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说:“没有,没有,就是好久不见,有点尴尬。”
“我是被你笑尴尬的!”晁昱露出白净整齐的牙齿,还有他好看的梨涡。
少年啊,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因为见到你就扑通扑通跳着开花了。有人说爱情是毒药,就算是毒药,我也要一鼓作气干了它。
晁昱话不多,我是视人而定的。面对有些人,我是那种安静的只会笑笑的文静姑娘,可有些人我就会是话痨,想说的话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晁昱就是引发我言欲的人,从一开始我们并不太熟悉的时候,他温和的气息就促使我可以对他滔滔不绝而且不觉得不好意思。踩着初春泥巴的地面,总会有调皮的泥巴溅到我们的白鞋子上,我们刻意小心翼翼的走着,最后走到学校的时候比赛看谁的鞋子保持的更干净一点。其实结果是差不多的,可我就是拿纸巾把自己的擦的干干净净,死乞白赖的说赢的是自己。
正当我笑的满面春风的时候,徐想出现在我面前。没有往日的挑衅,欲言又止,转身离开。我主动追上去,轻轻地拉住他的衣角,说:“徐想,不要因为别人的错惩罚自己。徐想一直都是个干干净净的男孩子,回来上学,不为成绩,为我这个朋友值不值?”
徐想挣脱了我抓着的衣角,没有回头,没有说话。
经过晴朗的事情,我不敢轻易劝人,我知道自己的分量可能并不重,可是面对在乎的人深陷迷途,我总是不忍,即便对方觉得讨厌,我还是会说别这样。可是徐想的沉默,让我没有勇气继续追上去,我知道我能改变的太少太少,少到接近徒劳,但至少我相信他是感受到温暖的。
老师还没来的时候,教室里是没有人愿意主动打扫卫生的,只有个别没有完成寒假作业的同学擦干净自己的桌椅坐下来借走晁昱的作业抄起来。晁昱开始组织同学搬好乱置的桌椅、打水、擦玻璃和扫地拖地。那个时候我的世界本是见了搞卫生就会躲起来的,从没想过,会有高尚到主动打扫卫生的同学。晁昱真的只会越来越吸引我,越相处越多的优点就会暴露。很快我就近朱者赤了,赶紧拿起扫把扫起地来。
正扫到一半,就听那个拿着晁昱作业的同学大喊:“晁昱,你丫也这么糊弄老师啊?你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啊?你可是年级第一啊,你得有包袱,负重前行才行,如果我这样敷衍的写作业,我也不用今天来这儿跟你借着抄啊?”这位性格豪爽的汉子叫王修,那个时候还没开始长个子,瘦瘦矮矮的,却格外有活力。对,这个王修就是歌咏比赛最专业的指挥员王修,那个时候看他指挥的一本正经,加之成绩也是相当优秀,在我心里也是男神级或者偶像级的人物,可是同班同学后才知道他绝对是喜剧细胞泛滥的主儿。
大家都跟看新闻的似的凑过去看晁昱的作业本,有同学问:“怎么敷衍的?”
王修说:“你看这阅读理解,人家问‘选文第3段关于父亲的外貌描写有什么用意?’晁昱大哥‘答:父亲今天夸我毛笔字进步了,多了一分男子汉的硬气,我觉得我自己成长了,因为有故事的成长才会改变我的点点滴滴,谢谢父亲的谆谆教诲。’这都什么胡编乱造啊?”语气极其浮夸。我们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晁昱倒是淡定,一点也没有觉得想要找洞钻,男孩子的大度和脸皮厚是与生俱来的,所以他们之间的玩笑开的尺度都大到女孩子无法直视的地步。晁昱等大家笑完,平静的说:“假期作业老师又不会检查内容,都是大概翻一下,写满就过关啊!”
王修笑的更加前俯后仰了:“这个,这个更有意思,听着啊,问‘文中加点词语表达了什么意思?’晁昱大哥答‘肚子咕噜噜的叫着,妈妈的饭香传来,写完这五页我要玩手机,推箱子快要通关了。’年级第一也是很接地气的嘛。”
打扫卫生的同学也停下来一起笑着,晁昱依然很平静,说:“当然,我说过了,我的目标是写满,有答案的抄答案,没答案的就编完,是你要抄的,我可没说保质保量。”
王修被回击的有些愣神儿,他说:“年级第一就是不一样,除了跟我们保持同样的刻苦,这思维跟常人就是不一样,战略甩我们好几倍啊!不行不行,夏暖暖,把你的给我抄抄,万一被老师逮到,晁昱这日记式作业我也抄,苏老师不得让我游街示众啊!”
