过他了,他现在已经去跟着何家人了。”
永嘉听见姜尚宫的话,心上稍安,她低叹了一声:“一会可否成事,只看天意了。”
***
永嘉带着姜尚宫去了皇后营帐,被皇后贴身女侍迎入帐内,永嘉走上前,朝主位上的皇后低身见了礼。
“姐姐不必多礼。”皇后忙开口,示意永嘉坐在身旁。
见长公主前来,帐中坐着的众人皆起身,向永嘉见了礼,永嘉回礼后落座,众人复坐下。
永嘉坐在皇后身旁,抬眼看向殿内众人,此次行围,除了皇后,后宫里沈邵还带了夏、白两位贵妃,刘昭仪和书美人。云熙郡主何欢也在,她坐在书美人的左侧,帐内最远处。
永嘉对上何欢不善的眼神,目光平淡的移开。
白毓晚看着许久不见的永嘉,心底其实还是有几分尴尬的,她也不知永嘉会不会因那日之事而怨她。那日在宝辉堂,面对极怒的沈邵,面对强势的何家,她着实不好开口为她说些什么……
自从永嘉走进来,好一会儿白毓晚都在暗下打量,见长公主似乎对她一如往常,面上并无不悦之处,白毓晚抿了口茶,稍稍安心,拉着永嘉一如既往的说笑。
不久,王然在殿外求见,说沈邵吩咐众人更换骑装,第一日围猎要开始了。
永嘉的营帐设在与嫔妃教远处,却与沈邵的御帐格外近,只在一前一后。
围场不似皇宫,有那么多的宫墙相隔,人员又多又杂,除了后宫嫔妃,上有前朝大臣和家眷,下到侍卫奴才,永嘉只怕沈邵在此也像在宫里一样肆无忌惮。
骑装永嘉在府上已备了一套,不想一入营帐,见案上整整齐齐又摆了一套。
姜尚宫上前捧起,不由与永嘉叹了句:“这衣裳做的真精细,殿下要穿吗?”
永嘉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送来的,她没仔细去瞧衣裳,径自转过屏风,往内帐去:“不穿。”
姜尚宫闻言也不劝,将衣服重新放回案上,正要去拆行李,寻她们自己带着的骑装,忽听见永嘉一声惊呼。
永嘉转过屏风,蓦然瞧见床榻上坐着的沈邵,她没料到他会在这,不免被他吓得惊呼出声。
沈邵坐在榻上,双手撑在身侧,瞧见走进来的永嘉,微抬下颚,眯着眼问道:“为什么不穿?”
永嘉着实被吓了一跳,她抚着胸口平息一阵,接着撇开脸:“陛下怎么在这?”
“朕问你为什么不穿朕送你的骑装?”
“臣是觉得那衣裳太华丽…穿在身上惹眼,”永嘉见沈邵从床榻上站起身,朝自己走过来,不由躲闪低头:“臣自己也带了衣服。”
“你究竟是不喜欢那衣裳,还是不喜欢朕送你的衣裳?”沈邵靠近永嘉,低头审视她,他只觉她近来温顺的紧,对他也算是从无忤逆,可她越是这般,他越看不透她,看不透她是真心还是哄骗他。
永嘉闻言仰头,与沈邵对视片刻,她望着他眼底的神色,忽勾唇笑了笑,她抬手环住他的腰,避重就轻的答:“臣穿还不行么……”
沈邵望着永嘉面上的笑,像是无奈在哄他,不由觉得自己好生没趣又幼稚,他侧开头:“你若不喜便不穿,一件衣裳,朕又不会逼你。”
永嘉听后,道了声谢,最终依旧没有穿那件衣裳。
到了围场,皇后携着众嫔妃已至,今日的行围不过是热身,熟悉熟悉场地,跑跑马,为后日的围猎大赛做准备,承袭春秋古制,天子射六鹿为始,上至公卿下至小卒,不论出身,谁能大赛拔得头筹,天子当场亲授官爵,一步登天,也不过如此。
马奴牵来长安,沈邵抚着长安的脖子,吩咐道:“去把长公主的马牵来。”
永嘉本沉默立在一旁,闻言不由抬头去看沈邵,正对上他投来的目光,他笑问她:“阿姐,要不要与朕比一场?”
若是往常,皇后和众嫔妃皆在此,永嘉大抵会选择推脱,可今日,她与沈邵对视片刻,之后低身行了一礼:“臣马术不精,还望陛下手下留情。”她话落,又转身对向皇后,询问道:“娘娘要一起吗?”
白毓晚听见永嘉的邀请,她先看了看沈邵,之后有些惭愧的笑道:“本宫不会骑马…姐姐与陛下赛一场吧。”
夏贵妃站在一旁,不由插话道:“妾身许久都没骑马了…不知陛下愿不愿意也同妾身比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