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玉佩,这是盒子里的另一块不知什么时候被封尘拿了回去如今又被送了回来。封尘被安平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就拉着人去逛街。之前家里母亲若是生气了,父亲就会买些东西来哄。自己一个男人怎么知道女子喜欢什么索性他知道安平自从来了这里一次都没出去过,故而就想到拉人去集市上,店铺里逛逛,喜欢什么自己给她买就是了。
当然两人出门封尘也是打了招呼的,毕竟安平寄住在孙家看病,不打招呼就把人拐走有些不合礼数。不过等孙老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的事情了,孙老知道也不过是叹了叹气,随他们去了。
大街上小贩叫卖声不绝,很多小玩意都是她没见过的。毕竟以往就算出来也是有人看着,和如今这样自由自在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一样。
安平玩的忘了那些不愉快,封尘也见到了与以往不一样的人,笑的开心,像是这个年龄的孩子一般,没了往日的老成持重,眉眼间的郁气仿佛也散了不少。
见着她喜欢的,多看两眼或是拿起来把玩的东西,封尘都付钱买了下来。还有许多的小吃,封尘原本想着领人去酒楼吃饭,结果安平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尝下来就饱了,他也跟着吃了不少的东西。就这样两人在外面晃荡了一天,直到晚上才回了孙家。
难的看到两人和平相处的样子,孙府的许多人明着暗着像是看戏一般惊奇的看着两人。孙老知道也不过哈哈一笑,说了句到底是孩子,都是年轻人。
那日两人和好后很是有一段时间的和平时期,封尘也就忘记了安平即将要走的事情,安平也没有提过。直到封尘发现找不人才知道安平已经离开了孙府,他问府里的人安平家在哪里竟是无人知晓。孙老那里也是什么都没打听出来,他也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对于她来讲自己竟是一无所知,不知来历不知姓名,仿若突然间出现有突然间消失,没有半点痕迹,只是让孙老带了句话说是日后有缘自会相见,让他记住了那日的承诺。
封尘因此失落了许久,还让家里的人明里暗里的找了好久的人,后来还是封父看不下去找了儿子谈了许久。后来封尘也没有停止找人,只不过是偷偷的寻罢了。
第 25 章
说起来陈夕原本也是闺阁女子,虽然不是什么世族大家却也是当地有名有姓的富户。陈家是以武传家,原本早年也是军中的人,然而陈家老爷子因为受伤上不了战场,边拿着钱开了家镖局收了一些弟子平时护送商队帮人跑跑腿。因为在江湖中有些路子也积攒下不少的家业,到了陈父的时候,虽热新朝初建,但是已经出现了扬文抑武的苗头,加之陈父只有一个独女故而在教养陈夕时虽然也教了些粗浅的功夫,确实按照官家小姐请了先生来教的。
后来陈父押镖途中遇到匪徒出了事,陈家的族人以过继嗣子的理由占了家产,将母女俩人撵了出去。走投无路的陈母带着女儿改嫁了,当时陈夕已经十几岁一时接受不了这一系列的变故,好像因为父亲的离开一夕之间所有的都变了,族人嘴里说着照顾她们却转身霸占了她的家,母亲又嫁人还让她喊其他人父亲。而陈母有孕则是压垮陈夕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时她偷听到母亲和继父在商量她的婚事,谁知无意间的得知了她即将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看着两人笑着说着关于以后的事情,那些笑那般的刺眼。陈夕一气之下留了封书信带着父亲留给她的的东西就离开了那个‘家’。如今想来已然五年有余了。而这些年陈夕在外除了不想回那个‘家’外也是因为她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陈家镖局的人几乎无一生还,毕竟陈家那些武师以及陈父也不是什么江湖上的无名之辈。不然这么多的大商队也不会都请陈家护镖,跟何况在外行走除了和官府打交道外还要拜码头,陈家这么多年这些个门路还是懂得。更何况那次还是陈父带队,走的也是趟熟的路,常理上说是不会出问题的。随着在外闯荡见识的多了,陈夕对于父亲的死越发的怀疑了,也试着开始调查当年的原委,她甚至怀疑当年父亲并不是遇见劫镖而是被灭口。原因也是与他们护送的东西有关系,又或者说是陈父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引来了这场灭顶之灾。
