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及早餐想吃什么,窦瑶反应过来,这会儿应该是清晨。
“玉米。”窦瑶回。
“你喜欢吃玉米?”沈岑问。
其实也说不上是喜欢,就是想着玉米她可以自己抱着啃,不用麻烦他每餐都拿勺喂。
没过多解释,窦瑶点了点头,应了声:“嗯,喜欢。”
“知道了。”沈岑说。
折回浴室,打开吹风机吹头发。
发半干便关了吹风机,他没什么耐心。
套了件外衫,出去跟哑嫂交代一下早餐额外加的玉米。
从厨房出来,本打算去书房整理一下早会资料。
他习惯性摸了摸口袋,记起烟盒落在床头柜上了。
只得折步去房间,拿烟盒。
近门口,听到椅子倒地声。
又摔了?
沈岑心里犯了嘀咕。
脚下步子快了些,开房门,一眼瞧见了摔趴在地上的窦瑶。
净添乱!
他不由有些恼。
走过去,将她抱起,动作稍显粗鲁地丢回床上:“你这一天到底要摔多少次?就不能老实待着?”
被凶了。
窦瑶的头低了下去,委屈巴巴,一副做错事的小可怜表情。
沈岑的视线定格在她膝盖破皮处,心道真是没用。语气缓了些:“想要什么?我给你拿。”
“我想……”窦瑶拽着衣摆搅了搅,犹豫了一下,声音低低地回应:“想用一下卫生间。”
“……”沈岑默了两秒,转身往外走:“待着,我去给你叫哑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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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嫂把玉米装进盘,晾了会儿,试了试温。
待食物不烫手了才拿起盘中的玉米,把玉米塞进窦瑶的手里。
窦瑶抓牢了手里的玉米,低头啃咬了一口。
心不在焉地咽下了嘴里的玉米粒,等了会儿。
餐桌边除了哑嫂来回走动的声音,没再有旁的动静。
“他呢?”窦瑶问。
哑嫂闻声走到她身边,弯腰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写下——出去了。
出去了啊。
窦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心宽了不少,低下头,专心啃手中的玉米。
吃了半个玉米,又喝了点热牛奶,肚子填饱了。
“哑嫂,我吃好了。”
没能等来哑嫂的回应,身边静悄悄的。
须臾,有皮鞋踩落地面的脚步声靠近。
身边的椅子被拉开。
窦瑶竖起耳朵细听,猜测是那位来了。头转向声来的方向,叫了声:“康康?”
他“嗯”了一声,在她身边坐下。
窦瑶松下的神经再次绷紧,放下手里空了的牛奶杯。
两手撑膝,挺不自在地坐直了些。
才刚把杯子放下,就感觉嘴角有冰凉指腹蹭过。
她警惕后缩,捂住了嘴。
“玉米,粘嘴上了。”他道。
似在与她解释。
窦瑶僵了一下,捂嘴的手放了下去。
脸烧得滚烫,尴尬点头:“谢谢。”
前一刻的危机感才刚解除,就感觉裙摆被掀开了。
她惊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单手扶住桌边堪堪坐稳,另一只手死死压住了裙边:“你干什么?”
沈岑抬眸看她一眼,拿开了她压住裙边的手:“流血了,上药。”
不再管她是不是会抗拒,自顾自开了药箱。给她膝盖上磕伤的地方用蘸了药水的棉签擦了擦,贴上创可贴。
简单处理了一下她膝上看着格外碍眼的伤口。
沈岑擦了擦手,把药箱推至一旁:“下午吴小棠会过来,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她说。”
窦瑶裹紧裙边,点头“嗯”了一声。
沈岑看了眼她餐盘里剩下的半截玉米,问:“吃饱了?”