我倒是尴尬了,只好提前招了:“其实我比晁昱这个好不了多少,自己虽然也写了,但是没几个是认真看完题目写的,基本都是把阅读文章里的段落抄一段。”
晁昱笑着说:“对对对,其实我这种随笔也不多,你看你抄了这半天才发现一个嘛,大部分就抄着原文章的话。”
王修夸张的摇摇头说:“不是,不是,你看你这还有抄题目的,题目‘请用抒情议论的表达方式,以‘那八十里路’为开头,补写一个结尾,40字左右’,晁昱同学答‘那八十里路,我要以你开头,补写一个结尾,一个回味无穷的结尾,一个四十多字的结尾,不多不少,就这样’。”
大家热闹哄哄的时候,苏老师来了。我对王修说:“作吧,现在胡编乱写的都没机会抄了。”
王修说:“我刚学会了一门快速完成作业的秘笈,问题不大,老师简单发言时间我就会完成的很完美了。”说完还摆了一个必胜的Pose!
石顺离开后,晁昱就缺了同桌。王修说自己近视的厉害,所以跟老师说调到晁昱旁边,老师们都知道王修顽皮爱玩,但是王修的成绩也是不错的,一般都在我之上,所以老师跟王修开玩笑道:“别带坏晁昱。”
王修贫嘴道:“我会让晁昱开朗一点,更有助他的学习。”
没有石顺、没有严父的郝好全面发力,厉害的人偶尔沉沦只是冬眠,春天来到的时候,她还是一只猛兽。认真起来的郝好,灵力甩我几条街,一点就通,举一反三形容她都显得太谦虚。反应速度神快,什么疑难杂症在她那儿都只是五分钟做完和十五分钟搞定的区别而已。难的住她的问题,在老师那儿也会是附加题级别的问题。
我和晁昱都感叹终于明白为什么郝好是年级第一了,如果没有石顺的影响,她现在跳级参加中考都是稳上A中的。我也开始明白那些花钱买孩子去重点学校、重点班的家长们的心理了,因为环境的影响对一个人太重要了,我本不是靠聪明吃饭的人,在郝好敏捷思维的刺激下,思考问题的角度和学习方法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在郝好面前,晁昱是唯一一位能与其辩驳讨论问题的同学,因为郝好思维的奇特,跳动跨度之大不是普通好学生能企及的。晁昱直赞叹跟郝好学习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挖掘了自己的很多潜力。比如,晁昱英语不太好,一遍一遍写着单词,很刻苦但是成果不大,郝好说:“想学好,就不要在意别人眼光,你背的单词和语法是枯燥的东西,语言是要说出来并理解的。李阳疯狂英语听过吗?你要大声喊出来背会,语感出来了,那些填空选择就不难了,你不是喜欢《哈利波特》吗?那就买英文版的去读,不要怕理解不了,有你一遍一遍背诵单词的劲,看几遍《哈利波特》你的阅读理解和作文就没问题了,英语成绩还怕跟不上吗?”
数学和物理上,郝好和晁昱是山中虎豹,不分胜负,他们俩经常会比赛谁的解题方法更多一点,一道题我们用一种方法做出来就喊万岁了,但是他们俩总能找出几种不同方法。我和王修从不喜欢参与这种活动,王修美其名曰:“脑细胞的死亡是不可逆的,你们这样毫无节制的挥霍迟早得秃顶加老年痴呆!”我无比折服的点点头,说:“真正的聪明是我们这样的,幸福指数才能高一点。”
郝好特严肃的说:“聪明人和笨蛋的幸福观不同,你觉得不思考是幸福,我觉得让我的大脑在知识的海洋里徜徉才是幸福。”
我指着王修说:“听到了吗?说你呢!笨蛋的幸福观!”
放学回家路上说起郝好的改变,晁昱笑说:“要给石顺打电话去,他温柔的郝好没有他的管制现在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活脱脱的一头斗牛场上最凶猛的母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