在陈夕不知道的时候其实安平已经让人讲这些事情都查了一遍不说,甚至还查到了一些陈夕这些年一直想知道而不知道的事情。不过安平并不想告诉她,至少现在还不能说。毕竟任何一点的意外都有可能影响到布局,影响到她计划很久的一局棋。
在俩人有一局棋结束的时候,莫理出现了,陈夕心理庆幸,这莫管家来的及时,不然这下棋单方面被虐实在是一点乐趣都没有,尤其是赢的人还那般的漫不经心好似神游一般,这实在是太过打击人了。
“这是那边送来的信,已经处理完了。”
陈夕盯着莫理手里的信,忍着没有开口去问,毕竟自己不过是一个送信之人,有些事情关心过头了就逾矩了。
莫理将信给了安平,似是有读心术一般,“陈姑娘方心,初七那边无事,主子之前有派人前去协助,只是那些人恰巧与姑娘错开了。”
陈夕听到后这些时日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眉目舒展,身上也不绷得那么紧了。不过随即又反应过来,那个说是担心那个呆子了,她不过是担心没有完成友人所托之事罢了。不过刻意强调也没有必要。
安平两人没有注意到陈夕的那些小心思,看到信中的消息,他立即起身写了两封信,其中一封让人送去了宫中,另一封则是夜半时让人送到了封府中。
事情完了陈夕原本是想告辞回呈平的,不过莫理说最近不太平让她在临安多留几日,等过些时候给初七带封信回去。
之后的几天甚是平静,让陈夕有种被骗的错觉,如果不是出去的时候偶然间听到人在说当朝右相被人弹劾截留赈灾银两,中饱私囊,纵容家奴行凶,欺压百姓的话。不过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与她有什么关系,直到有一天一个声音尖锐,面白无须的人领着她走进了那个普通人一辈子都进不了的地方——皇宫。
她有预感,这里或许能够告诉她陈家走向沉寂的原因,父亲被杀的真相也会慢慢的被揭开。一步——两步——从买进宫门时那个在外游荡的游侠就消失了,属于闺阁女子的气质,陈家长女的气度一点点的在她的身上展露出来。
大殿上刚刚还在争吵的人都分列在两边,左右两边分别是两位丞相,李相一如往常沉稳,好像刚刚那些言语间的刀光剑影都不存在。孙相则是一反常态,脸色异常严肃周身的气势甚是迫人。随着陈夕的步入,殿中凝滞的空气随即散开,若有似无的眼光随着她的脚步一点一点的移动。她成为了焦点的中心,虽然如此却也没有失礼,按照刚刚路上宫人的教导行了礼。
元帝并未叫人起来,而是直接开口问陈夕当年之事。虽然当时她年岁小,却也跟着父亲开始打理镖局的事情。这也是因为启夏民风开放,加之当今皇后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故而女子地位并不低,且也是可以继承家业的。
陈夕低着头,缓缓的说着当年的事情。
七年前,也是如今这个时节,当年的雨似也是如今年一般的大,不——当年的雨比这还大,陈夕的记忆有些混乱,不过那年的水患确是比如今重的多且疫病横行。很多人家卖儿卖女就为了换斗米。很多人为了活下去甚至是易子而食,不少流民也都成了山匪。陈家当时因为家里有存粮还设了粥铺救济难民。后来皇帝派了人送了赈灾的粮草,渐渐的灾情都的到了缓解,流民也越来越少。再后来皇上下旨派了官员说是要兴修水利,若是建好了这堤坝,以后都不会有这么大的水患了。
启夏建国后第一次遇见如此大的天灾,这也是对这个初生王朝的考验。元帝无疑是处理的很好,赢得了民心,也让百姓知道如今的皇帝是个好皇帝不是前朝那个荒淫无度,不管百姓死活的人。尤其是修建堤坝的事情更是让他在民间的声望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然而就在此时这批官银在运送的路上被劫了不说,还是那种悄无声息的被劫了。护送的官兵毫发未损,但是箱中的官银确实不翼而飞。这让当时的元帝大发雷霆,直接将负责的官员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不过空虚的国库却也让众多人提着脑子想办法,毕竟皇上下旨要修这堤坝了,总不能不做吧。