窦瑶又点了点头:“饱了。”
“先坐着吧,陪我吃个饭。”沈岑拿起餐具进食,“给你换了个一楼的房间,也省得吃个饭都上下折腾。一会儿哑嫂带你过去。”
“好。”窦瑶说。
沈岑吃饭很快,三两口解决完。
起身要走,记起有东西没给她,又坐了回去。
拿起暂搁在桌边的盲杖。
拉过她的手,把东西塞进她的手里:“这个给你。”
窦瑶蜷起手指,抓好手里的东西,仔细摸了摸。
那东西细长,像是根棍。
带手柄,手柄处有根圈状的带子。
“这是什么?”窦瑶问。
“盲杖。”沈岑抬眸,看着她失焦的眼睛:“我想,你或许有需要。”
第7章 :玉米。 家里有事。
窦瑶手上多了根盲杖,磕磕绊绊艰难摸索,身上落了不少新伤。
她很坚持,不让旁人帮忙。测算着步数,也能勉强独自解决基本的个人问题。
眼睛看不见,噩梦缠绕,总觉得心里憋闷得慌。
她听从医生的意见,每日里都会拄着拐在这栋房子里摸索着走一走。
好在那个男人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只是或许是出于安全考虑,总会让哑嫂跟着她。
在这个房子里住了些时日,出现在周围的来来去去也就五个人。
负责近身照顾她的哑嫂,每晚都会在她身边睡觉的奇怪男人,以及他那个好似不怎么着调的手下。
另外还有两位,吴小棠和冯医生,几乎隔个三两天就会出现一次。
跟频繁出现在周围的几位都打过交道,她渐渐发现了一个规律。
每次来给她做定期检查的医生上门,吴小棠后脚总会寻来。美其名曰给她带些日常用品,实则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那个姓冯的医生身上。
就算再怎么迟钝,她也能嗅出这两人之间那点暧昧的味道。
吴小棠是个说话不怎么中听的人,初时窦瑶对她的印象并不好。
但她来的次数多了,窦瑶也就习惯了她直来直去的行事风格。冯医生交代吴小棠要多陪她说话,吴小棠便很听话的总找话跟她聊。
两人之间的话变多了,渐渐熟络了起来。
天凉了,吴小棠给她带了些替换的新衣服来。
来时正巧是午间用餐时间,窦瑶听闻她还没吃饭,便让哑嫂多加了副碗筷。
吴小棠把带来的几袋东西尽数交给了哑嫂,洗过手后坐到餐桌边。
饿急了,都顾不上跟窦瑶说上句话,捧起碗筷埋头大口夹菜吃。
啃了根玉米,吴小棠丢开玉米棒子。
视线在餐桌上浏览了一圈,慢半拍记起要抱怨:“没有其他主食吗?怎么又是玉米?一天三餐都是玉米,瑶瑶,你这玉米吃了得有一个月了吧?不腻吗?”
被她这么一问,窦瑶不由愣了一下。
原来这玉米都吃了快一个月了啊?怪不得,她现在闻到玉米味都腻到想吐。
可腻归腻,她也不太敢说。稍作犹豫,应了声:“还好。”
吴小棠颇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另拿了一个玉米,放嘴边慢慢啃:“说真的,你跟我想象中的娇小姐不太一样。”
窦瑶的手慢慢往前伸,摸到了蔬菜汤的碗边。汤碗捂在手里,顺着话问:“你想象中的,是怎样的?”
吴小棠粗略想了想:“反正,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得多。”
坚强?
挺熟悉的一个词,她过去在旁人眼中就是这么被定义的。
因为足够坚强,心理抗压力大,所以凡事都得学着忍耐。
特别是在面对寄养在家里早早失了父亲的谭玉茗时,出于名门闺秀的教养,遇事无论对错,总是她在退让。
吴小棠把空了的汤碗往桌边一推,冲哑嫂的方向竖了竖大拇指:“哑嫂,这玉米浓汤不错,再给我盛一碗。”
哑嫂笑了一下,走过去,把桌边的空碗拿走。
吴小棠继续啃玉米,见对面坐着的窦瑶似在恍神,问:“瑶瑶?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
窦瑶收回思绪,摇头:“没什么。”
见她只是坐着,吴小棠问:“你怎么不吃了?”
“饱了。”窦瑶说,“你慢慢吃。”
“你可真是小鸟胃,怪不得这么瘦。”吴小棠说。
又啃了一个玉米,吴小棠吃的差不多了。
捧起哑嫂端来的汤碗,道了声谢,慢悠悠喝汤。
隔着汤碗,她的一双眼又不自觉长在了对面安静坐着的美人身上。
长腿细腰,天鹅颈,骨相就很美。皮肤也是水当当的,五官更是绝。
一眼望去,媚而不妖。
吴小棠自认算是重度颜狗。
在夜场也算是悦美无数,如今对着这样一张脸,还是总忍不住想多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