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译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忽然便笑了。
他的皮鞋踩在烟蒂上,吹着这三月里的冷风,忽然便懂了今晚这场局,敢情是为季子遇而来的呀。
周译突兀地问了一句,“哥,这儿有监控吗?”
肖数以为他终于要说点什么了,压了压眉毛,点了点他的前胸,“放心,这里私密性很好,我们进来之前不是连手机都拿走了吗?在这里想做什么都可以。”
“那就好。”
话音刚落,肖数便被周译锁着脖子提了起来,周译比他高半个头,这么一提,肖数踮着脚尖才勉强着地。
“肖数,想通过我的手搞季子遇吗?以为我嫉妒季子遇嫉妒的发疯是不是?”平日里一脸笑嘻嘻的周译在这暗夜里露出来可怕的獠牙。
肖数被提着想挣脱他的手,但是周译却没放过他,而是用了点力气,将人提了提,“肖数,是吧。今儿告诉你,我周译就算嫉妒也嫉妒的光明正大,用不着你们这些下三滥的招,老子不屑。”
他一把将肖数推开,像是怕脏了自己的手一般拍了拍,郑重其事道,“肖数,我周译再告诉你,季子遇是我兄弟,最好把你的脏心眼收一收。要是让我知道了你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儿,我不会放过你的。”
肖数舔了舔下嘴唇,不气反笑,“兄弟?你问问季子遇当你是兄弟吗?你想不想知道季子遇都是怎么说你的。”
周译走出去的脚步又往回走了两步,低头看着肖数,嘲讽一笑,“你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多年有脸有演技就是火不了吗?因为你杂念太多了,肖老师。季子遇怎么说我的,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说。”
周译回了客厅,将自己存放在保密柜的手机拿走,招呼都没和这帮人打便走了。
肖数气急了,那张还算帅气的脸扭曲成可怕的样子,“兄弟,我呸。在我这儿,装什么孙子。”
肖数的跟班李诚跑过来,见肖数一脸戾气,踌躇着不敢上前。
“说。”肖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李诚忙道,“那小子手机里的东西已经都导出来了。”
“走,回去看看,我不信搞不死他们。”肖数就不信这帮人没有把柄。
李诚在肖数的身后,兴奋地搓了搓手,就看不惯这些忽然选秀出来就可以当演员的人,都是什么玩意儿。
肖数近期一直在走背运,周译手机里的东西无聊的狠,无非就是抱怨公司资源不好,偶尔和几个女生暧昧不清,里面季子遇的东西更是少之又少,怕是连齐苑是季子遇女朋友的事儿,周译那傻子都不一定知道。
郁闷的肖数便约了朋友去了一家新开的摇滚酒吧,环境不错,私密性也很好。
等半夜尽兴出来的肖数,不知怎么落了单,便被人套了头,拖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被打了一顿。
尤其在小拇指的位置狠狠地被人踩了一脚。
耳边是不太熟悉的粗哑的男声传来,“哥们,以后出门多看看黄历。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以为自己干了什么,别人都不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想一想再说。”
套了头,什么都看不到的肖数,不知道自己这是惹了什么人,吓得都不敢多喘一口气。
那人却碰了碰他的脆弱之处,“管好自己,男人嘛,命更值钱。”
等确定人都走没了,肖数摘下头套,才发现自己身处酒吧后面一条杂乱的胡同里,后半夜连个人都没有。
三月的风吹来,冻得肖数直哆嗦。
肖数浑身酸疼,想着自己最近玩儿的太过,估计不小心碰了谁的女人,犯了忌讳,只能咬牙把这事儿咽在肚子里,毕竟他婚还没离完呢。
季子遇刚下飞机,大成一脸兴奋地搂着他的肩膀道,“兄弟,好消息,好消息,特大好消息。”
被泰国之行浸润过的季子遇,好脾气道,“怎么了?”
“那个肖脏心眼子被人打了。”
季子遇有些愕然,肖数别的不说,舍得花钱,为人大方,圈内人缘还不错啊,这次惹着哪位大神了,居然下黑手。
大成兴奋地唾沫横飞地还原着八卦事实,仿佛他亲眼所见一般,“在方家胡同那儿被人给揍了,听说揍得不轻。”
季子遇本当笑话听,但是他捕捉到方家胡同两个字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
也是赶巧,这个时候,正好收到了付林给他发的信息,“今晚七点,我这儿,不见不散。”
季子遇琢磨肖数挨打这个事儿八成和他自己有点关系。
而另一边为了避嫌,赶了提前一班飞机回国的齐苑也收到了阿信带来的同样的消息。
齐苑听着好笑,“肖数,这些年流连花丛,像只花蝴蝶似的,终于在阴沟里发了船,被人给掀了,以他的性格,必要消停一阵儿了。”
阿信点了点头,那家伙活该。
过去劈腿苑姐,现在又欺负季子遇,垃圾玩意儿。
齐苑左手摸了摸右手拇指的指节,“不过,我让你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以防万一。”
阿信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齐苑的神色,忙严肃的点了点头。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可怕,那是对危险来临时天生的敏锐感。而这种天赋多次救了他们,所以这一次也听苑姐的,准没错。
第51章 兄弟(下)
晚上七点,季子遇准时到达位于方家胡同的“遇见你”酒吧。
酒吧的门脸并不是很大,招牌很没有规矩地横在门梁上,门口挂着牌子,“今日停业休息,明日正常营业。”
季子遇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整个大厅的灯都黑着,只有吧台那儿亮着一盏灯。
季子遇四下瞅了瞅没人,却主动地进了吧台里面,自己动手调了一杯“黑色俄罗斯。”
酒刚调制好,闻着味儿的人便出来了。
他留着一头微卷的长发,嘴里叼着一根女士香烟,大晚上的带着一副墨镜,步伐慵懒地走了过来,很不客气地抿了一口那酒,“咖啡和酒的味道融合的很好,不错,你的手艺没有退步。”
季子遇将他碍眼的墨镜摘了,“大晚上的抽什么疯?”
来人换上了一副女人的嗓音,“人家刚做完近视眼手术,不能见光,还我。”
纤细的手指将捏成兰花的模样拿回了自己的眼镜挂回了脸上。
季子遇被他一会儿男一会儿女搞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付林,你是怕丢脸吧。”
传说中已经退出“SEVEN”组合成员付林,将自己的拖鞋挂在脚上晃了晃,“我怕丢什么脸?”
季子遇太知道这货幺蛾子过多,单刀直入道,“打人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付林摆了摆手,略显妖娆地瞅了瞅季子遇,笑了笑并未作声。
季子遇在他后脑勺狠狠拍了一下。
那颗漂亮的脑袋差点被拍到桌子上,付林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季子遇,哑着嗓子道,“老幺,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打老子干嘛?肖数那玩意欺负你和老周,你俩怂的和蛋似的,屁都不敢放。我只是看不过眼。”
这通话说下来,那叫一个抑扬顿挫,前面粗哑,后面魅人,若不是知道这是一个人,还以为哪家妖孽,身体里住了两个人。
季子遇趴在吧台上,“当年是谁说自己身体虚弱,扛不住娱乐圈的工作压力,才退团的。您这身体虚弱,能将一位一米八的大汉扛到后巷里揍一顿?”
付林愉快地吐了吐烟圈,那一圈圈烟雾在这昏暗中如梦幻影,他切换成御姐音道,“奴家确实身体有恙,难堪大任。”
季子遇的嘴角克制不住地抽了抽。
付林是他们组合中的门面担当,这张脸才真的算的上魅惑众生,雌雄莫辩,只可惜啊,脑子不好。
这家伙就是个神经病,熬过了韩国单调枯燥的练习生生涯,又经历过顶峰的团队出道,他忽然厌倦了娱乐圈,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和公司解了约,赔了公司一大笔钱。
可是这家伙明明是空手道黑带九段,哪儿身体不好了,他只是单纯觉得没意思。
当年要不是其他几个人资助,这家伙估计就要靠着这张脸去沿街乞讨了。
后来这家伙走了狗屎运,凭着自己的长相和声音,乘着主播行业的兴起,成了第一波大流量的主播,狠狠赚了一笔。
赚到了钱,还了债,付林又觉得直播的生活无趣得紧,便开了这间酒吧,不过听说生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